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喜欢吃酸辣粉,粉的品质和味道有特别的要求,因那承载着儿时的记忆。
我出生于八十年代,打有记忆开始,印象中,没搬进一幢幢公寓房之前,是住在通层的楼房里。 就是那种楼前有个大院子,楼是半开合式的,一层楼,走几步门隔着门,连着好几户人家。那时邻里都挺好,我爸妈时不时出差,我于是就成了串门带的小孩,就在那一层楼里,吃着阿公阿婆,叔叔阿姨家的饭。早饭,我最中意的就是被我们当地称为“水粉”的一种食物。其实也就是现在被俗称的“酸辣粉”。但,我们的“水粉”都是店家自己做的,软糯适当,回味无穷,口感完全不是现在的味道。
我常去离家不远的一个专卖水粉的小铺吃,他们只早上卖。粉是小铺卖家阿姨自己做的,印象中看过一次现场做,阿姨用一个底部带小洞,有把的大勺(盆),装满了“粉”的原料---红薯粉调成糊状,待锅里的热水烧开,噗嗤噗嗤地冒着小泡时,手有节奏地晃动着装满“粉”原料的容器,只见白乎乎的糊状就顺着一个个漏洞成水龙头流出的细水样滑到锅里,一会儿, 一条条晶莹剔透的粉就在锅里成形,一锅量到的时候,阿姨熟练地端起整锅粉倒入另一个事先准备装了半桶凉水的桶里。那粉像极了滑溜的泥鳅,吱溜地滑进那桶水中,一层一层盘绕着安静地趟在桶底,桶顶雾气缭绕。若去的早,碰到这情景,那就是赶上新鲜的一锅粉了。
小时候,我是这家店的常客,小铺就阿姨和她女儿,有时只有一个人忙活儿。店铺不大,是临时棚搭建的,砖砌的炉子,一个大锅烧着热水。一碗碗的粉就是从这个锅里烫一下,捞出,盛碗。在离锅不远的地方,是砖砌的平台,一字铺开来放着各种调料:葱花、蒜泥、香油、红红的辣椒油、花椒粉、醋、肉臊子、豌豆、酱菜。。。若是店里阿姨和她女儿都在,便见一人在锅那头捞粉,煮粉,盛碗;另一个在锅这头,拿盛好粉的碗,在调料台前将各种调料,按着客人的口味,犹如杂耍艺人,戏法般地送出一碗碗热气腾腾,洒满葱花,各种浇头盖着,色香味俱全的水粉到那等待的人手中。两三个人一个小桌,哧啦哧啦地吃着粉,时不时会听到“阿姨,给我一碗素粉,多加辣”、“老板,给我一碗加肉臊子粉”、“来一碗不要辣的”。。“再加个蛋”、、“多加点醋”、“收钱了,老板娘,放桌上了”。。。早上,伴着上班人的车水马龙,吃粉的人也络绎不绝地出现在了小铺中,好热闹!
我喜欢吃水粉,邻居常看见我一大早,有时拿个带盖的不锈钢碗,端着一碗粉回家,常打趣着说“哟,这么大早,又端水粉啦,给爸妈带了吗?”,我欢喜地一笑“啊,好吃,带了!” 后来,我们搬去了一幢幢的楼房里,索性搬家的地方离水粉店并不远,我还是常常去吃。最开心的,一是和妈妈一起去吃,我挽着我妈的胳膊,一蹦一跳地到水粉店,我去占位子,我妈去买单叫粉。等着上来的两碗粉,我们一起呼啦呼啦热乎地吃着。二是,每逢放寒暑假,我就和闺蜜,电话一约“老地方见”,早上铃声一响,一路小跑,相约在店门口,一起点粉,聊天。吃完,又手拉手回家写作业。
这样的日子充满了我整个童年,到初中。水粉店里的价格也是从最早的2-3毛,慢慢涨到了5毛,1元。小铺的店面也从临时的小棚,后来变成了一个小房子。可是味道一直没变。高中后,我去了离家远的市区高中读书,回家的次数慢慢变少,每次回家,仍然会去光顾,和闺蜜的约定,也轮换着从我家到她家附近的小店,可是我们还是选择吃水粉,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互相嘲笑吃相。
多年过去,大学后,全家搬离了小镇,去到了成都。我也再没有机会回去吃水粉,虽然现在也能吃到各种粉,酸辣粉,肥肠粉。。。可是,总也找不到小时候吃的那种自家做的口感、淳朴的热闹。我和闺蜜现在有幸在一个城市生活工作,我们常常聊起家乡小镇的水粉,满心怀念。
回忆这种淳朴简单的味道,萦绕于心,难以忘怀,也就好这口酸辣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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