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石头
1、缆车内外 日 外
黑入 :淡淡江雾之中 ,江岸 ;江面 ,山城街道高楼平房 ;镜头航拍掠过。部分字幕。
谢小盟港腔普通话的画外音 :“这是我儿时的城市 ,虽然我在香港多年 ,但这副情景依然时常萦绕在梦里。我见到你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说不清是似曾相识还是一见如故。这感觉好亲切 ,好强烈⋯⋯” 一个留着“莫西干头”、肌肉结实、有纹身的年轻人坐在陈旧的缆车一角 ,正在闭目听着 MP3,脖子上挂着一副拳击手套。
一身港式打扮、圆脑袋大脸带着太阳帽的谢小盟依在缆车窗口 ,悠然自得地欣赏着美景 ,长发被微风轻轻吹动 ,手中拿着一听饮料 ,陶醉在自己浓浓的诗意中。在他身旁是一个身材娇好、打扮入时的长发美女。美女望着他 ,眼神有些迷茫。
谢小盟看了美女一眼 ,深情地 :“你知道你什么气质吸引我 ? 忧郁 ! 我从你眼睛里看得出来 ,你有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 ! ”他说着轻轻拉起美女的手。
“莫西干头”抬头看见眼前谢小盟的举动 ,摘下耳机。
美女侧头看他 ,忍不住失笑⋯⋯突然目光看向谢小盟身后。
谢小盟蓦然回头 ,“莫西干头”站在他身后。美女把手从谢小盟手里抽出 ,站到“莫西干头”身边。
“莫西干头”的拳头已经狠狠、有力地打了过来。
谢小盟眼前一黑 :出字幕。
“莫西干头”又是一拳 ,谢小盟眼前又是一黑 :出字幕。
陈旧的缆车内的其他人瞬间消失 ,空空的车厢只有“莫西干头”在酣畅地拳击谢小盟。车厢也瞬间幻化成颇具形式感的拳台。
谢小盟各种被打姿势 ,眼前不断发黑 :连续出字幕。他手中的饮料也甩得到处都是。
画面回到现实中 ,“莫西干头”打出最后一拳 ,谢小盟脑袋向后仰去 ,身体也完全失去重心 ,手中的可乐罐飞出缆车。
2、医院门诊室 日 内
女护士打着电脑 ,胸口的领子敞着 ,深深的乳沟若隐若现。
旁边的包世宏斜眼紧盯着———他坐在一位老医生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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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生抬起头 ,眼睛向上瞄着包世宏 :“哎 ,哎 ,看你不像有病的样子 ,除了尿不出来 ,还有什么别的毛病吗 ?”
女护士起身走开。
包世宏回过神来 ,尴尬地笑笑 ,悄声地 :“没孩子 , 结婚三年了 ,查不出原因。”
老医生顺手拉开抽屉 ,用镊子拽出一本裸体画册 , 扔到包世宏的面前 :“取个样儿。”
3、 医院走廊 日 内
4、 面包车里 日 内
车窗前放着一个病历本。包世宏紧张地双手握着方向盘 ,眼神四处游离 ,还不时拍拍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副座上的三宝正忧郁地看着一封信。
收音机里传出新闻播报 :“⋯⋯一颗价值连城的翡翠出现在我市⋯⋯工艺品厂⋯⋯这在世界上都是极其罕见的⋯⋯”
三宝 :“唉 ,是不是说咱们厂 ?”
包世宏 :“行了吧 ,咱们厂能有那玩意 ,还至于要破产倒闭 ?” 三宝 :“你真不干了 ?”
包世宏小心翼翼地开着车 :“要不我考这驾照哪 , 我小舅子还等我跑夜途呢⋯⋯” 三宝 :“你这病跑夜途成吗 ?”
这时 ,车顶忽然传来咣当一声。包世宏连忙踩刹车。
5、工厂外的街道 日 外
面包车戛然停下 ,包世宏和三宝从车上一左一右下来 ,看见滚落在车后的可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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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宝低头捡起可乐罐。
包世宏蹬着车门框朝车顶望了望 ,然后仰头望着缆车大骂 :“嗨 ,砸死人了 ! 谁这么缺德 ?” 三宝把可乐罐交给包世宏。
包世宏掂掂可乐罐 ,抬头望着缆车 :“砸着人咋办 ! ”
这时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包世宏和三宝愕然回头 ,发现身后的面包车已经溜出几米远 ,尾部撞到一辆停靠在街边的奔驰轿车上。
四眼儿手里拎着一罐喷漆 ,凑到奔驰轿车前打量一番 ,又凑到面包车前打量一番 ,瞪大眼睛 :“我操 ! 无人驾驶 ,高科技啊 ! ”
包世宏和三宝走到奔驰轿车面前 ,懊丧地看看被撞坏的前灯。
四眼儿走到包世宏面前 ,态度傲慢地 :“妈的 ,谁开的车 ,会他妈开车吗 ? 手刹都不会拉 ,他妈的缺心眼啊
⋯⋯”
包世宏客气地 :“好好说话 ,别骂人。”
四眼儿用喷漆罐指着包世宏 :“你他妈撞了我车 , 骂你两句怎么了⋯⋯哎呀 ! ”
一旁的三宝飞起一脚将四眼儿踹倒在地。
三宝狠狠踹着地上的四眼儿 :“骂 ! 骂⋯⋯”
包世宏连忙抱住愤怒的三宝 ,一个交警骑摩托过来停下。
交警俯着身子在奔驰轿车的前车盖上 ,握着包世宏的驾照 ,一边看着 ,一边填着单子。圆珠笔写不出字来 ,他在单子背面画了数道 ,还是写不出来。他把圆珠笔伸进嘴里 ,哈了哈气 ,总算能画出痕迹来。交警填好单子 ,扯下交给包世宏 ,把包世宏的驾照递给四眼儿。
交警分别对包世宏和四眼儿 :“你把车修好后 ,你把本儿还给他。再打架进派出所了啊。”说完转身过去骑上摩托车离开。
四眼儿得意地上车发动汽车 ,摇下车窗 :“记住 ,原厂的车灯 ! ”
奔驰轿车离去。
包世宏狠狠地踹着身边地上的一个可乐罐 :“妈的 ,五千 ! 五千 ! ” 三宝在一旁爱莫能助地望着包世宏。
6、 工厂厕所 日 外
小李子凑到厂长耳边 ,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厂长点点头直起身 ,指挥工人 :“把这几面墙都拆了 ,再仔细找找 ! ”
他跟着小李子走开。
小李子 :“咱们请谁来开这工 ?”
厂长 :“我已经叫人到北京请吴爷了。” 小李子 :“那可得花大价钱 ,值吗 ?”
厂长 :“我在这厂里干了三十年 ,还没见过这么好的料。不请他谁玩得了 ! ”
7、 工厂院内 日 外
工人们正在搬运、擦拭一些工艺品。
四眼儿坐在车门敞开的奔驰轿车内 ,对着后视镜整理衣领 ,看见厂长出现 ,连忙凑过去。
四眼儿指指周围忙碌的工人 :“哟 ,老谢 ! 你们这八个月都没开工资了 ,还搞得有声有色啊 ! (小声地 ) 你够坏的 ,让这帮职工陪你一起跳楼啊 ,早死早超升呀 ! ”他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 :“我们周董体谅您 ,看您厂这状况呢 ,这贷款八成你也还不上了。咱们当初不是签了一份地契抵押吗 ? 这是我们草拟的一份地产转让合同 ,您先过过目 ,看看有什么意见 ,有什么要补充的 ,这旧厂房就要变高楼了⋯⋯”
厂长把合同放在车顶上 ,搂着四眼儿 ,凑到合同前 ,用手指着一行字 :“这不还差二十天吗 ? 叫你们周董看清楚。就这点儿事儿 ?”他说完扔下四眼儿 ,转身离去。
愕然的四眼儿松了松领带。
8、奔驰轿车里 日 内
收音机里传出的声音 :“那么好了 ,下面这首歌是岳先生为他的妻子点播的一首《太委屈》,茫茫人海中 , 我们从相遇、相识到相知、相爱 ,纵然再多误会也会
⋯⋯”
歌声起。
四眼儿一边开车一边抱怨 :“妈的 ,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时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四眼儿回头 ,惊愕地发现一辆面包车已经撞在奔驰轿车上。四眼儿拎着喷漆罐走过去。
四眼儿瞪大眼睛 :“我操 ! 无人驾驶 ,高科技啊 ! ”
四眼儿的画外音 :“妈的 ,谁开的车 ,会他妈开车吗 ? 手刹都不会拉 ,他妈的缺心眼啊⋯⋯” 镜头推进奔驰轿车的收音机里。
收音机里的声音 :“下面继续我们的本市新闻栏目
⋯⋯”
电视节目主持人的画外音 :“据本台记者报道 ,一伙以搬家公司名义实施盗窃犯罪的团伙正在我市猖獗活动⋯⋯”
10、一户民居 日 内
电视画面 :几个戴着帽子的搬家工人 ,搬着衣柜、冰箱从镜头里一一走过。
电视节目主持人的画外音 :“⋯⋯公安机关正加大力度对他们进行打击。请知道线索的市民及时报案或与本台联系 ,下面请看本台其他报道⋯⋯” 一户民居里 ,道哥坐在一个纸箱子上喝了口酒。
里屋不断出现狗的惨叫。
小军嘴里叼着烧饼站在一边看电视 ,脸上还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道哥 ,你上镜挺酷呀 ,一看就实力派。” 道哥从小军手里抢过烧饼 :“别吃了 ! 干活 ,干活。”自己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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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哥来到电视机前看了一眼 ,关掉电视 ,开始拆电视线 ,把电视机往盒子里装。小军起身拿盒子去收拾窗台上的零碎。
里面卧室传来狗惨烈的叫声。
黑皮从里面出来 ,把狗塞进微波炉 ,然后拿过白酒往自己胳膊上倒 :“狗抓了不会得狂犬病吧 ?” 道哥没有搭理他 ,黑皮很无趣地走开。
黑皮揪着窗帘 :“道哥 ,窗帘呢 ?” 道哥 :“搬家———就是都拿走 ! ”
道哥说完抱起微波炉先下楼了 ,小军抱着电视机也磕磕碰碰地跟了出去。
对门的门突然打开 ,一个女人拎着饭铲子风风火火地出来 ,嘴里嚷嚷着 :“你别买了 ,我先看看老刘家有醋没。”紧接着一撩门帘进来。女人看到空空的房间一愣 ,问正在抱着窗帘出门的黑皮 :“⋯⋯怎么了这是 ?” 黑皮出门前甩下一句话 :“搬家 ! ”他抱着窗帘走出楼道。
女人转身回去大声嚷嚷 ,画外音 :“嘿 ! 老刘家搬走了 ! 上礼拜借你那二百块钱还你了吗 ?”
