明一到单位时正是单位用餐高峰,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用于接待客人的沙发上,看着平时喧闹嘈杂的地方此刻寂静无声,看着看着他似乎觉得自己来到了个陌生的地方,也许是太安静让他觉得有点难受,明一站了起来,踱步到了窗前,隔着玻璃看着外面,公司大厦是位于S市中心的一层高层建筑,明一往下看去,密集的人群熙熙攘攘地从四面八方来回交错地行走着,人行道上等待红绿灯的人们有规则地站立等待着,但明一感到在排列整齐的人群中似乎有一种向前的动力在驱动着他们,只不过红灯的阻碍让这股力量压抑着,就像一列排队整齐觅食的蚂蚁面前突然出现了个小小的障碍物而停止了前进的步伐,队伍失去了齐整,燥动不安地等待着。过了几秒钟,红灯消失,绿灯亮起,人流一下子又变得很整齐,继续排成一直线向前走,马上汇入了街道上拥挤的人流中去了。明一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窗外的一切,他觉得自己身处的地方和外面的世界街道上的行人其实就仅仅隔着一层玻璃,只要他冲破这道并不算太厚的玻璃,就可以马上去拥抱整个世界,迅速地融入人群中去,他想或许外面的世界此时也正在急切地等待着他。想着想着,明一不禁冲动起来,但那种激动只有一刹那间就消失了,他害怕地惊讶自已怎么会有那么危险的想法!
明一抬起了头,为了尽快忘记刚刚想的一切,他竭力向着晴朗天空最远端的地方看去。然而就在这时候,一块硕大的乌云如密集的蝗虫群一般正从东边快速地移向他头顶的天空,不一会儿当厚重的云层慢慢地遮住太阳时,头顶上刺目的光线渐渐消失了,天空一片昏暗。几乎就在同时,黄豆般大的雨珠落了下来,明一眼前所有的一切立刻像挂了一层珠帘一样,眼前的高楼大厦渐渐地模糊起来,也许因为外面嘈杂的雨声,现在室内更加安静了,雨点打在窗玻璃上的"啪啪"声和挂在墙上时钟发出的"嘀哒"声是此刻唯一的声音。听着听着明一恍惚间觉得两种声音正在有节奏地交错着,产生了共鸣。
办公室也马上暗了下来,明一回过头环视着室内,像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所有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在未关机的电脑屏幕上发出的淡幽幽蓝色光线照射下每个桌上稿纸,茶杯,烟灰缸都摆放地乱七八糟。明一的目光停留在办公室角落里自已那个小小的办公桌上,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已的办公桌和其他同事并没有什么区别,凌乱的桌面,塞滿烟头的烟缸,但他的桌面是有色彩的,有一盆小小的蔷薇花盆放在电脑边,那是这个充斥着昏暗,杂乱办公室内唯一的植物,他看着这紫色的小花,思路不禁又回到他刚进公司报到的那天清晨,当他怀着激动兴奋,又忐忑不安的心情,骑车路过街边花荟市场時,突然间有一束浓烈而刺眼的光芒直射他的眼睛,他一下子停住了,感觉整个人被一道X射线刺穿了一般,顿时僵立在原地,他的目光搜索着周围,直到他看到那盆蔷薇花,才知道是那从未见过的妖艳如血的紫红色吸引住了他,他立刻买了下这盆花带到他第一天上班的办公桌上。当时那种不可描述的感觉明一至今还觉得很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明一用手指轻轻地触摸了下那细细长长的带刺的花茎。"其实这就是一盆极其普通的蔷薇花啊!"明一不禁想到。但在当时明一的眼中,那道紫红色所发出的光芝如一道利剑穿过了他的瞳孔,直抵抵地刺入他心里。在那一瞬间,这一抹紫红仿佛在无限地扩大,铺天盖地覆盖羞他,他周围所有的颜色似乎全都在慢慢地淡化,遂惭地消失。
明一就这样出神地看着这盆花好久,看着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他似乎觉得眼前这盆就是他今早梦境中的那盆放在茶几上的紫红色蔷薇花!"
"怎么可能呢?太不可思议了,也许昨晚没睡好,胡思乱想了吧!"
明一使劲晁了晁脑袋,重又把思路拉回到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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