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头顶是蔚蓝的天空,脚下是坚硬的戈壁,呼啸而过的,是同样坚硬的风,透过这个小山坡放眼望去,戈壁的尽头是连绵的青山,青山头、小山头、坟头三点一线,是的,此时我在爷爷的坟地里看着奶奶的新墓穴一点一点的接近大功告成。
忽然记不起奶奶叫什么名字?大堰河,尚且还能以一条河命名,可我的奶奶打我记事起的称谓只是“赵妈”向“赵奶奶”的过度与延伸--直至今日,她很自觉也很有默契地和这个无名山头融为一体,默默地埋在旁边这个同样默默无闻的老伴儿身旁,村里年过花甲的老人们听着哀乐淡淡地总结道“我们村岁数最大的老人走了”,其实何止是一个九旬老人的离世这么简单,随着我们的爷爷奶奶们的相继离世,肃北蒙古族自治县的第一代农民(垦荒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完了他们艰难的一生,就此而言,历史欠他们一座丰碑!
风渐渐地小了,四四方方的坟穴也竣工了,我喝了两口烈酒,静静地躺在那个小山坡上,试图想听到些什么看到些什么,可是除了头顶的蓝天白云和山间的风,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想拿起手机把这绝佳的背景拍下来以示纪念,堂弟和村里的大哥笑着劝道:"别照相,里面会多一个人的!"想想也真是好笑,人活着的时候总是"每逢佳节倍思亲,遍插茱萸少一人",挂念着那个少着的人;人死了以后,那个少下的人还是会被挂念,人啊,人,你到底是一个以一个怎样的方式存在着的呢?所以莫言说"人来得偶然,去得必然",可见,我们要学会淡然!
纵横的沟壑不仅像人脸上的皱纹,更像是人心口的划痕,但我不想去抚平它们,兰姆说"就让经历过的不顺心的事,不分清红皂白地再经历一番",这样,岂不更好!
墓地二面临山,一面临川,脚下有长河,按照风水来讲这应该是极好的,后人们给先人选墓地是很讲究的,可是,我们的先人们当年连自已都不知道自个的归宿在何方,就如今天的我们不知自个的出口在何处一样,所以,还是且受用这蓝天清风吧!
斯人已逝,亦已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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