11、居民楼前 日 外
三人抱着东西从楼梯里出来 ,突然愣住。
一个交警站在车前做记录。
小军回头看看道哥。
道哥镇定地 :“看什么 ,赶紧搬 ! ”说着他把东西放下 ,走上前。
黑皮连忙将窗帘搬进车厢。
交警敬了一个礼 :“你们的车吗 ? 请出示一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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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照。”
道哥招呼小军 :“赶紧拿驾照。”他掏出烟 ,给交警递烟 :“来一支 ?” 交警摆手 :“谢谢 ,不会。”
小军镇定地掏出驾照交给交警 ,然后掩饰紧张 ,眼睛望着别处。
交警不动声色地反复看了看驾照又看看小军本人 :“运营证呢 ?” 道哥连忙过来 :“有 ,您稍等。”
黑皮从车厢后摸出一把榔头 ,悄悄背在身后 ,慢慢向交警身后接近。
黑皮来到交警身后 ,正要举榔头 ,交警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嘭地一声。他抬头一望 ,远处街边 ,一辆面包车撞着一辆奔驰轿车。
交警把驾照递给小军 :“走走 ,别乱停车 ! ”他跨上摩托开向撞车地点。
道哥松了一口气 ,对黑皮和小军 :“赶紧撤 ! ” 三个人连忙上车 ,关门。
刚坐稳的道哥 :“这买卖不能做了 ! ” 汽车发动。
12、影碟店 日 内
店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片子《纵横四海》(偷画片段 ) ,包世宏抄着兜站在电视机前心不在焉地看着。旁边的桌上摞着一堆碟片 ,一个人正在买碟。小娟正在忙碌地装碟、收钱。客人走了 ,小娟抬起头 ,掏出钱包 , 从里面拿出钱和一张卡。
小娟 :“卡里还有一千二 ,要不待会儿我问老板先借点儿。”
电视里面打得正热闹 ,周润发伤痕累累地坐在椅子上。音乐起。
包世宏啪地一下把手中的遥控器扔到桌子上 :“你留着吧。”他说完 ,转身出门。
小娟追到门口 ,喊道 :“托人捎来的中药 , 给你熬好了 ,回家想着喝了。” 包世宏头也不回。
13、活动室 日 内
门后 ,三宝拿着一把大刀扮成关公 ,对面两个小学徒正在参照三宝做雕塑练习。
厂长气冲冲走进来 ,三宝等人还来不及收势 ,厂长已经从他们面前走过。包世宏背上拔满火罐 ,看着对面的锦旗发呆。锦旗上写着“安全生产标兵”,“十年无事故单位”。
厂长来到包世宏面前 ,将辞职信甩在包世宏身旁 :
“我看你是昏了头 ! 辞职你能干啥 ?”
包世宏从烟灰缸里找出一截烟屁股 :“不辞干啥 ? 全厂拣烟屁股都拣不出一根红塔山。八个月不发工资 ,你让我老婆跟我喝西北风 ?”
厂长帮包世宏把背上的火罐都拔下来 ,背上露出一个“干”字。
包世宏坐起来端起水杯 ,喝了一口水 :“总比在这儿等你卖了厂子 ,活活饿死好。”
厂长笑了笑 :“看来你还是不清楚 , ”拿出报纸 :“看这个了吗 ? 这个事能干好 ,不但不会卖厂 ,欠的工资也全能发了。”
包世宏瞟了一眼 ,看到报纸上一张翡翠的照片 ,上面写着 :“惊世翡翠 ,我市隐身二十年”。
14、车间 日 内
灯亮 ,一束光打在一块翡翠上。包世宏好奇地看着翡翠。
厂长 :“⋯⋯这种成色 ,故宫里那块都没咱们这个纯 ! 眼皮底下躺了二十年居然没人发现。” 包世宏恍然大悟地 :“噢 ,卖了发工资 ?”
厂长笑笑 ,摇摇头 ,咂咂嘴 :“现在做生意 , ”轻轻敲打包世宏的头 :“要靠脑子 ,靠炒作 ! 我计划借这个机会搞一次大型展览 ,翡翠搭台 ,经济唱戏。顺便还可以销售一下积压的库存 ,展出结束了 ,再搞个拍卖会 ,这石头可就是天价了。一举多得嘛 ! ”
包世宏点点头又一次恍然大悟 :“哦 ,搞展出 ! 那你的意思是 ,要我们来看着这块石头对吧 ?”
厂长重重地拍了一下包世宏 :“你看你看 ,警校毕业的吧 ,一眼就看出来了 ,所以这保卫工作不交给你交给谁啊 ? 老包 ,这厂子上下 200多职工可全靠它了 ,这百年老厂能不能撑下去也全靠它了 ,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掉链子 ! ”
包世宏 :“这么要命的玩意儿 ,咋不找保险公司呢 ?”
厂长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光十天的保金就是好几万 ,肥水何必流外人田呢 ! 这钱省下来给大伙发点儿 ,不是更好 ?” 包世宏想想 ,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 ,三宝扮成关公拿着一个水杯从黑暗中凑过来 ,一直在喝水。
包世宏 :“八个月工资五千块 ,干完就给 ?” 厂长乐了 ,点点包世宏 :“小思维 ! ”
15、 文庙外 日 外
出租车的计价器掀起 ,车费二十元。
一辆出租车停下 ,谢小盟腿缠绷带从出租车下来 , 拎着拐棍 ,夹着一个石膏脚套 ,走向文庙。
16、 展厅 日 内
展厅一角 ,小李子正在指挥“七仙女”练“千手观音”, ”七仙女”按小李子的吩咐练习。
小李子 :“一二 ,转 ,一二 ,转 ! 好 ,记住 ,开展那天拿宝石的手要展开伸向镜头 ,记住 ! 一定要伸向镜头。”
包世宏握着关公的大刀 ,抖了抖 ,学着刘兰芳的口
吻 ,朝厂长走去 :“呛啷啷拔出宝剑 ,哗啦啦马踏连营。” 展厅一角的旁边 ,厂长指挥工人拭擦关公像。
包世宏拎着关公的大刀 ,找到厂长发牢骚 :“你也不嫌丢人 ,办展览不去展览中心 ,跑这儿瞎搞 ,不伦不类嘛 ! ”
小李子扭头白了包世宏一眼 :“你知道展览中心一天多少钱 ? 这儿十天才收我们两万块 ,我费了半天劲儿才谈下来的。”说着挺了挺自己的胸。
包世宏 :“这可是旅游区 ,流动人口是最大的隐患 ! 这是刑侦常识。”
小李子 :“行行行 ,你保卫科长提什么刑侦呀 ,要的就是旅游区 ,还省了宣传经费呢 ! ”
包世宏 :“你是省了经费了 ,一个破庙 ,门都关不拢 ,我们保卫科工作怎么干 ?”
厂长圆场 :“别吵别吵 ,互惠互利⋯⋯老包 ,你把厂里的劳力都组织组织 ,编个保安队嘛 ! 我支持你。”
包世宏悻悻地把刀放在厂长手里 ,转身四处敲敲窗户 ,推推门。镜头跟他摇过来 ,看到堆着一大堆兵马俑方阵一样的关公像 ,四大金刚围着一个展台。
谢小盟杵着拐杖一瘸一拐 ,腿上戴着石膏脚套迎面进来。他眼睛盯着练习“千手观音”的“七仙女”,其中还有一“男仙”(扮演仙女的学徒 )。
包世宏 :“小盟 ? 哎哟 ,怎么搞成这样子 ,你不是去香港了吗 ?” 谢小盟回过神 ,眼神依然四处飘 :“搞活动呢 ?” 包世宏 :“搞活动 ? 搞死我算了 ! ”看看谢小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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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 :“我扶你一把 ?” 谢小盟看到厂长 :“不用 ,我能走。”
包世宏走开。
谢小盟向厂长走去 :“爸 ,爸 ! ”看到一个龙椅 ,走过去坐下 ,又从旁边捞过来一个箱子 ,一边“哎哟”一边把腿翘在箱子上。旁边有一个杯子刚泡好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厂长拄着大刀转过身 ,上下怀疑地打量着谢小盟 :
“又咋了 ?” 谢小盟 :“出车祸了⋯⋯”
厂长疑惑地一边询问一边用刀试探性地碰碰谢小盟的腿 :“狗日的 ,又给老子惹祸。哪儿折了 ?”
谢小盟 :“哎呀 ,别捅 ,别捅。骨头没断 ,筋、筋⋯⋯ 我开小四的车 ,撞墙上了 ,小四还在医院呢。”
厂长 :“咋不撞死你 ?”推谢小盟的脑袋 ,“手就那么贱 ?”
谢小盟躲闪 :“打打打 ,就知道打 ! 人家小四在医院趴着呢———先给我拿点儿钱吧。”
厂长憋着怒火转过身 :“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败家子儿 ? 没钱 ,给老子滚 ! ”
包世宏等人从旁边凑过来 :“啊哟 ,老谢 ,老谢 ,小孩子的事哪能发那么大的火呢 ! ”
谢小盟有点急 :“爸 ,救人要紧 ,人死了就不是钱的事了 ! ” 厂长无奈把钱包里的钱都拿出来 :“多少 ?” 谢小盟 :“先拿五千吧 ! ”
厂长恼怒至极 ,一把把钱包摔在谢小盟脸上 :“妈了个逼的 ,小兔崽子 ! 你还真把你老子当印钞机了 ! 唉 ,早晚把老子气死 ! ”
谢小盟点了点钱 :“这哪儿够啊 ! (拨拉钱包 )卡 , 卡呢 ?” 厂长捞起大刀 :“卡 ? 我他妈砍死你 ! ”
包世宏急忙上来拦住 ,把刀从厂长手里夺下 :“老谢、老谢 ,别动家伙。”
谢小盟慌忙把钱掏出装进口袋 ,对厂长 :“你厉害 , 你厉害 ,我走还不行 ?”
