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人来人往的出入境站,可寻紧紧抓住默柔的双肩,许多话一时之间全部涌上了她的咽喉。她看着在她前面静不作声的默柔----月儿般的眼睛溢着浅浅的笑意,嘴角微微牵起恬然的弧度。可寻只能在心里嘀咕一声--默柔,你还是没有任何改变,我多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不知道她们这样站着僵持了有多久。一直安静着的默柔忽然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再见,随即转身离开。可寻看着默柔的背影,心想:“默柔,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二)
凌晨的街道寂静得可怕,可寻任由肆意的北风吹拂着她的长发,身上只是一件松垮垮的印花T-shite。她穿着花哨的紧身裤,不断用那双破旧的拖鞋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硕大的行李袋被她提得歪三歪四的。
她气呼呼地跳上前往澳门出入境站的大巴。她气愤与她交往3年多的男友李子俊一声不响就回去澳门了。她深知一向花心的子俊从未把她放在心上。她与他同居有两年多了,她只想讨回一个公道。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澳门出入境大厅。如平日那样,她照常通过手续,出了境。此时已经是早晨了,大厅一如既往的热闹,这时两个少女向她迎面走来,她们的着装明显与自己相去甚远,与自己相比她们的着装像8-90年代的复古款。她心有了疑惑,便加快脚步观察起周围的人,她发现没有任何一个低头族。
这时她心中有了大胆的猜测。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出入境门口前的旗帜。本该高高飘扬的两面,唯独少了一面。她的心咯噔一下,赶紧随手拉了一位路人:“现在是什么时候?”那位路人不耐烦地说:“你是神经病吗,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1993年吗?”
她使劲地擦着双眼,不敢相信这现实---她竟然来到了24年前的澳门。更让她心慌的是,她的出入境证已经过期了,这意味着她暂时不能回去了。可寻随后再想深一层,以现在的状况,她回去也不能改变她穿越时空的事实。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走着,心中充满了绝望感。夜色降临,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游荡了多久。这时她被一阵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吸引了过去。
她看见花圃边坐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生,正埋着头,整个人像鸵鸟般缩在两膝之间。
可寻不知为何心生出了怜惜之情,她悄悄地坐在那个女生旁边,自顾自地说起了话:“诶,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里哭得这么惨啊。我的男友一声不吭走掉,我一个人大晚上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迷了路又没法子回去。如果要哭的话,请算上我吧.....”可寻说着,鼻子也不由得一酸,哽咽起来。
这个女生大概平生没见过像可寻这样心宽的人,可以无所顾忌地对一个陌生人说她自己的不幸事。她不由得抬头好奇地瞄一眼这个独特的女生----她眼前的可寻穿得胡里花哨,一头大波浪惹人注目。一双挂着眼泪的大眼被可寻用手背胡乱地擦着。
她的委屈似乎也被瞬间扫除了,噗地破涕而笑。可寻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上一秒还在哭的女生现在竟然笑得如此开怀。
她不由得认真地打量起她来---清秀到恰到好处的瓜子脸,一双弯弯的月儿眼,白皙透红的双颊,是标准的可人儿,比那些网红脸好看多了。可寻隐隐觉得眼前的女生给了她莫名的熟悉感,她脱口问起了她的名字:“你叫什么,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当可寻知道她的名字后,她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感觉。陈默柔,与那个人的名字一模一样,那个让她感到既熟悉又厌恶的人。
她慢慢地走开了。默柔愣愣地看着可寻的反常举动。她不知从那里涌起的勇气,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可寻,想把她带回自己的住处。可寻也无意识地随着她慢慢走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三)
默柔住在拥挤的四人宿舍,她与她宿舍其余三个人都是同一个村子里到澳门做劳工的。她是家里的最小的女儿,从小倍受溺爱,来到这个被称为大城市的澳门已经三年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家。
初遇可寻这一天,她被人放鸽子了。她在那里等了很久,也不见那个人的踪影。她的情绪莫名就上来了,平日里的委屈一股脑就倾倒出来并很快把她淹没了。
可寻以为自己会露宿街头,没想到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随默柔来到了她那个住处。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有点狭小的住处,小小的地方挤了两个上下床。
正当她还在出神地打量着四周的时候。一个穿着花衬衫,满头发胶的男生闯了进来,一脸歉意地径直走到默柔床边就跪下说:“小柔,对不起,我家里有事,爽了约。下次我肯定会守约的.....”
