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润 ,关于knowledge,我想我理解了您问题的意思。
小时候看电影,我们一定要分清好人、坏人,否则电影就看不懂,不知道怎么站立场,向着谁,怎么取舍,这就是最简单最原始的二元思维。这些年来,很多心理的、宗教的、所谓灵性的老师们很流行“心性-理智/头脑”的二元分法,把某些概念的东西归于头脑,顿时就令人感觉好低级,令人不屑,嗤之以鼻;把某些归于心性、灵性,顿时高妙无比,令人高山仰止,心向往之。恐怕这仍然是一种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把我们的心紧紧束缚住。这与小时候看电影的好人坏人二元论没有本质不同。
克在文字中也会做一些类似的区分,但那都是表达交流的方便,而不是为了构建二元概念体系。禅宗中有“随立随破”的说法,听者得其意后,说者则立即把概念抹掉,以免成执。禅宗中有个貌似混乱实为高妙的字:心。心既可以指心性,又可以指妄念、妄心、见境生心……究竟而言,一体不二,这是破除文字概念执的一个好入口。
具体到knowledge,字源当然是know,可以是知道、认知、明白、觉知……至于把它归到心还是头,这恐怕没有一刀切的标准。knowledge,可以是累加式的知识,也可以是知晓畅达,这取决于分别心落在哪一极。self-knowledge,如果对自己、自我、我执有了清楚认知,自然心就明瞭不惑了,分别心就越来越小以至于无了,此时自然越来越澄澈清明,所以用“自知之明”来对译,没有什么问题。
归根到底,还是个分别心、拣择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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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中国传统行为范式,我应自谦地客套感谢,然后自贬一番,于是大家一团和气,皆大欢喜。我需要扪心自问:看了上面朋友们的恭维之词,我有没有产生谦让的冲动?
如果有?为何有此冲动?是不是因朋友们的赞扬恭维而心生得意、陶醉?哎呀,这可不好,不符合儒家的行为规范,我必须把它压住,所以我需要一边按住内心的得意,一边向大家谦让,同时自我批评一番……大家看,此时外在的行为规范已经在起作用了。
问题是:我压抑了内心的得意,那股得意就消失了吗?下次遇到别人恭维赞扬,我照样得意;我向大家谦让一番,掩饰了自己的得意,彼此面子上过得去了,彼此内心各收拢了一下,你的恭维心还在,我的得意心还在……大家看:传统、模式、道德约束、行为范式……的肤浅甚至虚伪,就出来了。
如果我内心有得意陶醉飘飘然,肯定有其存在的根由、道理,比如内在的价值感匮乏、空虚,我需要大家的赞扬、恭维、推崇……来填补那个价值空洞……没关系,此时不是调动逻辑推理力探究深挖的时候,因为当此际,思维分析都是预设了隐秘的动机的,你会把预期投影出来,获得预期结果,此为幻相与自欺。对内心感受,进行压抑、掩盖、逃避,都是一种二元对立,都会延缓乃至强化之。另一个极端则是认同之、辩白之、陶醉之、得意之,这是为那感受继续充电。
我需要stay with the feeling without identification, without justification, without condemnation, without suppression……把心安住在那感受上,不认同,不辩白,不谴责,不压抑……因为那些都是“有为”。当我无为地观照觉察,或许,那感受就获得了自由,得以绽放,把深层潜伏的东西自动呈现出来,这就是克说的转化、真正的行动。
抱歉,睡得晚,起得晚,回复也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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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产生了寻觅追奉权威的冲动,这一定有它的道理,这是我此刻的真实人格、真实面目。可是,克反对权威,群里的朋友也反对权威,哎呀,看来我又错了!我为什么总犯错?我为什么不尊奉克的教诲呢?
此时内心又一个谴责的人格出现了。一个遵奉权威的我、一个自责的我,两个人格相互冲突、内耗,我不断地在两个极端之间穿梭、跳跃。
此时,我应放下谴责,回归清净无为,觉知我对权威的渴求欲,那状态同上面的文字。
渴望外在权威,与渴望自建内在权威,是一体两面的。一旦有所悟有所得,就容易执着为权威之论;一旦面对自己的下属、孩子,就容易陷入权威的角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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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明星与粉丝的关系,是一样的。粉丝把自己的期待投射给明星,明星则按照粉丝们的期待去展现、改造自己,但那不是真正的他,所以必然陷入人格撕裂。
信徒与上师们的关系,也相同。一旦形成了这种交互关系,信徒向上师们索取抚慰,并把期待投射给上师,而上师们则负责给出最能赋予满足惬意的抚慰,迎合信徒,而不是揭开真实。所以克说这是彼此相互利用,相互剥削,所以他拒绝做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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