经过包世宏身边的时候 ,谢小盟把钱包塞给他。
厂长气得背转身站在那里。
17、工厂院里 日 外
包世宏坐在花坛边抽着烟 ,看报纸 ,一边看一边自己念叨。一个学徒支着一张板子正画文庙的平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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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世宏 :“⋯⋯‘光天化日歹徒行凶 ,人民卫士光荣负伤⋯⋯’这绝对不是我们警校的 ,抓个流氓都这么费劲 ! 手拿包白灰啪地往他脸上一糊 ,哪还能让他扎着 ! ” 小学徒犹豫着抬起头 :“这个比例不太对吧 ?” 包世宏放下报纸 ,有点不耐烦地 :“听我的 ,没错 , 画吧。”
包世宏把烟头摁灭 ,一抬头 ,看到旁边的汽车 ,吐了一口唾沫。
三宝走过来 :“包头儿 ,衣服发完了。”
外面一个空了的纸箱子 ,几个保安已经换好衣服。
其中一个胖子把领子系得紧紧的。
凑过来的胖子保安 :“包哥有点儿紧啊。”
包世宏没有理他。三宝在一边看着 ,抓住胖子的领子 ,把他最上面的扣子揪下来。
包世宏喊着 :“排队 ,站好、站好 ! ”
三宝 :“葛师傅———”
包世宏转头看见葛师傅 ,只见他背着一个已经发黄的画夹子、推着破自行车往外走。
包世宏赶紧迎上去 :“师傅 ,您老腿这么不方便 ,怎么又来了 ?”
葛师傅指指身后的画夹子 :“咳 ,过来看看厂里啥时能开工 ,这是我才设计的工艺造型 ,拿来给厂里 ,厂长让我再改一稿。世宏啊 ,这是咱们才成立的保安队吧 ,看样子咱厂快开工了 ?”
包世宏避开葛师傅的目光 ,看着不远处闹哄哄的保安队正在拍照 :“是吧。您老注意身体 ,那我过去啦 ! ”他转回身向嘻嘻哈哈的保安队走去 ,对三宝 :“管管、管管。”
保安甲把保安乙的手反剪到背后 ,喊着拿傻瓜相机的保安丙 :“拍一张 ,拍一张 ! ” 三宝冲上去 ,一个飞脚。
两个保安都倒在地上 ,其他保安的脸色立刻变了。
l8、厂长家 夜 内
厂长开门进屋 ,听到屋里放着歌剧 ,洗手间里传出谢小盟洗澡的声音。
他走过虚掩着门的洗手间 ,突然看到洗澡间门口地上的衣服上面有一条绷带 ,还有一个石膏脚套。
他狐疑地拿起脚套看看 ,然后放下绷带 ,若有所思地在墙角阴暗处的沙发里坐下。
19、 洗澡间 夜 内
谢小盟悠闲地泡在泡沫浴缸里 ,在打电话 :“要想浪漫 ,就先浪费———没钱怎么泡妞 ? 搞艺术要激情 ,没有爱情哪来激情⋯⋯没钱 ? 问你爸要啊⋯⋯你们香港那边那么多黑社会 ,就说你被绑架了 ,不信你老子不给 ⋯⋯好啦不给你说啦 ,正在搞派对啦 ,我们这边美女无数 ,嗯哼⋯⋯拜拜。”
20、 厂长家 夜 内
谢小盟唱着《阿里路亚》歌剧 ,穿着浮世绘浴袍从洗澡间出来 ,捡起地上的脚套往脚上套 ,开始四处找拐杖。
厂长抄起拐杖冲过来 ,照着谢小盟猛打 :“骗老子 !
骗老子⋯⋯打死你 ,打死你⋯⋯” 谢小盟抱头鼠窜 :“别打脸 ,别打脸 ! ”
厂长接着猛打 ,谢小盟抱着衣服逃出家门。
2l、文庙卫生间 日 内
包世宏小解 ,尿不出来。他狠命地运着气 ,表情狰狞 ,传来滴水的声音。他对着小便器抖抖裤子 ,长叹一声 ,泄了气。
他无奈系上腰带 ,转身离开 ,小便器开始自动冲洗。
他又走回到小便器旁 ,又试了一遍 ,仔细观察了一番 ,若有所思。
22、别墅花园 日 外
四眼儿在一个烧烤架前烧烤。周董坐在一把摇椅上 ,旁边有一小桌 ,桌子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一盘鸡爪子 ,还有鸡翅、鸡蛋、鸡腿。周董正摇晃着接听电话 ,旁边一张报纸 ,报纸上有关于翡翠的报道。
周董 :“⋯⋯放心 ,我是讲诚信的⋯⋯那块地跑不了 ,马上就能开工⋯⋯好好⋯⋯”挂断电话。
四眼儿掏出包世宏的驾照 :“扣了那孙子的驾照。” 周董接过来 ,看了一眼 :“扣个本儿就完了 ?”他顺手将驾照扔进火堆 ,吃鸡。
四眼儿坐在鸡笼子上 :“我说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老东西肯定是想卖了石头还钱 ! 周董 ,这石头一出现 ,咱还拿不了那块地了 ,妈的 ,白设了那么大一局把那老东西折进来⋯⋯” 周董突然做出一个手势 :“嘘———”
四眼儿噤声。周董从椅子下面拿出一只弩 ,顺着瞄准的方向 ,一只小鸡从树丛后走出。
周董射出弩箭 :“那石头要是没了呢 ?” 弩声 ,鸡扑腾而起 ,掀起一片鸡毛。
周董放下弩 ,眯着眼睛看着前方 :“小样儿 ,你还想飞 ! ” 四眼儿惊叹 :“哇噻 ,百步穿杨啊 ! ”
四眼儿从笼子里又掏出一只鸡 ,往天上一扔 ,小鸡飞向天空。 (定格 )
23、 文庙卫生间 日 内
“男仙”小便完 ,准备离开 ,纳闷地发现所有的小便感应器都不翼而飞。
24、 文庙展厅 日 内
三宝爬到展厅内的房梁上安放摄像头———抬头之间 ,头撞在上面的通风管道上。
包世宏正在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高压有电”的警示牌。
厂长仰头看着摄像头 :“一个够吗 ?” 包世宏 :“你又不给钱 ? 还那么多意见 ! ”
厂长扭头看看包世宏专注的样子 :“用电小心点 , 别把游客电着了。” 包世宏 :“干吗非得有电 ? 这叫兵不厌诈 ! ”
厂长赞许地点点头 :“嘿 ,好点子啊 ,不愧是警校生。”
包世宏得意地耍了一下手中的刀。
厂长靠在身后的小便感应器上 ,搁在地板上的老式电铃发出巨大的响声。
他吓了一跳。
25、理发店 日 内
麦克正在仔细地给四眼儿剪头发 ,他腰上别着一套专业的理发工具 ,面前放了一份关于翡翠报道的报纸。
四眼儿 :“找你还真不容易。藏得够深的 ! 找份体面的工作嘛 ,给人理发多没面子⋯⋯” 麦克 :“别动 ! ”
剪刀在四眼儿眼前飞舞 ,麦克一丝不苟地工作。
四眼儿 :“还挺专业 ! 我要不知道还真以为你是个剃头的⋯⋯”
麦克 :“发型师。”
四眼儿 :“好好好。考虑得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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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 :“十天内交货 ,行价是十万美金。内地取货
加收 50%。”
四眼儿 :“你什么意思 ? 搞种族歧视啊 ! 大家都是中国人嘛 ,凭什么去内地要加收 50% ,我们给你报机票的嘛 ! ”
麦克 :“环境不同 ,内地还在建设中 ,软硬件都不规范 ,会给我的工作带来难度。”
四眼儿 :“什么软硬件 ? 不要搞那么文绉绉了 ,不就是偷东西吗 ! 我们大陆人的钱都被你们香港人赚走了 ! ”
麦克 :“那你来找我干吗 ? 在大陆解决好了 ,我也是看着小马哥的面子才愿意接这单活。大家是规矩的生意人 ,就按规矩办事 ,定金 20% ,我到内地后 ,另付
40% ,交货结尾款。不然 ,请便 ! 好了。”
他整理一下四眼儿的头型 ,示意头发剪好。
四眼儿 :“好吧好吧 ,急什么急嘛 ,不就是钱嘛。我们大陆人不缺的就是钱。不过我再说一遍 ,我们不知道你的货是哪来的 ,我们只是购买。购买明白吗 ?”
麦克继续清理四眼儿的头发渣儿 ,收拾自己的工具 ,微笑 :“还满意吗 ?”
四眼儿站起身 ,对着镜子整理发型 :“再飞一点儿就好了 ! ”
麦克 :“稍等。”拿出发胶 ,给四眼儿整理发型 :“这样可以吗 ?”
四眼儿 :“你到那边还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吗 ? 工具 ? 人员 ?”
麦克 :“我喜欢理发 ,理发是一个人的事情。至于工具嘛 ,一辆车。”
四眼儿突然有些困惑 ,伸着脖子 :“你们香港人高手都用枪的 ,你有枪吗 ?”
麦克一笑 ,掷出手中的剃刀。剃刀稳准狠地钉在墙壁的标盘上 :“我比较老派一点啦。”
四眼儿惊诧地凑到剃刀旁 ,一边鼓掌一边摸自己的脖子 :“哇噻 ! 百步穿杨啊 ! ”
26、公共汽车上 日 内
黑皮拉开一个易拉罐 ,喝下一口饮料 ,无意中看看手中的拉盖 ,突然惊呼一声 ,拉住身边的小军 :“这位师傅 ,你看我这是不是中奖了 ?”
小军凑过来看了看拉盖 :“哟 ,真中了 ! 五万啊兄弟 ! ”
黑皮欣喜地 :“哎哟我操 ,我还有这命呢 ! 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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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啊 ?”
小军拿过黑皮手中的饮料罐 ,仔细端详 :“这不写着了嘛 ,北京啊 ! ” 黑皮 :“啊 ? 北京 ! ” 旁边的几个人走开。
黑皮四下张望 :“我着急出国呀 ,那咋领啊 ?”
小军 :“别急兄弟⋯⋯要不这么着吧 ,我看你也挺着急的 ,你把它卖给我得了 ,我现在有五千 ,怎么样 ?”
旁边坐着的道哥 :“嘿嘿 ,你这不是蒙人吗 ? 人家五万的东西 ,你五千就想买 ? 我出一万兄弟 , (开始掏口袋 )别听他的。” 小军拽住黑皮 :“兄弟我出一万五。”
旁边坐着三四个乘客冷静地看着他们的表演 ,警惕地抱着自己的包。
道哥转向旁边的一位老太太怂恿 :“我这里只有五千 ,大妈 ,您带钱没有 ,要有您给凑点儿 ,领了奖我们对半分。”
老太太紧抱着自己的包 ,狐疑地盯着道哥不说话。
道哥看没戏 ,再回头对旁边一个中年男子 :“你有没有带钱 ?”
