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彩霞(东走西走的笨妈)
我的业余时间,大都落在书房,书籍于我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几次搬家、工作调动辗转带回的总是书籍,一本不落。
小时候我没有自己的专属书房,一张简易木桌,一把四方凳,随处堆砌着乱七八糟的书,书桌是父亲自己做的,但是我非常怀念那张小木桌,在那张桌子上父亲教会了我写字,只要伏在书桌上,就会觉得安心,是书桌见证了我的点滴进步。
那时候书籍匮乏,也没有倡导全民阅读,我经常在书包里藏匿借来的小说,一被父母发现就会挨骂,说我看闲书不务正业。印象中初中的语文老师也是一位文学爱好者,上课时板书优美,时不时引用某位作家的文字,深深吸引着我,每次我都暗暗记下这些作家的姓名,跑到新华书店找书蹭书看,看到喜欢的文字和诗歌就立即抄下来,现在我的书房里还存放着小时候的手抄笔记本,舍不得丢弃。记得有一堂语文课上,老师念了一首诗歌,然后问有谁知道这首诗歌是谁写的?只有我一个人说出“席慕蓉”三个字,语文老师投来赞许的目光,班里所有同学都惊愕地看向我,小小的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现在想来也算是文学的启蒙了。
在杭读书的四年,第一次看到学校的图书馆真的是亮瞎了眼,那么多分门别类的书籍,暗想这四年一定要好好看书。学校规定图书管理员每周可以多借好几本书,可以无限阅读,我就想方设法争取做图书管理员,想着要把之前听过没听过的,没看过的名著好好读完。然后看到喜欢的文字,还是习惯性的一句句,一段段的摘录下来,后来偶尔翻到手抄本,就会浮现出年少时的样子,仍然觉得幸福满满。这样的读书习惯一直延续着,在外地工作后也交到了一群同样爱好文学的朋友,一起读书写字。那段时间做了一回真正的时间主人,大把的时间充实在读书写作,不争名夺利,纯粹就是喜欢看书写作。
后来工作调动,搬了新房,也有了自己独立的书房,书房宽敞明亮,实木书桌、书柜齐齐整整。独自坐在书房,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业余时间依旧泡在书房,书还是那些书,环境变了,人心渐渐开始浮躁。那段时间我的心中非常迷茫,家庭变故,母亲重病过世,工作压力很大,患得患失,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写作进步越来越小,发表越来越难,想想写作太辛苦,我又不是靠写作为生,下班后经常电视剧、手机打发时间,心一直游离在书房之外,哪里还静得下心读书写东西。
一天,有位素未谋面的名作家打电话给我,说看了我好几篇文章,一看就知道没经过系统训练,缺乏写作技巧,但文字朴实真挚尤为难得,看着舒服,想多挑几篇编书,让我再发几篇给他,鼓励我好好写作,从人文、社会角度深入思考。还有一次,去杭州看望老领导,正逢难得的雪意漫漫,有感而发写了一篇《雪》发表后,深受大家喜爱,在其重病期间还发信息说看了我的文字倍感温馨。平时外地工作很少联系的老同学,看到我的文字也会突然打电话给我,谈谈感受,发现文字竟然有维系情感的魅力。想想人到中年,事无几成,文章写得泛泛,竟然还被人惦记,深受鼓舞,我又重拾信心,重新拿起笔来,心想不能丢掉自己的爱好,不能再浪费大把的业余时间。
有时候,他人无意识的一个举动真的如同一个招引,沉闷的心情突然得到了释放,心境变得开阔和敞亮。我终于回归到正常的时间秩序中,把时间交还给了读书、写作,也交还给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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