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赎
我叫沈遥,遥远的遥。
当我从黑暗中幽幽醒转过来的时候,我像是做了一场长久的梦。即便到了梦醒时分,我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在梦里,阿泽好像和我分手了,我觉得他不爱我了,于是我在绝望之下服下了大量安眠药。好在一个叫音的女孩子救了我,她装扮成阿泽,带我去回忆我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然后音出了车祸……她像阿泽离开我一样,也离开了我……
我不敢再想下去。
于是我开始打量四周,我发现此时正身处一间白色的病房,而我身上也再次被换上了白色的病号服。
我为什么又回到了医院?
此时一个身穿白色大褂,带金丝边框眼镜的年轻男人,朝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疑惑:“你是?”
他先是愣了一下,眼中似有落寞闪过。但很快又调整了过来,他彬彬有礼道:“你好,沈遥。我是你的精神主治医生,李言。”
“精神主治医生?”
“是的,你自己看吧。”说着他将一沓厚厚的纸递给了我。
那是精神病例诊断书,患者写着沈遥,以及“人格分裂症”、“异装症”、“情感性精神障碍”等字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可置信地抬头。
难道我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阿音呢,她难道从始至终都不存在吗?阿泽呢,他难道真的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吗?
我不能接受。
李言看着我,神色里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悲悯:“这里面有她写给你的一封信,你自己看吧。”
我这才发现这一沓厚厚的病历单里面,夹杂一封用淡蓝色信纸包裹的信笺。
李言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走了,独留我在这偌大的房间里,颤抖地打开了信笺,熟悉又陌生的字迹印入我的眼帘:
瑶瑶,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率已经不在了。但你也不必难过,聚散离合本就是人生的常态。我本就是为了保护你而存在的,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那就说明你已经足够强大了,这是好事。
方泽去世的那一天你同他吵了架,你摔门而出。那天外面天下着,他打着伞来找你,却撞上一辆飞驰而过的车子,你亲眼看着他在你眼前倒下。你由于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躲藏在体内始终不肯出来,并且把这一切幻想成了只是他要同你分手。
我知道这是你年少时那些被忽视、不被爱经历,让你始终无法彻底相信这个世界真正有人在爱着你,于是你们总是为了这些事情,陷入无意义的争吵。
所以我代替了你,穿上方泽的衣服,模仿他来照顾你,以试图来唤醒你对他的爱。
他们都以为我们疯了,把我们当成了精神病,送进了医院,但是我比谁都要清醒,我只是想救你,也救我自己。他们给我们的主治医生是个第一次工作年轻的医生,我与他长谈了一夜,终于让他接受了我对你的治疗方法——以方泽的方式带你回忆过去的美好,从而接受现实。
哦对了,那个年轻医生叫李言,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和医院里其他人不一样,也许你可以试着接触一下,当然这一切得看你的意愿。
瑶瑶,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了。但能看着你重新坚强起来,我真的很开心。我的瑶啊,是这个世界上最真诚美丽善良的姑娘,你值得这世间一切的美好。你不必为我的离去而难过,因为我会作为你的一部分而继续存在着。
瑶瑶,好好地活下去。替我,也替你自己。
如果你愿意的话,去看看方泽吧。放下过去,才能更好地开始未来。
再见了我的瑶瑶。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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