可寻第一次看见这么浮夸的男生,她不经意地哼了一声,表示她的不爽。默柔习以为常地直接略过他,跟可寻说起话来:“可寻表妹,你第一次来澳门,如果不介意直接住我这吧。”
在一旁的男生听完默柔的话,顿时两眼发光地投向可寻,热情地呼和着:“你是小柔的表妹?小柔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叫裴志,我也是来做劳工的,以后一起混吧。”
可寻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打量着自来熟的默柔和莫名其妙的裴志,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反正自己没有去处,寻找回去的方法需要时间,我先在这里住下来吧。”
这时,默柔两个室友回来了。其中一个留着斜刘海大波浪,画着夸张烟熏妆,大红唇的高挑女生大声地打趣起裴志来:“啊志,又来烦小柔啦,你真是痴心啊。今晚的晚餐你请客啊。”
裴志笑着回道:“周六照例我请客。”并露出了好看的虎牙。可寻趁机介绍起自己:“我叫高可寻,我是默柔的表妹,哈。”
高挑女生旁一直没说话的女生开了口,露出的两个酒窝很可爱:“我叫陈素怡,她叫陈可。”陈可大大咧咧地向可寻打了招呼,她随后朝她们说:“我们现在去老地方吧。”
默柔蹩了一下眉,说:“陈玉心还没回来,等一下她吧。”可寻看到陈可脸上明显闪出一丝嫌弃,但她什么也没说。
可寻跟随她们来了一个饭馆,可寻好奇地环视起周围--简单的装修,明晃晃的灯光。这时一个留着齐耳短发,个子小小的女生慌慌忙忙地赶过来,一个劲地向她们道歉:“不好意思,做兼职,迟到了。”可寻看着这个唯唯诺诺的女生,她马上回过神来,这个女生就是陈玉心。
晚风习习,大家都喝醉了,只有可寻清醒着。忽然默柔抬起了头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她:“可寻,我好想我妈妈啊,你妈妈是怎样的?”可寻忧伤地慢慢回过头,一字一顿地说:“我妈妈已经死了。”
再过了一会儿,可寻像是自言自语地补充一句:“我恨她。”说罢,眼角瞄了默柔一眼。
(四)
可寻第一次随默柔来她们工作的地方-----空间规模大,里面塞满了机子还有吵吵嚷嚷的喧哗声。忽然外面有一阵轰动的声音引起可寻的注意,一辆招风的奔驰开进了她的视野中,主驾驶座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气质不凡的男生,他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生下来了。
他把脸上的墨镜摘下,流畅俊朗的脸部曲线,放纵不羁的眼神,嘴角牵起潇洒的弧度,自信得不可一世。可寻疑惑极了,这个人这么长得与她男友李子俊一模一样。
可寻还发现这个男生从头至尾眼神都炙热地落在默柔身上,然而默柔却是一副视而不见,蔑视的样子。可寻觉得自己对这个男生产生了兴趣,她拉了一下身旁的默柔开起了玩笑:“默柔,他是谁,这么张扬?”默柔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哦,他叫李伟浩,厂长的独子,传闻很花心,与厂房里许多女工都有染。我最讨厌这种花心的人,这种人看谁爱谁,不会真正喜欢上人的。”尽管默柔这样说,但是可寻总感觉他们互相喜欢着对方。
快两个月了,可寻快要把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和回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一个月里,澳门政府破天例发证了,这个消息无疑在默柔她们中间炸开了锅。
可寻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寻在心里想:“这样难得震撼的场面,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一下,怎么能够错过。”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可寻竟然闹肚子,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默柔她们一群人出去了,她闷闷不乐地一个人待在宿舍里。
忽然默柔一个人提早回来了,直接忽略可寻径直地坐在了床上。她缓缓地打开一个破旧的饼干盒,看着里面一封封叠放整齐的信件。
可寻觉得事有蹊跷,她看着默柔忽然明白了大概。她觉得怒火涌上心头,厉声地质问起默柔:“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啊,你看他们都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了。”默柔没有看向可寻,轻言淡语道:“我爸妈姐妹都写信给我千叮万嘱让我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弃这个机会,这毕竟是成为澳门居民的难得机会。”
其实可寻内心比任何人都恨默柔,现在默柔自己放弃这个机会,可寻理应是开心的,但是她心里还是替她不值。可寻继续追问下去:“那你为什么还是放弃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默柔却平静地说:“很多人说澳门是一个很好的地方,至少比我长大的村子要强,我还没有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然而事实它也是很好。”
千寻听到这更加摸不清头脑,她不解地说:“既然你真的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是知道的,这个机会很难会再有第二次。”