中年男子直接起身下车。
道哥又看看周围 ,发现其他人纷纷起身离去 ,只剩下一个戴墨镜的瘦人。道哥情急 ,抢过黑皮手中的拉盖 ,凑到戴墨镜的瘦人眼前。
道哥 :“你看看 ,真的中了五万 ! 你看看 ! ” 戴墨镜的瘦人无动于衷。
车到站了 ,车门开了。
车里广播 :“下一站 ,机场。”
戴墨镜的瘦人拿起拐棍站起身走了。
小军凑到道哥耳边 :“大哥 ,都演一上午了 ,也没收成。这招儿我们不专业 ,恐怕不成吧 ?” 黑皮也凑到道哥耳边 :“要不咱们再回去搬家 ?” 道哥想想 :“我就不信都扎不出钱 ! 下一站。” 汽车飞快驶过 ,挡住镜头 ,接着一架飞机驶过。
27、机场外 日 外
麦克一身酷装 ,戴着黑墨镜 ,拎着一个黑色旅行箱出现在机场的人流里 ,显得很扎眼。他来到路边正准备伸手拦车。
黑皮突然从后面蒙住他的眼睛 :“你猜我是谁 ?”
麦克 :“先生 ,你认错人。”
这时道哥和小军迅速拎起麦克放在身边的皮箱 , 上了刚刚停下的出租车。
黑皮 :“听不出来吗 ? 再给你一次机会 ! ”
出租车开走。
麦克 :“先生 ! 放开 ,我不认识你。”
黑皮松开手 ,转身立刻消失在背后人群里。
麦克睁开眼 ,揉揉眼睛回头看看 ,身后早已没人。他有些莫名其妙 ,再看自己的皮箱 , 也没了 , 大惊 :
“shit! ”他再回头 ,只见茫茫人海。
28、楼顶 日 外
小军正在拿听诊器开密码箱。
道哥也趴着看 ,怀疑地 :“你到底行吗 ?” 小军 :“专门练过。”
突然哐地一声 ,一个榔头砸在箱子上。
小军赶紧摘掉听诊器。道哥 :“唉唉 ,别砸⋯⋯”
榔头继续砸了两下 ,锁被砸开 ,箱子里的东西散落。
道哥 :“你妈的可惜了 ,多好的箱子啊 ! ” 小军 :“啊 ,你说什么 ?”
黑皮拿着榔头 :“这他妈多快呀 ! ”
只见散落的一件件物品 :带钩的特制绳索、夜行衣 ,微型探头 ,笔记本电脑 ,夜视眼镜 ,红外望远镜和几把不同形状的刀。道哥莫名奇妙。小军吃果酱。
黑皮拎起一件夜行衣在身上比试———不停地取戴头套 ,显得很兴奋 :“靠 ,真你妈的专业 ! 这孙子特工吧 ?”
道哥 :“笨蛋 ,就你们这种眼力还在道儿上混 ! 他是为这个来的———” 一张报道翡翠的报纸被丢在众人眼前。
29、 西餐厅 日 内麦克坐在餐桌前。
四眼儿坐在对面 :“麦先生今天脸色不对呀。”
麦克将一块蔬菜沙拉优雅地放进嘴里 ,将手中的餐刀在手指间玩耍一下 :“你把车子准备好就好了。” 四眼儿撇了一下嘴 ,钥匙环在手指上转了一下 ,将车钥匙从桌面推出。
桌子上车钥匙滑过 ,被接住。
30、 一组镜头
(反映麦克的一系列行为 ,迅速到位 )
一组豪华餐具 ,夜行衣 ,微型探头 ,笔记本电脑 ,夜视眼镜 ,红外望远镜 ,其中穿插着各种卖货者的面孔及各异的表情。最后拽出两根钢丝绳 ,两个登山者常用的拉环从绳子上滑过 ,卖钢丝绳的那个胖子一脸讪笑。
关车门 ,一抬头 ,麦克已经是满脸胡茬儿 ,站在文庙前。
镜头向文庙推去。
31、 文庙展厅 日 内
镜头快速进入庙里 ,停在一个箱子的锁眼上。
黑场。巨大的对密码开锁的声音 ,箱子被打开 ,露出包世宏的叼着烟的脸。密码箱里是一个珠宝盒 ,珠宝盒被打开 ,包世宏吐了一口烟 ,烟雾中露出翡翠。
三宝把展柜打开 ,包世宏把烟头夹在手指上 ,小心翼翼地拿着翡翠 ,仔细地观望。
包世宏 :“八百万 ? 谁买呀 ?”
三宝的脑袋也凑过来 ,碰了一下包世宏。
烟头烫到了包世宏的手指 ,险些将宝石弄掉。他慌忙护住宝石 ,发现烟头掉进荷花座展柜里。包世宏手忙脚乱地抢救绒布 ,发现展布已经被烫出一个小黑疤 ,左右看看四下无人 ,他把展布整了整 ,放下翡翠 ,正好盖住黑疤。
包世宏盖上展柜 ,锁上 ,揣好钥匙。
32、 文庙院里 日 外
包世宏走出大厅 ,抬头看了看观察地形 ,目光停留在对面的招待所 :“对面招待所 ,最边儿上那个房间 ,包下来。” 三宝 :“啊 ?”
包世宏胸有成竹 :“要想有效地保护对象 ,就要住到最便于监控的地方。从明天开展到展会结束 ,我们二十四小时盯着。这就叫那啥⋯⋯知道了吧 ?” 三宝 :“哦。”
33、 招待所大堂 日 内
道哥 :“这就叫知己知彼 ,百战百胜。吃我们这碗饭不难 ,用脑袋吃那才叫高档 ! 还有 ,刚入行 ,你得注意一点形象 ,穿的花里胡哨 ,你想当歌星呀你 ? 低调 , 懂吗 ?”
黑皮整着衣领 :“还行吧 ,老大你不懂 ,班尼路。”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 53
后景处小军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服务员发着短信 ,掏着耳朵 ,把房卡扔到桌上 :
“307,没卫生间。”
房卡转到镜头前。
34、 文庙外售票窗前 日 外
麦克将一张钞票递进窗口 ,冲里面伸出一根手指头 :“谢谢 ! ”
麦克的眼睛四处张望。
黑皮凑到售票窗前 ,挤开麦克 ,递进几张钞票 :“三个 ! ”
麦克反感地看了黑皮一眼。
不远处的文庙大门口 ,很多人很热闹。
找零和入场券从窗口递出 ,麦克接过 ,转身离去。
黑皮拿了入场券来到道哥和菁菁面前 ,看他俩正在说话 ,便到一边蹲着点烟 ,旁边蹲着的小军嘴里叼着一根雪糕。
菁菁戴耳机听着 MP3,道哥一把将耳机扯掉。
道哥将一张单子塞进菁菁手中 :“拿着单子赶紧去 ! 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 唉 ,别搞得跟一个小孩子一样 ,二十好几大人了。”
菁菁 :“大人就可以生孩子了啊 ! 生了孩子多好玩 ,我就喜欢小孩子———我的孩子又不用你管。”
道哥见状有点着急 :“没有我你哪来孩子 ,我不管谁管 ! 啊呀 ! ”见菁菁不高兴 ,把菁菁拉到一边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 这个阶段是我事业的上升期。我怎么能要孩子呢 ? 而且 ,生孩子 ,会发胖 ,乳房还会下垂 ,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多不好 ? 乖 ,别闹 ,等我这单生意做完了 ,我带你去旅游 ,马尔代夫 ,要不就去无人小岛
⋯⋯”
菁菁沉默不语 ,把耳机戴上。
道哥数钱 :“给 ,赶快去医院做完 ,等我们完事了 , 我再好好陪你 ,想去哪儿去哪儿 ,想买什么买什么 , 啊 ?”
菁菁接过钱 ,满不在乎地听歌。
小军拿过黑皮手里的入场券站起身走过来 ,把入场券交给道哥。
小军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大哥 ,进去吧 ?”
