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两下,三下……
干了这么多活,我感到身心俱疲,但是好在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而且可以说是完美的结束了。当我打算回屋的时候,我看到手上沾着的番茄酱,于是下意识的嘬了一下,心想“嗯,甜甜的,味道刚刚好”。可以好好回去睡一觉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又是一如往常的一天,我从睡梦中醒来,双人床上空出了大半个地方。“嗯,妻子已经准备早餐去了”,我如是的想着。穿好衣服后,我走向了厨房。
我家是一座不大的别墅,因为是建在比较偏僻的海边,交通很不方便,所以只需要很少的价钱就可以买到。
还没有走到厨房,我便闻到了妻子煎的培根的味道,那味道几十年来都没有变过,虽然很喜欢,但是总是这一种味道还是会让人觉得腻。
我是一个画家,平时的工作就是在家画一画油画,偶尔也会在生活中找一些很平常的材料当作颜料来作画,毕竟要有创意才叫艺术嘛。
吃好了早餐,我走向楼梯准备去我二楼的工作室,开始构思今天想要什么样创作。妻子也去清洗餐具了。来到画室,正对着我的就是那个每天早晨都可以看到日出的窗户。今天也不例外,阳光照在身上是那么温暖。这让我想起了一周前的清晨。
那天我刚走进画室,楼下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妻子接起了电话,随后“是找你的,说是你朋友!”我便下了楼。没错,电话那边是我的一位故友,也是一位画家,同样喜欢在生活中寻找材料来作画,不过他两年前因为杀人未遂被关进了监狱,看来是今日释放出来了。
“老朋友,没有把我忘了吧,两年没联系了。”
“我怎么可能会忘嘛,还要问你两年前发生的事呢。”
“那咱们约在以前常去的那个地方吧,我给你说说当年的事情。”
那天我没有继续我的创作,而是如约的前往了以前我们常去的那间地下室。打开灯,地下室内的环境依然是那么昏暗。因为两年没人光顾,所以地下室里早已结了蛛网,地面因为潮湿渗出了血红色的液体。在这液体之下,还保留着之前留下的脚印。好在我们存放在这里的画布都是完好无损。
说到画布,昨天的事仿佛还发生着,我新订的画布昨天终于到了,但好巧不巧的是由于快递员的疏忽我的画布上出现了破损。原本想要怒斥快递员,但是看到他满是后悔的脸,我决定仁慈一些。于是那天我用那张破损的画布创作了他的脸。
我们开始数着之前存放的画布,四十九张。
“我记得当时应该是剩下了五十张吧,少了一张呀!”
“是不是你记错了。”我解释道。
“应该是吧,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难免会记错。”
“算了算了,咱把屋子收拾收拾,然后聊聊之前的事吧,都两年了。”
“说的是,说的是,酒带了吧?”
“带了带了!”
收拾完屋子后,我们开了两瓶酒,聊了起来。两年前,他去看完画展回到家打算用钥匙开门,但他惊讶的发现家门没有关,他家跟我家的情况不大一样,如果我家不关门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他是住在一幢大楼里,每天人来人往,不关门肯定会有人溜进去。于是他冲进了屋,正在此时屋里传出来女人的尖叫声,进屋后他愣住了,他的妻子倒在血泊中手里还攥着已经断开的项链。等他回过神来,身后闻声赶来的邻居已经报了警,那把带着血的刀也不知怎的掉在他的脚下。
在把他的妻子送到医院后,警察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于是他被认定为是杀人凶手,好在法院判决的前一天,他的妻子被诊断为昏迷而不是死亡。于是他被改判为两年的刑期,而在这两年里我和我的妻子负责照顾他一直未醒的妻子。
听着听着,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直到他喊醒我,才把我拉回来现实。聊着聊着他说他来了灵感,于是让我去拿张纸,我记得纸当时是被我夹在了画布里带过来的,于是我去取了回来,但是在递给他的过程中,我的手被那锋利的纸边划出了口,于是我下意识的嘬了一下,借着酒劲随口说道“嗯,甜甜的,味道刚刚好。”说罢我看他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随即便说“感觉这血的味道有点像番茄酱。”那天我们聊到很晚很晚。
当我从这一周前的记忆中回过神来之时,窗口已经看不到太阳发出的刺眼光芒了,于是我走到了画布前,想着今天打算创作什么样的画面。正在想着,妻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因为她闯进画室打断了我的思路,所以我打算回头说她一番,却发现她看着之前我对快递员的创作发呆。此时那张破损的画布已经被创作掩盖住之前破损的痕迹,甚至因为我的保管不当,导致画布受潮阴出了一圈血红色的锈迹。见状我便把妻子推了出去。
谁想到这一推用力过大,妻子没有站稳,于是跌下了楼梯。我急忙跑下去打算扶起妻子,并询问有没有受伤,不料等我跑过去看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妻子被那条两年前我送给她的项链上的那个楔形吊坠刺穿了气管,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呼吸。
我很慌乱,但是却告诉自己我要镇静,我是爱她的,现在该做的不应该是悲伤与慌张,“该死,我早就告诉过她了,不要进我的画室,可她就是不听话。”随后,我冷静了下来,依照经验,我抱起了妻子的尸体,一种麻木感涌上心头,向后院走去,在出门之前,我拿起了放在门边的铁铲。来到后院寻找到一处空地,我开始挖了起来,用了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一人大的坑就挖好了,我将妻子放了进去,尽量让她躺的体面。
我又拿起了铲子,将从坑里挖出来的土又继续填了回去,并且将一棵树苗也一并埋了起来。正在我打算继续填土的时候,铲子柄上的倒刺划破了我的手指。于是我环顾四周,之前在院子里种的树苗有的已经长成了可以乘凉的大树,看着院子里种满的树苗我满是欣慰。于是我又开始埋了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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