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会跟两岁半的儿子聊天,什么都聊,也包括我小时候的事情,而他也对此很感兴趣。有时,他会看着自己各种各样的车问我:“妈妈,你小时候骑什么车啊?”
我在四五岁的时候有过一辆三轮车,在初中的时候有过一辆自行车。
初中时的自行车是五姨换下的旧车,其实也不算旧,有七成新呢,对我来说跟新的一样,而且它完全属于我。初中三年我全靠这辆自行车才完成的学业。
那时候每天都是在黎明前,伴着鸡鸣,靠着闹钟起床,骑上自行车抹黑再去一个朋友的家后面扯开嗓门喊:“招风~”——整个村庄上空都飘荡着我的声音,我静静地等待一会招风就会出现,然后我们两人再摸黑往学校去。当然有时招风起不来......我便自己一边在心中默念:“我不怕”,一边骑的飞快。
早自习结束我几乎每天都会回家吃早饭,在外面吃饭要花钱的......早饭时间总共一个小时,我路上骑车单趟是20分钟,故而我成功的练成了10分钟就能吃完饭的功夫。
早、中、晚三顿饭,再加上早、晚自习,我一天要跑四个来回。风雨无阻,再泥泞的路也不能阻挡我。印象最深的是冬天下雪后,我最怕化雪的时候,因为那泥混着雪经常塞的车轮走不动,必须不时下来用小棍子清理一下。现在的孩子压根无法想象那种日子。
这样的每天跑就算是新车也受不了,更别说我骑的还是一个二手车了,故障是难免的。因此我还学会了修车。一开始是时候自行车坏了是爷爷帮我修,修不了的就去找专门修车的人,我在旁边看了几次也就能自己上手了。终于有一天我把自己活成了汉子。
汉子也是从懵懂过来的。还记得我刚学自行车那会,在防洪堰上,我直接岔开腿就上车(看来汉子还是从小养成的,哈哈),即使够不到座椅也要跨骑梁上。
第一次体会风驰电掣就有了惨痛的教训。那时候,防洪堰的路两旁都堆着好多沙子,我正陷于“会骑车”的兴奋中,在一个沙堆旁与迎面来车相撞了——我的车轮在沙子中滑倒了。那是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年长妇人。年轻人很生气,爬起来冲着我就是质问,我默默扶起车子沉默不语,连自己疼不疼也不记得了。年长者约莫是那男子的母亲,他被男子扶起后反而劝说男子:算了,不要跟孩子计较。最后,那年长者走之前特意与我说:“你刚会骑车,骑在有沙子的地方要注意啊”
我都没有问人家有没有受伤,更没有向人家道歉。我像个傻子一样。现在想来觉得遗憾,很对不起人家。那年长者给我的温暖让我终身难忘。
我跟一个两岁半的孩子说这些我也不知道他能听懂多少。与其说我是说给他听,不如说我是说给我自己听。
年少不懂珍惜的光阴,就这么匆匆的溜走了,我时常一遍又一遍的小心翼翼的将它拨出来慢慢回味,即使画面中的人物面目模糊,也可能记忆有所偏差。我像个旁观者一样,回忆着那些再也追不回的光阴,眼中含着泪,嘴边挂着笑,舌根回味着苦与甜,耳中飘荡着稚嫩的欢笑。
你好啊,青春!再也无法回去的青春!
年轻的朋友们,你可以看看有多少人上了岁数就开始回忆青春。因为你现在所不屑的,却是我们心心念念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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