默柔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下去:“你知道吗,这里大街上的人都是走得很匆忙,这里的生活节奏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次我走着走着就在街的中央忽然停了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可寻心想:“默柔你真幼稚啊,20多年后的澳门生活舒适。各种社会福利制度完善。届时威尼斯人,渔人码头等娱乐场所五花八门,你肯定会后悔的。”
默柔说:“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人在拥挤着,只为一个证件。我忽然就退缩了,我不属于这里,我迟早要回去。”可寻觉得不可思议,只能在心里骂一声,傻瓜。
这件事过去一段时间后,可寻发现李伟浩总是关心着默柔,主动约默柔出去。尽管默柔态度冷淡,但是他没有放弃。
默柔发现周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陈可对她态度淡然,反而对陈心玉友好起来。她看见裴志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隐隐觉得再也不能回到过去的状态,原来一切是会变的。
感觉到这些变化的不止是默柔,可寻也发觉了。她作为旁观者她知道这一切,她从来都认为陈心玉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五)
春天之际,默柔患上了肺炎,她向厂里请了假,就回家养病了。可寻紧紧逮住这个机会,她心想或许这是她回去的最佳机会。
可寻陪着脸色略苍白,憔悴了不少的默柔上了大巴。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有点漫长,默柔在整个过程中时而醒着时而昏睡过去。她昏睡的时候,可寻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默柔清醒时会忽然跟她说一些话:“可寻,心玉近来跟我说过,我不应该同时与两个男生搞暧昧,不能这样犹豫不决,不然会伤了许多人的心。可寻你是否也觉得我很贪心。”
可寻没有直接回答她。她知道默柔选择谁对她而言都没有好处。她想起了前些日子李伟浩来找她时说过的话。
她还清楚记得那时伟浩背着默柔悄悄来找她时,那一脸真诚又害羞的样子。可寻那时仔细地端详着他。心里隐隐觉得他谈起默柔时的神情,与她初次见到他那时的神情是不一样的。不再是不可一世,轻浮的,而是纯粹的喜欢。
可寻问他为什么会喜欢上默柔,或许他以后会遇到许多更好的女生。他只说了一句,她吸引着他,他只想让她喜欢上他,仅此而已。
然而这趟归程让可寻失望了。她发现即使离开了澳门,时光也没有倒流,她还是留在93年里,她还是不能回去。
默柔可能不知道,这个小小的村庄不仅仅是她的故里,也是可寻的故里。可寻一下了车就感到浓浓的熟悉感,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回去了,自从她母亲去世后。
第二天,一大早有一个人来到了他们家的庭院。默柔开了门,惊奇地发现裴志一脸害羞地站在门口,手上拎着一大包吃的。默柔问他:“阿志,你为什么来了?”裴志略为尴尬地摸了摸头,笑着说:“我看你不是生病了嘛,我实在担心得紧就过来啦。”
在一旁的可寻还是捕捉到默柔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感。可寻知道默柔心里装着的从来都是伟浩而不是裴志。
接下来的时间,裴志都发挥他那搞笑的功能逗默柔开心,每天都变换着花式为默柔解闷。默柔的家人们都非常喜欢风趣幽默的裴志。但是可寻觉得默柔还是闷闷不乐的,默柔并不开心。
数十日过去了,默柔基本康复再次回到澳门了。这次回到澳门,可寻隐隐觉得宿舍里一切气氛都变了,大家对默柔的态度都变冷漠了。陈心玉在宿舍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伟浩像是失踪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可寻发现默柔的心情更加低落了,像是丢了灵魂。
有一天,可寻回来的时候,她发现默柔的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她东西都消失不见了。可寻心想难道默柔就这样离开了,她几乎来不及思考就夺门而出。
最后她见到默柔与否又如何,她为默柔的际遇感到叹息。她不知道默柔如浮萍般漂漂沉沉的命运,究竟是源于她性格里的优柔寡断还是不济的命数。
有些人可能真的不擅长怎样平稳和顺地过好这一生。最让她无奈的是她即使回到过去也没能改变什么,不过她还是要感谢上天赐予她与默柔相处过的时光,凝足珍贵。
(六)
那次送默柔离开后,可寻失魂落魄地准备回宿舍。她惊奇地发现宿舍不在了,街道建筑的样式和位置都发生了变化。
可寻猛地醒悟过来,她已经回到了她那个时间。她没想许多就马上朝男友子俊的家走去。她来到一座双层叠式别墅,她看见了意料之中的李伟浩。
李伟浩见到她很惊讶,他愣了很久开口说道:“你是......可寻?”可寻发现伟浩一只腿瘸了,走起来有点慢。
可寻不知为何湿了眼眶,她哑着嗓子说:“一言难尽,我可以进来和你谈一下吗?”可寻知道有些牵绊和秘密总是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可寻看着一脸疑惑的伟浩,那句憋在心里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陈默柔是我母亲。”这句话犹如响雷在沉寂的空气中炸开。伟浩问了一句:“你母亲近来怎样了?”