道哥转身走了 :“走走。”
菁菁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也要走。
小军走到菁菁身边 ,温柔地 :“都是一家人 ,道哥说你是为你好 ,现在生孩子对谁都没好处。”看到菁菁手
5 4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里的钱 ,“又给你钱了 ?”从菁菁手里抽出来两张 ,塞到自己兜里 :“小女孩 ,少花点钱 ,啊 ! 这个你拿回去。”他将纸袋递给菁菁。
菁菁继续听歌没理他 ,将手中的单子揉成团扔进纸袋。一招手 ,一辆出租车停下 ,她上车离去。
小军和黑皮跟上道哥离去。
道哥信心十足地 :“学着点儿 ,这女人就得哄着 ,这才能攥你手心里飞不了。”
35、文庙展厅 日 内
小李子紧挨着厂长 ,在摆着各种造型的“仙女”包围中咧嘴笑 ,“男仙”端着相机在对面拍照。他们身后是翡翠展柜。
四周游客在随意参观 ,黑皮要往展柜前凑。
“男仙”对黑皮 :“对不起 ,先生请让让 ,拍完就可以参观了 ,让让 ,谢谢。” 麦克经过 ,看了一眼翡翠展柜。
他来到角落一个观音展柜前 ,迅速吐出嘴里的口香糖 ,拿出一个微型探头 ,顺手熟练地将微型探头用口香糖粘在展柜后 ,然后若无其事地又晃到展厅另外一角的展柜前。
道哥打量面前一尊关公像 ,黑皮凑过来。
黑皮压低声音 :“就一个探头 ,咋没看见那红外线啥的 ?” 道哥 :“电影看多了吧 ? 哪那么多高科技 ! ”
黑皮认真地 :“老大 ,我有一招绝对没问题 ! 我们下回来带把锤子 ,咣当一砸 ,拿了就跑 ,他们绝对反应不过来⋯⋯”
黑皮一边比划一边说 ,话音未落 ,后脑就被道哥扇了一掌。
道哥 :“别比划别比划 ,妈的 ,注意素质 ! 素质 ! ”
麦克用手机拍着照片 ,来到展台边 ,注意到小便感应器 ,伸手摸了摸 ,轻蔑地一笑 :“大陆货 ! ”
36、 文庙后院 日 外
小军在墙根下蹓跶 ,看着电杆上挂着的牌子———
“高压有电”,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37、 奔驰轿车里 日 内
麦克坐进车里 ,关上车门 ,连接了一些线路 ,然后打开一个笔记本电脑 ,监视器里显示出展厅里各个角落情形。
38、 游戏厅 日 内
两个女孩正在电动自拍机前 ,搔首弄姿摆造型。谢小盟戴着墨镜凑过来。
谢小盟 :“稍微侧一下脸 ,对对 ,手势要这样才够 ‘恶本’,哎呀 ,这样这样⋯⋯”做示范 ,“一定要抽搐别太僵硬 ,注意弯曲弯曲 ,稍等 ! ”扯出一个女孩脖子里的项链 :“这就对了。这个机器真是太烂了 ,用它来拍你们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 ”
机器拍下女孩不同的造型。
一本人体画册展开在小圆桌上 ,一只女孩的手正在翻。
谢小盟的手伸过来 ,抓住女孩的手。女孩的手躲开 ,谢小盟的手留在书上继续翻。
谢小盟凑在两个女孩身旁 :“看 ,吹弹欲破 , ”有意无意欲摸女孩的手臂 ,女孩避开 ,他把手返回到书上 :
“曲线多么优美 ,你要相信我⋯⋯我在香港艺术学院专攻人体。不相信我 ,你也要相信你们自己嘛 ,多好的底版 ! 其实我一见到你们就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 ,强烈的创作冲动⋯⋯”他冲两个女孩摆出拍照的手势 ,忽然发现了不远处跳舞机上挥汗跳舞的菁菁 ,眼前顿时一亮 ,脑子里闪现无数美好的画面 :花海 ,蓝天 ,一支玫瑰 ,维纳斯 ,丘比特⋯⋯
谢小盟有些心不在焉了 ,对两个女孩 :“你们先考虑考虑⋯⋯”
谢小盟拧着身体来到菁菁旁边 ,用手机绕着菁菁拍下录像 ,然后走上跳舞机 ,投下硬币 ,开始笨手笨脚随着音乐跟菁菁一起跳舞。
一曲游戏结束 ,菁菁停下舞步 ,气喘吁吁 ,掏出一枚硬币投入机器 ,然后在身上继续寻找硬币。谢小盟连忙掏出身上所有的硬币往菁菁的机器里不断地投。
谢小盟呆呆地望着菁菁 :“⋯⋯我叫小盟 ,你叫我查尔斯好了⋯⋯” 游戏开始 ,音乐起 ,菁菁又开始投入热舞。
谢小盟兀自呆呆地望着菁菁 :“⋯⋯其实我一见到你就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菁菁忽然转过身 ,面对谢小盟凑近扭动身体 ,眼神迷离诱人。
谢小盟彻底迷失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 ,强烈的创作冲动⋯⋯”
菁菁忽然看看手表 ,跳下跳舞机 ,戴上耳机和墨镜匆匆离去。
谢小盟呆立半晌 ,忽然看见菁菁落下的纸袋 :“喂 , 你的东西 ! ” 菁菁已经走出游戏厅。
39、 厂长家 日 内
桌上摊着一堆关于翡翠的资料。
谢小盟穿着浴衣唱着歌剧 ,不停地把纸袋里的东西扔到桌上 ,最后找出一张揉成团的单子 ,他打开单子 ,目光被吸引 ,自言自语 :“哇⋯⋯红颜薄命。”回头望望电脑里美女———菁菁的热舞照片 ,顺手将一张翡翠照片撕下来 ,比划在菁菁脖子上。
40、 保安房间 /土贼房间 夜 内
望远镜镜头 :街边奥迪汽车后座上的男人搂住女人 ,被女人推开 ,男人又凑上去 ,又被推开。
阳台上支着一个大号红外线望远镜。三宝正凑在望远镜前仔细观望。
一只拖鞋飞过来正中三宝脑袋。
包世宏拿起画好的文庙图纸板 ,在墙上比出位置 :
“过来帮个忙 ! ”
三宝走进房间 ,从显示文庙展厅图像的电视机监视器前走过 ,顺手抄起一个锤子 ,开始甩开膀子砸钉子钉图纸板。
隔壁传来钉墙的巨大声音 ,道哥正手拿一次性筷子站在墙边 ,指着墙上挂着一张展厅手绘图纸板分析情况。
道哥的思路被一再被钉墙声干扰 :“⋯⋯先突破外
围⋯⋯这儿、这儿、这儿⋯⋯都有保安⋯⋯这边临大街
⋯⋯经常会有人经过⋯⋯容易暴露⋯⋯” 图纸板被震落 ,摔到地上。
道哥拾起图纸板 ,重新挂到墙上 :“妈的真没素质 ! 大半夜的 ,整啥呢 ! ”
坐在对面床上手握锤子的黑皮霍然起身 :“我去看看。”
道哥摆摆手 :“行、行了 !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抱臂看着面前的展厅图纸 ,思忖着 ,拿起筷子指着图纸 , 清清嗓子 :“你看啊 ,刚才讲哪儿了⋯⋯哦 ,对 ,街上容易暴露 ,所以后院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高压电好办⋯⋯ 你确定后院没有保安吗 ?”
黑皮连忙走到阳台 ,凑到早已安置好的红外线望远镜前观望 , :“反正这个点儿肯定没有 ,我确定。”
忽然黑皮好像发现了情况 ,于是将镜头锁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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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
黑皮嘴里念念有词 :“我靠 ! 上呀 ! 我靠 ! 赶紧的 ! 哎呀呀⋯⋯真他妈面 ! ”
道哥来到黑皮身后 ,拔拉开黑皮凑到望远镜前。黑皮还准备打开窗户看。
道哥 :“妈的你窥淫癖呀 ! ”顺手抽了旁边黑皮一巴掌 :“我操够火爆的 ,肯定是背着老公出来在车里搞 !
什么世道 ! ”
41、 卫生间内 黄昏 内
小军站在马桶上提着裤子 ,然后从上面跳下来 ,刚要打开门 ,三宝匆匆推门进来 ,两人擦身而过。
三宝打开水龙头洗手 ,看见马桶上的脚印 ,皱眉。他回头瞪了小军离开的方向一眼 ,按下开关冲水 ,然后又撕下抽水箱上的卫生纸认真擦拭马桶。
42、 医院门口 日 外
谢小盟拿着一副白手套兴冲冲过来 ,一身制服的司机蹲在街边一辆豪华汽车旁抽闷烟。
谢小盟 :“来来 ,戴上 ! ”
司机站起身接过手套 :“你这是要做啥子吗 ! ”无奈戴手套 ,谢小盟给他系制服风纪扣。
谢小盟 :“老大 ,这样才 professional嘛 ! ”
司机 :“妈的三十八度 ,你热死我算了 ! 都等这么久了 ,是这家医院吗 ?”
谢小盟 :“多等一天我多付你一天钱 ! 来来 ,再排练一遍 ! ”
谢小盟来到旁边停着的豪华车前 ,礼节性地拉开车门 , 鞠一躬做一手势 :“少爷、小姐请上车 ! 来来———”见司机不动 ,急了 :“来呀 ! ” 司机不情愿地走过去。
菁菁从医院大门独自出来 ,满面疲惫。
坐在门边的谢小盟拿着一捧鲜花 ,看见菁菁 ,连忙追了过来 :“我等你好久了 ,上车吧。” 菁菁瞥了他一眼 ,疑惑地 :“你谁呀 ?”
谢小盟在菁菁面前舞动身体 ,学跳舞机上的动作 :
“就是那天⋯⋯那个⋯⋯”见菁菁没反应 ,连忙拿出手机播放录像。
菁菁继续往前走。
谢小盟跟上 :“放心吧 ,男人不一定都是坏人。你现在身体好虚弱 ,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走 ?”
两人走过车边 ,谢小盟头也没回地打了一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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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车边的司机打开车门 ,鞠躬做手势。
司机 :“少爷、小姐请上车。” 菁菁打量了豪华车一番。
43、车里 日 内
菁菁看着手里的鲜花 :“都蔫了。”
谢小盟 :“我等你好久了 ,等待好久没有的感觉 ,但我无法拒绝自己 ,这感觉好强烈 ! ”
菁菁失笑 :“你等我 ? 我连你都不认识。你诗人吧 ,说话真逗。” 谢小盟 :“他们都说我幽默。” 菁菁 :“谁告诉你我在这儿 ?”
谢小盟 :“我不但知道你在这儿 ,还知道你心里想要什么。” 菁菁 :“你说说。”
谢小盟拿出菁菁遗落的纸袋里的翡翠资料和单据 :“不都在这里面吗 ?”
菁菁一笑。
司机回头 :“兄弟 ,咱们去哪儿 ?” 谢小盟情急 :“少爷 ,叫少爷 ! ”
44、文庙展厅 夜 内
包世宏、三宝、“男仙”三个人边吃饭 ,边讲鬼故事。
包世宏 :“你知道为什么把文庙盖到这儿 ? 这个地方可不干净 ,盖庙就为了避邪 ,几个朝代都是万人坑 , 一到晚上就听着千军万马的 ,前几年这院里还到处冒磷火呢 ,邪得很 ! ”指着“男仙”头上的房梁 :“就这梁上还吊死过人。”说完表情神秘地点起一根烟。
“男仙”摸摸脖子 ,偷看房梁 ,害怕得脸都变了颜色 ,抱住三宝的胳膊。三宝 :“怕啥 ! ”
“男仙”松开紧握三宝胳膊的手 :“谁说我怕了 ? 谁说我怕了 ?”
三宝抬起胳膊 :“不怕你别捏我。”
“男仙”突然听到什么 :“有声音 ,哎呀 ,真的有声音 ,你听 ! ”
消防车警笛声由远及近。
三宝听着 :“唉 ,看你那德行。警车 ! ”
包世宏喝了口啤酒 ,听 ,判断了一下 :“消防车。哪里失火了 ?”他放下啤酒 ,蹓跶着出门。三宝填了一口猪头肉。也跟上。
“男仙”赶忙站起来 ,从椅子上抄起衣服 :“慢点 ,等我会儿 ,等我会儿 ! ”他说着 ,谨慎地回头看了一眼 ,一溜烟儿跟了出去。
45、文庙门口 夜 外
几堆正在燃烧的火。几个老人正在烧纸钱。一辆消防车停到面前 ,匆匆下来几个消防队员就要搬出水龙头。
包世宏叼着烟 ,蹓跶到大门前 ,对正在看热闹的几个保安叫道 :“看哪儿呢 ? 院里看着去 ! ”
消防队长大声指挥 :“一队查找火源 ,二队接消防栓 ,剩下人待命⋯⋯”
包世宏拦住几个正要往里面冲的消防队员 :“等等 ,等等 ,干吗呢 ? 哪儿着火了 ?” 消防队长 :“我还问你呢 ? 谁报的警啊 ?”
另外一个消防队员亮出出警单 :“有人报火警 ,你这是东山路文庙吧 ?”
包世宏回头看看文庙 ,又疑惑地看看消防队员 :
“没有啊 ! 你看哪儿着火了 ,不就这两堆吗 ?”指指烧纸钱的火盆旁的老人们 :“喂 ,你们赶紧把火灭了啊 ,消防车都来了 ! ”
消防队长疑惑地回到消防车上 ,对着对讲机 :“喂 , 总部 ,我是 07,十二点零七分 ,是不是东山路文庙 ?
