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

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

－－刘长卿

《送灵澈上人》

曾经以为，更害怕，就这样在念念不忘中将你慢慢遗忘；你的声音，你的教诲，你的脸庞，你瘦弱挣扎的身躯......六年半的时光，无数次祈祷在梦里能见到你。分不清是想念还是因为坚信淡忘等于背叛？

讽刺的是，你的影子，无处不在。

炒菜的时候，下意识会多放两颗蒜瓣，做完还会不停的和一起吃饭的人念叨：多吃点，大蒜抗氧化，我父亲说的；每次到海边都在想，你心心念想的大海，你在就好了；从来都不是很喜欢喝茶，现在也会偶尔泡上一壶，学你的样子，慢慢咀嚼茶叶的香味；刷牙的时间，会超过三分钟，你说：抽烟的人不注意刷牙会留下烟渍；看到无助的人，总忍不住去帮一把，总还记得那年你救起溺水的一对母女，半夜送发病的邻居到医院。

每每看到叼着烟的男人，总忍不住多看一眼，他是否也和父亲一样专注固执？

生命的不朽或者在于语言和行为的传承。

这六年半时光，除了眼泪少了许多，对你的想念有变化，但没有一丝减少；昨夜梦里见到你，抱着你，你说：爸爸累了，你抱爸爸出去好吗？我抱着你只剩下皮包骨轻盈的身子，慢慢走了出去，仿佛出了那扇门，你就不再有痛苦；不知道在里面困住的，是你，还是我？

时间让我忘却的竟不是美好，而是种种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