可寻平静地说:“她早已在17年前前往澳门的车祸中丧生了。”伟浩忽然就失控地大嚎起来,抱着头由一开始的抽泣慢慢变成无声地落泪。
过了良久,他才说:“都怪我,我不应该抱有想法写信给她,我不应该。那次我在约定好的地点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她,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没想到我害了她。”
可寻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我母亲回去家乡之后,没多久就通过相亲认识了我父亲。没有那件事,她或许与澳门彻底撇清了关系。她对澳门大抵是有恨...也有爱吧。伟浩叔叔,你既然对我母亲有意,你为什么不主动找她?”
伟浩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右腿对可寻说:“第一次,你母亲有肺炎我担心得连夜驰车上高速,结果出了车祸。在医院躺了很久后,右腿落下了残疾,我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我害怕;第二次,她一声不响离开了澳门,什么都没说,我怨她;第三次,我下定决心给她写信希望她和我在一次,她爽约了,我恨她。我怀疑她究竟有没有爱过我,还是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伟浩见可寻默不作声,继续说下去:“她什么也没说,一声不响地离开。在我住院期间是心玉一直陪伴着我。后来我爸的工厂倒闭了,经济拮据,我身边的人都离开了,只有她不离不弃。后来你妈爽约了,我就娶了她。可惜她在生子俊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我对不起她因为我心里压根没有过她。”
可寻忘了自己是怎样回去的。她只记得伟浩最后说过:“我这辈子负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你母亲,一个是子俊母亲。你还是不要和子俊在一起,上一代的孽缘早应该停止。”
可寻心里已经想得很清楚----母亲自私,只凭自己喜好,不设想后果;伟浩自私,把一切归咎给命运,辜负了两个女人不自省。
子俊自私,一直花心玩弄伴侣的感情,只为了满足自己的享乐;她也自私,她只想着为了子俊一次又一次妥协,维持岌岌可危的感情。她不甘心自己付出的青春和感情就这样化为乌有。她恨母亲,仅仅因为母亲没能尽到抚养她的责任。
她知道自私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们自私也没有让自己,过得平稳舒服一些,没能让自己心底好过一些。她决定彻底与子俊决绝,为自己而活。
(后记)
默柔决定要走的那天。她发现她可以收拾的东西少得可怜,即使她来了澳门已经有三年了。这里除了她的青春,她什么也没留下。她不由得感到悲哀。
此时此刻她心里最放不下的是可寻,她对可寻有着特殊的感情。她像想到什么似的,拿出一张纸静静地写了起来:“给亲爱的可寻:
可寻,我要走了。不是离开三两天而是彻底地回去,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你肯定又会骂我是笨蛋了。我从小就很听话,很依赖家人。我来澳门是因为母亲,她想我来我就来了,在这里我每天都要和父母通信。
但是遇见你之后,我越来越不听话了。我第一次想自己做决定,尤其在感情方面。周遭的人都认为裴志是最适合我的结婚对象。他是我的同乡,待我热情亲切。我家里人反复写信给我让我不要错过他。但是适合就是一辈子在一起的借口吗?我只把他当作亲哥,我心里没有过他,我不能这样自欺欺人。
至于我真正喜欢的,可寻你肯定猜不到。他是我跟你说过的我最讨厌的人--李伟浩。我知道他是不能托付终身的人,更何况他那么耀眼,我那么平凡。他肯定不会真心喜欢上我的。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更不能留在这里。平凡如我能够做的仅仅是不辜负他们俩。
可寻我这次回去,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同龄女生,我害怕我回去之后,你就没有依靠了。或许你看了这封信后会跟我回去吧。和你相处短短的两个月是我最开心的时光。如果可以,我以后的女儿想叫,可寻。
可寻,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吧,我想再次见到你。”
默柔写着写着泪已经挂满面。在橘黄的灯光下,默柔哽咽地将信撕烂,有些秘密或许只能烂在了默柔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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