⋯⋯喂⋯⋯噢⋯⋯”
一个老太太凑到消防队员面前 :“初一十五烧个纸钱咋了 ,你家也有先人嘛 ,烧个纸钱拿消防车过来 ,太夸张了⋯⋯”
包世宏右手夹着香烟 ,看着火光中映着的一张张怪异的脸孔和来回走动的消防队员 ,以及不远处墙角的两个乞丐 ,渐渐有些警觉。两个乞丐似乎不怀好意地正冲包世宏笑。
消防队长冲着包世宏 :“虚报火警是违法犯罪 ,这个事情我们回去一定要调查的。”
包世宏回头看看洞开的大门里的文庙 ,镜头推上。
这时 ,文庙里忽然传来刺耳的电铃声。
包世宏忽然醒悟 ,大喊一声 :“哎———呀 ! ”扔掉香烟 ,掉头向文庙里跑去 ,边跑边喊 :“关大门 ! 展厅有人 ! ”
三宝紧随其后。
包世宏带领几个保安 ,狂奔向展厅 ,还有保安在门后抄起铁锹。
46、 文庙展厅 夜 内
包世宏冲进展厅 ,看见两个窃贼的背影跨栏而出。
他挥手冲后面的保安大喊 :“外面 ! ” 后面的保安惊慌地掉头向回跑。
包世宏大喝 :“站住 ! ”紧接着跳窗而出。三宝紧跟其后也跳窗出去。
47、 文庙回廊 夜 外
包世宏刚刚落地 ,看见两个人影分别消失在墙的两个拐角 ,对随后跳出的三宝 :“分头追 ,那边 ! ”
镜头紧跟着三宝。三宝在绕到展厅正面时 ,不见了黑影 ,后面跟着两个气喘吁吁的保安。
保安 :“哪儿去了 ? 哪儿呢 ?”
又有两个慌乱的保安汇合过来 :“哪儿去了 ? 哪儿呢 ?” 黑皮和包世宏从他们身后跑过。
包世宏 :“这边儿 ,这边儿 ! ” 一堆人赶忙追去。
包世宏拐过一个弯 ,墙边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竹竿等杂物 ,黑皮拨倒了东西 ,包世宏跳过去 ,跟在后面的保安绊倒在地。包世宏追上摔了一跤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黑皮 ,一把抓住黑皮的领子 ,黑皮反手一拳 ,包世宏突然眼前一黑。
48、 奔驰轿车里 夜 内
黑色笔记本电脑被打开 ,屏幕里闪过几张照片 :展柜 ,小便感应器 ,电铃 ,电闸箱。麦克拉上拉链 ,戴上夜行衣的蒙面头罩。
他打开车门 ,迅速溜了出去。
49、 文庙后墙 夜 外
麦克贴到展厅后墙边。一辆汽车开过转弯。麦克躲在一个障碍物后 ,让过车灯 ,趁机溜到展厅另一边。
搬家公司的汽车停在后墙边。
小军和一身夜行衣的黑皮打开车门 ,小军麻利地爬上车顶。
黑皮扛出一件很破的军大衣 ,递给站在车顶的小军 ,然后迅速地爬上来。
小军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 ,将军大衣甩到铁丝网上 ,拍了黑皮一下。黑皮迅速从军大衣上翻过 ,直接掉了下去 ,传来扑通一声。
道哥拿着手机从车里钻出 ,小声地 :“轻点 ! ” 小军小心地慢慢爬过军大衣。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 57
道哥拨通手机 :“喂 , l19啊 ? 东山路文庙着火了 !
文物单位 ,十万火急呀 ! ”他说完挂断电话。
50、文庙后院 夜 外
黑皮和小军悄悄潜向展厅后窗。里面传出来保安的说话声。小军观察周围情况 ,黑皮拿出镜子 ,试图观察展厅内情况 ,影绰绰看见里面几个人影。
黑皮悄声 :“看不太清楚⋯⋯”
小军扯下黑皮拿镜子的胳膊 ,悄声 :“听就行了 ! ”
“男仙”的画外音 :“外面那些人干吗呢 ? 轰也轰不走。”
包世宏的画外音 :“阴历初一烧纸钱 ,祭死人呢 ,东不去西不去 ,妈的都挑这地儿来⋯⋯”
“男仙”的画外音 :“干吗非得到这儿 ? 有啥讲究
⋯⋯”
黑皮轻轻啐了一口 :“妈的真丧 ! ”
51、文庙墙外 夜 外
坐在车里的道哥掐灭一支烟 ,吐一口烟圈 ,看看表 ,开门下车。他绕着文庙墙根摸到墙角 ,谨慎地探头看看左右 ,忽然一愣 ,注意到侧墙处钻出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黑影溜到一个电闸箱前。
麦克谨慎地蹲下 ,将一个手电筒叼到嘴里 ,拿出工具 ,将电闸箱门打开 ,开始寻找开关按钮。
这时 ,一个身影来到麦克身后 ,推了麦克后脑勺一把。
道哥 :“你干吗呢 ? 你他妈咋出来了 ! ”
手电筒摔掉 ,麦克回头看见一张不认识的脸 ,愣住 ,眼睛四处观察 ,手不自主地摸向搁在屁股上的刀。
道哥一巴掌扇在麦克脑袋上 :“看啥看 ? 发什么呆啊 ? 妈的火警都快来了 ! ” 麦克忽然站起身 ,转身就跑 ,道哥追赶。
道哥 :“你他妈跑哪儿去 ! 站住 ! ”
麦克跑过街对面 ,这时消防车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
道哥听见警笛声停住脚步。
52、文庙展厅 夜 内
消防车警笛声大作 ,包世宏带着三宝跑出展厅。
“男仙”赶忙站起来 ,从椅子上抄起衣服跟上 :“你们慢点 ,等我会儿 ,等我会儿 ! ”
黑皮、小军从展厅后窗翻进来。
5 8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小军从口袋里找出一把钥匙扔给黑皮。
黑皮猫着腰 ,紧张地走向翡翠展柜。
小军来到保安的饭桌前 ,拣了两花生豆放进嘴里 , 又拿起桌上的烟和火机 ,叼出一支点燃 ,然后看了一眼火机 ,一个女人体形打火机 ,同时眼睛一刻不停地扫视着门外。
他看到了大厅里的关公像 ,停住脚步 ,对着最中间的一尊拱拱手。
53、 文庙墙根 夜 外
道哥贴在墙边 ,探头向文庙门口张望。
文庙大门前乱作一团。
消防队员大声指挥的画外音 :“一队查找火源 ,二队接消防栓 ,三队待命⋯⋯哪儿着火了 ?”
道哥看看表 ,点支烟 ,返身向文庙后院溜去。
54、 文庙展厅 夜 内
黑皮蹲在展柜前 ,开着锁 ,他侧了一下身 ,电铃声忽然大作。黑皮霍地起身不知所措。
小军正准备将插着一支烟的米饭端到关公像 ,听见铃声 ,碗落地 ,他扭头就闪。
55、 文庙墙根 夜 外
道哥嘴里叼着烟 ,惊惶地听着展厅里大作的电铃声。道哥撒腿就跑 ,跑过电闸箱 ,在快转弯的地方 ,突然停下 ,回头望了一眼电闸箱 ,转身又冲回去。
56、 文庙回廊 夜 外
小军和黑皮从后窗飞身跨出 ,落在一个井盖上 ,两人分头跑开。
镜头跟小军。小军跑过一个井盖 ,身后 ,包世宏和三宝越窗而出。
包世宏的画外音 :“分头追 ,那边 ! ” 小军在拐角处闪身贴到隐蔽的地方。
三宝飞快地转过来没有看见躲着的小军 ,追过去。
小军悄悄出来 ,原路返回 ,来到井盖前 ,用力掀井盖。
57、 文庙墙根 夜 外
道哥犹豫地拉下一个电闸 ,想了想 ,然后挨个把所有的电闸拉下。
58、 文庙院内 夜 外
黑皮拼命的往前跑 ,突然拐弯处跑来两个保安。黑皮见状 ,从他们身后跑过 ,冲进黑暗的地方 ,黑皮听见后面保安的声音 :“哪儿呢 ? 哪儿呢 ?” 追在黑皮后面的包世宏 :“这边 ,这边 ! ”
墙边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竹竿等杂物 ,黑皮拨倒了东西 ,继续朝前跑 ,他不小心踩空一脚 ,摔倒在地。刚要爬起来的黑皮 ,突然感觉领子被人抓住 ,他返手一拳———
59、 文庙墙根 夜 外
道哥拉下最后一个大电闸。
60、 文庙展厅 夜 外
这时候文庙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灯也全灭 ,整个展厅一片漆黑。
包世宏绊倒在一堆杂物中 ,与一个人打做一团。
保安大叫 :“停电了 ! 别踩我 ,是我 ! 手电 ,手电。” 包世宏挣扎地站起来 ,急了 :“别乱 ,打手电 ,快搜———”他跑到后墙边 :“肯定没出去 ,快给我搜。”
一群保安朝包世宏手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紧跟其后。
两个保安打着手电从对面跑过来。
黑皮从高处跳下入画 ,院子里四处传来保安的喊声。他跑回后院高墙下 ,努力试图爬上高墙。他拼命扯着军大衣 ,蹬着墙壁 ,最后人没上去 ,军大衣掉了下来。他抱着一只脚龇牙咧嘴。
小军从一个井盖里探出头 ,冲黑皮低声暗喝 :“傻逼 ,这儿呢 ,这边 ! ” 黑皮跳进井里 ,把井盖合上。
保安们打着手电跑过。
61、 井盖下 夜 内
小军和黑皮屏住呼吸 ,躲在井下 ,上面人声攒动。
来回搜索的保安踩得井盖轰隆轰隆作响。
小军从口袋里搜出一个打火机 ,发现旁边有条管道 ,两人钻进去 ,两人在一个长长的管道切面里爬行着 ,打火机的光在漆黑的管道里晃动着越来越远。
62、 歌厅 /街角 夜 内 /外
四眼儿搂着几个姑娘 ,旁边的姑娘唱着卡拉 OK。四眼儿一口香港普通话 ,在沙发上半躺着 ,一边捋着旁边一位妹妹的头发 ,手里拿着电话 :“嗨 ,你是麦克先生吗 ,麻烦你猜一猜我是谁。”
麦克一边懊恼地扯下面罩 ,一边接听电话 :“Shit, 对不起 ,我没有时间猜你是谁 ! ”
四眼儿恢复正常语调 :“哎呀 ,老麦啊 ,是我 ,我看你刚到大陆来会很寂寞的嘛 ,我这里美女无数啊 ,让你
出来 happy、happy嘛 ! ”
麦克只动嘴 ,不出声 :“顶你个肺 ! ”压住火 ,低声地 :“我再给你说一遍 ,没有特殊情况 ,请不要打这个电
话。OK! ”
四眼儿 :“嗨 , ”无趣地 :“不是了 ,不是了 ,老板想知道事情的进展状况。”
麦克 :“你跟老板讲 ,现在情况比较复杂 ,其他人也有介入。但我会如期交货。”
四眼儿挂断电话 :“狗坐轿子———不识抬举。来来 ,继续继续⋯⋯”
麦克挂了电话 ,气愤地扔到旁边的车座上 ,然后注视着道哥爬进搬家车内发动离去。
四眼儿继续和其他人玩游戏 ,边做动作边喊 :“奶茶啊 ,奶茶 ,柠檬茶啊 ,柠檬茶⋯⋯”
63、 文庙展厅 夜 内展灯灯光起。
包世宏仔细检查展柜 ,看了看锁并没有动过。他转着圈子观察了一番 ,看着地上摔碎的碗 ,又看看展柜。
三宝从外面走进来 :“其他东西都没动 ,闸箱让人撬了。”
包世宏 :“焊死。”他拿出一根烟 ,在桌子上找打火机 ,没有找见。
64、 文庙附近街道 夜 外
地上的井盖被推开 ,小军探头望了望 ,从里面钻了出来。他看看四周 ,然后伸手将黑皮拉出来 ,把井盖盖上。
黑皮一瘸一拐地走着。
65、 招待所浴室外间更衣处 夜 内
黑皮拎着毛巾瘸着走进更衣处 ,拍了自己屁股一下 ,声控灯亮。
包世宏对着镜子一边查看自己脸上的伤势 ,一边擦着红花油。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 59
黑皮擦着头发看看包世宏 ,指指红花油 :“大哥 ,使一下呗 ?”
