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下午,萧琳又在咖啡店里见到了叶白,这次他没有穿着老套的风衣了。而是梳了一个大背头,穿着白色衬衫深色的休闲裤,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仔细看起来,还挺帅的。
“嗨,美女,介意拼桌吗?”不等萧琳回话,就自顾自地坐下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忘记了我是做什么的?”
“嗯,那你来找我是查到了?”萧琳问这句话的时候,头也没有抬。
“还没有,毕竟在国外,你给的信息又很少,需要点时间。过来找你呢,只不过是对你好奇。”叶白一脸探究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仿佛像在研究案件一样。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不如你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吧,正好最近没什么灵感。”萧琳抬头看了他一眼,屡试不爽的眉眼加上似笑非笑的唇角,向来是没有人会拒绝她的要求的。
“呵,我好像是给自己挖坑了。”叶白笑盈盈地看着萧琳,看着她那像小狐狸得逞后的眼神,给她说了一个爱情故事,故事还未说完就被萧琳打断了。
“这故事一听就是你从别人那听来的,叶白,我想听你的故事。”
“这样啊,我的故事可不容易听到,等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说吧。别人的故事也是故事,你还要不要听?”
“好,你继续说吧。”
就这样叶白时不时就会去咖啡厅给萧琳讲故事,另外也在帮她查找关于他的信息,两个月后的下午,萧琳坐上了去澳洲的飞机,是叶白亲自开车送她去的机场。
在路上,叶白问萧琳如果真的见到了他会说什么?萧琳说她也不知道,也许等真的见到了一切就都释然了。看着车窗外满地金黄的落叶,萧琳心里想的是,若是每一片掉落的叶子都代表着一份思念,那落叶大约已经可以铺满整个高中校园了,是该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七年的爱,萧琳用了七年的时间去学会放下。
6
这是来到澳洲的第二天,萧琳原本的打算是今天下午去他曾经就读过的学校里转一圈,等明天再按叶白给的地址去见他。早上出门后的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想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结果发现这属于澳洲比较繁华的城市,路上人来人往,车辆在马路间快速的穿行着,和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中午,萧琳鬼使神差地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小餐厅用餐,进去的一瞬间,她便觉得这家店简直就是她书中某个场景的再现,心里给出的解释是也许这儿的老板是中国人,读过她的书也说不定,遂也没有多想便心情愉悦地用起了餐。
出了餐厅后,萧琳看了看时间,决定去到他的学校转转。打开手机地图,目的地离这里大约2公里不到的路程,饭后散步也挺好。一路往学校走去,萧琳总会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像是梦见过类似的场景。
“我大概是太想他了,居然可以梦到这种程度。”
一路走走停停,用手机摄下沿途的喜欢风景,这是萧琳长期以来的习惯,这些照片会在之后翻看时给到她写作的灵感。40分钟后她终于要接近了目的地,看了看地图,再过一条大马路后转个弯就到了。当她到达路口时刚好红灯禁行,澳洲正值夏季,午后的阳光直晒,路口也没有可以庇荫的地方,萧琳被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双眼,正在愣神发呆之际忽然有一双手从边上将她用力推到在地,随后就听到有人大喊:“萧琳,快躲开!!”
突然脑海里涌现出许多的画面,剧烈的碰撞声,哭喊声,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阵阵的刺痛。“啊!!!!!!!……”萧琳跌坐在路边,抱着头大声尖叫着,随后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萧琳已经躺在酒店里,叶白正坐在一旁看着她,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脸坎坷不安的叶子。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早就在7年前的那场车祸里去世了,唯独不清醒的只有萧琳自己,她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谎言,将自己藏在茧里,这一藏就是七年。从她自杀被救醒那刻开始,她将所有的现实都重新编织了。
“原来他不是不要我了,原来他没有去澳洲读书,原来我们是来这里参加叶子的毕业典礼的,原来他从来没有爱上过别人……”
萧琳哭的撕心裂肺,她的爱如鲸向海,余生只剩孤独,每一声,都着带血。
7
叶白和叶子带着魂不守舍的萧琳回国了,拒绝交流和进食的她被送进了医院,整日靠吊营养素为生。
“如果你愿意吃点东西,我就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叶白看着萧琳,心里疼的发慌,原来自己已经如此在意她了。
萧琳看着叶白,微微点了点头。
往后的日子里,叶白每天都会过去给她说一个故事,萧琳身体状况也渐渐恢复了。
在准备出院的那天,叶白穿着他第一次遇到萧琳时穿的风衣和宽檐帽。
“怎么,今天有案子要办?”萧琳笑着问他
“嗯,接了一个失窃案。”
“失窃?不是应该找警察么。”
“被偷的东西,靠警察没用。”
“嗯?是什么?”
“我的心”
叶白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琳,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极其认真地说道:
“萧琳,以后请让我替他继续做你的骑士,守护着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么?”
萧琳看着项链沉默不语,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两个人就这样站着。
直到护士进来送出院小结,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等护士走后,萧琳抬起头,笑着说:“叶白,谢谢你。”
叶白深深地看了萧琳一眼,什么也没有说,随后拿起收拾好的行李率先走了出去,两人一路无言地上了车。从医院开回家的路上,萧琳看着沿途的景色发呆,树上金黄叶子早已都不见了,路边也没有落叶的踪迹,寒风吹过,卷起的只有萧瑟,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都神色匆匆地往目的赶去,原来秋天早已结束了。今年的冬天好像也比往年更冷上了几分,大约是因为在秋日里格外思念的人,往后都不会再回来了的缘故吧,心里缺了一块,寒风吹过,怎么也都捂不热了。
叶白将萧琳稳妥地送到家里,就准备离开了,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琳的背景,那背影就如这寒冬一般,孤寂又萧瑟。将项链留在了玄关处,随后便关上了门,没有说再见。往后的日子里,叶白再也没有见过萧琳,也不敢询问萧琳的消息。
又是一个秋季到来了,叶白每次看到落叶都会想起那个午后问他借火机的女人,除了想念还是想念,可是他知道,这世上你可以打败很多前男友,但是永远打不败那个已经不在了的前男友,更何况是为了她付出的生命。
夜幕降临,叶白和往常一样在窥探里巡店,遇到相熟的朋友也会喝上几杯助兴。酒过三巡带着醉意的他回到楼上的办公室,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突然一杯水递到了自己的面前,鼻尖也传来了那个熟悉又沉迷的香味。一如去年那个秋天午后,她因借火机而靠近自己时传来的味道。
“萧琳?!”
“嗯是我,我来听你说故事了。”
叶白猛地抬头,酒瞬间就清醒了,立刻起身和萧琳面对面站着。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头发剪短了也比之前更瘦了,脖子里带着那根项链,就这样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好,这次我想说我们两的故事,可能要说很久很久,你愿意听么?”
“嗯,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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