包世宏顺手将红花油递给黑皮。
黑皮用红花油擦脚。
包世宏有些警惕 :“伤得不轻呀 ,咋弄的 ?”
黑皮抬起头看了看包世宏 :“跟媳妇打架了 ,你呢 ?” 包世宏愣了一下 :“撞门框上了。”
声控灯灭了。黑皮咳嗽一声 ,声控灯亮 :“真他妈省钱到家 ,澡堂还安个声控灯 ! ” 包世宏若有所思。
66、 卫生间 夜 内
三宝打开厕所门 ,小军两手张着一张报纸正蹲在马桶上 ,抬起头 ,两人愕然对视。
三宝瞪着小军 :“公用的 ,别人怎么坐 ?”
小军 :“习惯了 ,坐着拉不出来。麻烦你关下门行吗 ?”接着举起报纸。三宝摔门离去。
67、 土贼房间 夜 内
道哥在脸盆里泡脚 ,黑皮对着镜子 饬头发 ,小军蹲在沙发上抽烟换台看电视。
黑皮兴奋地拍拍旁边的小军 :“真他妈火线追击令 ,我就说有高科技嘛 ,幸亏跑得快 ! 哎 ,军哥 ,你跑得也够快的 ,狗急跳墙呀。我中学百米十二秒四 ,你呢 ? 你说咱跑这么快 ,干吗不使我那招儿 ,砸开抢了不就结了 ,让警报响着 ,绝逼没有追得上⋯⋯”
道哥一脚踹翻脸盆 ,将一只拖鞋拽在黑皮脑袋上 :
“得逼的、得逼的、得逼啥呀 ,就你行 ! 听你的听我的 ?
反了你了 ! ”
黑皮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小军连忙起身收拾脸盆 :“大哥 ,消消气 ,这孩子嘴贱 ,刚从老家来不懂事儿。”
愣在那里的黑皮满脸委屈 ,小军拿起盆递给黑皮 :
“给大哥打点儿水去。” 黑皮接过盆委屈地出去。
道哥顺手扯过枕巾 ,擦脚 :“老二 ,咱们还得利索点儿 ,同行已经动手了 ! ”
小军不解地 :“啊 ?”
68、文庙后院 日 外
6 0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包世宏蹲到井边 ,怀里抱着一件军大衣。下水道里 ,三宝拿着手电往管道里照。
三宝仰起头 :“通的 ,有脚印。”
包世宏摇头 :“我们在警校课堂练习都比这复杂 , 揣摩犯罪心理学 ,其一 ,后墙挂了有电的牌子 ,那是起了作用的 ,不可能翻过来 ;其二前院严密布控 ,那也是不可能进来的 ;另外井盖有松动 ,井下有脚印 ,就是证据 ! 从刑侦学上来讲 ,一有逻辑 ,二有证据 ,还有这个———”拍了拍怀里的军大衣 :“正好说明他的身份。” 三宝爬到井口 ,仰头望着包世宏 ,疑惑 :“军大衣 ? 当兵的。”
包世宏 :“用用脑子 ,当兵的现在也不穿冬装 ,只有乞丐才会总带着军大衣 ,可以当被子。这帮人流动性很强 ,白天行乞 ,晚上行窃。”他想了想 ,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昨晚门口那几个叫花子八成是望风的。” 三宝爬上来 ,两人费力地把井盖盖上。
包世宏冲三宝 :“焊上 ! ”
69、 文庙院里 日 外
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谢小盟站在翡翠赝品柜台前 ,挑了一个赝品 ,冲着阳光照了照 ,拿手掂了掂 ,装进兜里 ,转身走进文庙。
70、 文庙展厅 黄昏 内
地板掀开一道缝 ,一个保安把声控感应器塞进地板下 ,钉好钉子。
包世宏在给旁边的关公像上香。
谢小盟背着摄影器材走进文庙 ,刚踏上台子 ,警报声大作 ,把他吓了一跳 ,蹦下台子。
包世宏转过头 :“关了关了 ! ”他看见谢小盟有些诧异 :“小盟 ?”
谢小盟诧异地 :“什么玩意儿 ? 行啊包叔 ,高科技警报器啊 ! ”
他搭着摄影器材 ,包世宏凑在取景孔前看新鲜。
谢小盟在旁边打开摄影包 ,取出灯支上 :“没办法 , 现在这世道就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有关系 ,听说我老子是厂长 ,妈的要死要活让我给他们拍几张照片。我是专攻人体的 ,生生被逼成小报记者 ,这不是逼良为娼嘛。”
包世宏点了一支烟 ,看着谢小盟调焦距 :“你这拍一张挣不少钱吧 ?” 谢小盟 :“挣什么钱 ,也就挣个烟钱 ,再说真为了钱我也不来 ,我是搞艺术的 ,还不都是面子嘛。”他支好摄影灯 ,走到展柜前 ,围着展柜转了一圈 :“哎 ,不行 ,你得帮我把这罩打开 ,这玻璃有反光的。” 包世宏 :“这不行 ,你老子不开条 ,谁也不能开盖。” 谢小盟从兜里拿出两盒烟 ,塞到包世宏的上衣口袋里 :“我爸那个老东西 ,官僚到家了嘛 ,包哥咱们都是年轻人 ,哪能跟他一样 ,你不放心我 ,有你在这儿盯着 , 神仙也拿不走。别理他 ,打开 ,打开。”
包世宏尴尬地笑笑 ,摸摸下巴 ,然后拿出钥匙 ,打开展柜 :“你们少做点儿宣传 ,就少点儿贼惦记 ,抓紧时间啊 ,别让你老子看见。”
谢小盟对打开的展柜里的翡翠拍照 ,包世宏对谢小盟的专业器材好奇。
包世宏端详镜头盖 ,疑惑 :“耐克 ? 还出照相机呢 ?”
谢小盟乐了 ,甩开反光板 ,抬头 :“包哥帮我举一下反光板。” 包世宏接过反光板 ,不知所措 :“举哪儿 ?”
谢小盟悄悄从兜里拿出赝品 :“这儿 ,这儿 ,正对灯的位置。” 包世宏走到展柜旁 ,举着反光板。
谢小盟 :“你看着灯 ,正对着 ,就这儿 ,就这儿。” 包世宏嘴里叼着烟 ,盯着闪光灯 ,认真调整着手中反光板的角度。
谢小盟看着包世宏的反应 ,按下手中闪灯连线 , “噗”地一声 ,包世宏眼前一花 ,把头扭开 ,烟灰落地。谢小盟趁包世宏一揉眼睛的工夫 ,迅速拿出展柜里的翡翠 ,将赝品放入展柜 ,将翡翠放进兜里 :“对不住包哥 ,走火了 ,走火了。” 包世宏扭着头 :“没事儿 ,快拍吧。”
谢小盟按下快门 ,一张赝品翡翠的照片。
定格。
7l、文庙外 日 外
包世宏和三宝走出文庙门。
三宝 :“放心吧 ,是这附近的都约到了。”
包世宏 :“路上买点儿东西 ,也不能空手去。”
三宝忽然一愣 ,拽住包世宏 ,朝前方一努嘴 ,包世宏抬头看去 ,麦克的奔驰轿车停在路边。
三宝欲上前被包世宏拉住。
包世宏跟三宝抱怨 :“妈的 ,不就五千块钱吗 ,值当嘛 ! 走那边。” 包世宏和三宝沿着文庙外的街道向相反方向走去。
72、茶馆 黄昏 内
桌上摆着一堆茶碗 ,一位伙计正捏着鼻子给众人倒茶。大桌旁坐着几个神情肃然的乞丐。
包世宏抱拳 :“哪里的黄土不埋人 ! 兄弟我也是走过夜道的 ,规矩也懂点儿。把各位请来 ,就是希望跟兄弟们说叨说叨 ,文庙这片儿 ,大家高抬贵手 ,留个情面。兄弟我备了份薄礼 ,小意思。但是如果各位不给这个面儿了 ,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小乞丐悄声 :“七公 ,啥意思 ?”
七公小声回答 :“城管的 ,文明执法。”
包世宏挥了下手 ,三宝端上几个脸盆 ,里面放着一些烟酒。乞丐们盯着礼品 ,神情木讷。
七公冲包世宏一笑 :“一定配合你们工作。”
73、茶馆外 黄昏 外
包世宏带着三宝走出茶馆 :“知道这叫啥吗 ?” 三宝 :“欲⋯⋯擒故⋯⋯纵吧 ?”
包世宏 :“知道啥 ,这叫敲山震虎 ! ”指指文庙的墙头和地面 :“这回做到天上地下全面封锁⋯⋯再加上把这帮人镇住了⋯⋯就绝对⋯⋯”他忽然注意到葛师傅背着画夹子、骑着自行车路过。
葛师傅忽然下车 ,弯腰拣起一个饮料瓶 ,放进车筐里 ,然后蹬车离去。
三宝 :“那不是葛老师傅吗 ?”
包世宏拉着三宝避开葛师傅 :“明白啥叫敲山震虎了吧⋯⋯”他幽幽地望着葛师傅背影。
74、KTV包厢 夜 内
包厢里其他人玩着传纸牌游戏。音乐的间奏中 , 谢小盟捧着话筒 ,冲着镜头 ,扯着喉咙唱完最后几句歌词。
谢小盟 :“请允许我献诗一首———轻轻地我走了 , 就像我轻轻地来 ,挥一挥手 ,不带走一片云彩⋯⋯2005 年的第一场雨 ,来得不早也不晚 ,刚好我在雨中看见了你⋯⋯”
菁菁喝得已经烂醉 :“这傻冒 ,可贱了。” 纸醉金迷的场面 ,群魔乱舞。
谢小盟端起酒杯 :“二十八年前兄弟我诞辰了 ,不醉不归 ,来 ,干 ! ”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 61
众人举起杯子相碰 ,仰头一饮而尽。
75、KTV女卫生间 夜 内
菁菁抱着一个马桶哇哇地吐。
谢小盟看看左右无人 ,摇摇晃晃跟进女卫生间 ,他轻抚着菁菁的背 :“今⋯天是⋯⋯我生日 ,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 ”
菁菁还在吐着。
谢小盟拿出翡翠献给菁菁 :“美玉配佳人 ,希望你能了解我的衷肠 ,你要⋯⋯收下 ,我发誓会好好爱护你 ,我会给你带来幸福。翡翠代表我的心 ! ” 菁看着翡翠 :“花心 ! ”
谢小盟将翡翠轻轻戴在菁菁脖了上 ,然后搂过菁菁的脖子 ,刚要去吻———菁菁扭头抱着马桶又吐了起来。
另一个隔段门打开 ,一女子出来 ,很扫兴地看着他们。
谢小盟靠在隔板上 ,浑身难受 ,喉咙一紧 ,也挤在马桶上吐了起来。
紧接着从门里又出来另一个男的 ,也扫兴地看着他们 ,谢小盟有些莫名其妙。
76、 夜总会门口 夜 外
黑皮蹲在夜总会门口喝闷酒。他喝完最后一口 , 把手中的空酒瓶往地上一滚 ,顺手又拿起一瓶 ,眼睛瞟着过往妖艳女人的屁股 ,这时谢小盟和菁菁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夜总会。
黑皮看见两人的举动 ,凝神望了一会儿 ,拎着酒瓶跟上。
77、 文庙大门前 夜 外小娟抱着一个包站在门口。
包世宏披着衣服了来 :“你来干啥 ?”
小娟从包里拿出两个药瓶 ,递上 :“你得按时吃。”
包世宏接过药瓶 ,顺手拧开盖 ,将药片直接倒进嘴里。
小娟拿出水壶 :“哎呀 ,你怎么每次都不喝水 ! ” 包世宏咽下药片 :“行行。回吧。” 小娟 :“吃这药好点儿了吗 ?” 包世宏 :“还那样。”
小娟 :“我听说你们文庙附近有个宁半仙 ,专治百病。要不你去看看 ?”
6 2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包世宏 :“搞啥封建迷信 ! 赶紧回吧。”
小娟 :“我托人问了 ,这车能卖八百块钱 ,看能不能凑点⋯⋯”
包世宏 :“哎呀 ,这事儿你别管了 ! 我还能让你卖了车 ?” 小娟 :“我弟问你 ,啥时去跟他跑夜车 ?” 包世宏沉吟 :“我今天看见我师傅了⋯⋯” 小娟 :“啥 ?”
包世宏 :“现在全厂子人都指着这石头呢 ! 挑挑拣拣也就我能看住这石头 ,等忙完了再说吧。你赶紧回吧。”
小娟转身离开。包世宏目送小娟蹬着电动车远去 ,探头看看街角 ,揉了揉眼皮 ,转身进文庙。
78、客厅 夜 内
客厅里飘荡着轻微的音乐声。道哥看到沙发边一瓶打开的红酒、两个杯子 ,他捡起卧室门口地上的一条毛巾、一双男鞋 ,卧室里露出微微的灯光。道哥推门进来 ,黑皮、小军跟在后面。
他伸头冷静地看了一会儿 ,转身进厨房 ,黑皮、小军愣愣地看着。
片刻他拿把刀又出来 ,情绪激动地 :“老子砍死他 ! ”
黑皮、小军赶紧冲上去阻拦 :“大哥 ,别冲动 ,冷静啊 ,杀人是犯法的 ! ”
拉扯中道哥将刀扔出去。
菜刀钉在床帮上。谢小盟和菁菁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熟睡。
79、卫生间 夜 内
马桶盖被掀开 ,谢小盟的脑袋被强行摁进马桶 ,冲水———镜头在马桶里 ,谢小盟畸形痛苦的脸。
黑皮松开谢小盟的脑袋 ,谢小盟抬头大口喘着气。
小军往马桶里撒完尿 ,系好裤子离去。
道哥 :“你妈逼到底干了没有 ?”
谢小盟 :“我———喝———喝多了 ,真的不记得了。”
黑皮再次把谢小盟的脑袋摁进马桶里 ,冲水。黑皮松手 ,谢小盟抬头喘气。
道哥 :“想起了没有 ,到底干了没有 ?”
谢小盟快哭了 :“我喝太多了 ,我真不记得了。”
黑皮再次把谢小盟的脑袋摁进马桶里 ,冲水。黑皮松手 ,谢小盟抬头喘气。
道哥又把谢小盟的头按下 :“喝多了 ,我让你好好喝。” 道哥松手 ,谢小盟抬头喘气。道哥 :“这回想起来了吧 ?”
谢小盟 :“你等等 ,我想想 ,我想想⋯⋯我没干 ,我真没干 ! ” 道哥 :“妈的 ,你当我傻逼 ,脱光了你还能不干 ! ”
道哥再次把谢小盟的脑袋摁进马桶里 ,时间更长。
谢小盟被揪着头发拽起来。
谢小盟 :“我承认我承认 ,可能是干了 ! ”
道哥 :“你他妈还真干了 ! 你这个禽兽 ! ”边踹边骂 :“她刚堕胎你知道吗 ? 你还穿我的浴衣 ,用我的拖鞋 ! 我他妈让你干 ! 让你干 ! 我干死你 ! 干死你 ! ” 马桶里的水面上飘着烟头等污物。
80、卧室 夜 内
小军小心翼翼地关上卧室门 ,卫生间传来道哥的怒斥和谢小盟的哀嚎声。
菁菁斜趴在床上 ,小军回来坐在菁菁旁边。
菁菁揪着自己的头发 :“干没干 ,我哪知道 ,你问他去。”
小军 :“你怎么能跟他做这种事情 ,你到底喜欢他哪点儿 ? 他比大哥强吗 ? 他比我强吗 ?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怎么对得起大哥 ,怎么对得起我 ?”
菁菁翻了个身 ,趴床上 :“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 我去医院 ,谁管我了 ?” 小军 :“大哥的孩子 ,我陪你去不是不合适嘛。”
菁菁摆弄着脖子上的翡翠 :“大哥的孩子 ,你就那么肯定 ?”
小军拍着菁菁的屁股 ,压低声音 :“小声点儿小声点儿。甭管是谁的孩子 ,咱们都是一家人嘛。”他忽然注意到菁菁脖子上的翡翠 ,拿到手里仔细端详 :“怎么能便宜外人呢 ?”
8l、卫生间 夜 内
道哥正打手机 ,谢小盟缩在墙角。
道哥 :“⋯⋯什么 ? 我老婆被人睡了没人管 ! ⋯⋯ 我们是没结婚 ,但是我们有真感情呀⋯⋯什么 ? 结婚了都不管 ? ⋯⋯这还有法律嘛 ,还有王法吗 ? 你他妈什么律师啊⋯⋯喂 ! 喂 ! ”他情急将手机摔到地上 ,转回头瞪着奄奄一息的谢小盟恶狠狠地 :“没人管是吧 , 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没人主持正义了 ! ”他四处寻找 ,看见靠在墙角的墩布 ,一脚跺断墩布杆 ,拿起一截棍子 , 逼向泪流满面的谢小盟。
谢小盟哭诉 :“大哥 ,你饶了我吧 ! ”
小军急匆匆走进卫生间 ,把翡翠举到道哥眼前 ,在道哥耳边耳语几句。
道哥拿着翡翠凑到谢小盟面前 :“我最恨欺骗女人感情 ! 你就拿个假货 ,来糊弄我的女人 ?” 谢小盟 :“这是真的⋯⋯”
道哥 :“妈的 ,你他妈再说一遍是真的 ! 再说一遍真的 ! 再说一遍⋯⋯”他不停用翡翠捶打着谢小盟的脑袋。
谢小盟抱头 :“是真的 ! 你拿走吧⋯⋯”
道哥下手更加用力 :“还他妈说是真的 ! 你他妈侮辱了我的人格 ,还要侮辱我的智商 ! ” 谢小盟抱头哽咽着 :“假的 ,是假的⋯⋯” 道哥继续捶打 :“假的你就欺骗我女人 ! ” 谢小盟 :“是真的 ! 我没骗她 ! ”
道哥 :“妈的那就是你骗我了 ? 你不想活了 ! 不想活了⋯⋯” 谢小盟 :“是假的 ,你饶了我吧⋯⋯”昏死过去。
道哥上脚踹 :“你他妈还装死 ! 还装死 ! ” 谢小盟没有反应。
道哥有些心虚 :“真死了 ?”
黑皮找来一根大棒子 ,朝谢小盟脑袋狠狠又砸了两下 ,谢小盟没有反应。黑皮向道哥点点头 :“大哥 ,不是装的。”
道哥看着黑皮傻眼 :“你他妈有病 ! 怎么办 ? 怎么办 ? 黑皮 ,这可是你干的 ! ” 黑皮也傻眼。
小军试探性地碰了碰谢小盟的鼻子 :“还有口气。” 道哥看看手中的翡翠 ,长出一口气 ,转身坐在马桶上。
小军靠在门框上探头朝卧室的方向看了一下 ,又看着道哥 :“嫂子怎么办 ?”
道哥 :“还他妈的什么嫂子 ,这屋里哪样东西不是我弄的 ,统统搬走 ! ”
82、 客厅 夜 内
谢小盟手被反捆着窝在箱子里 ,嘴里还塞着一块毛巾 ,箱子盖被关上。
小军拖着箱子站在门口回过头冲着卧室 :“那我先走啦 ! ”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 63
房间里一片狼藉 ,菁菁衣着蓬乱地歪歪扭扭躺在一块床垫上。
小军说完转身带上门出去。
菁菁飞快地甩出一个高跟鞋 ,砸在门上。门外传出砰砰地拖着皮箱下楼的声音。
83、 神医家 日 外
屋里挂满了神医与各色人等的巨幅照片。
包世宏将卷着的白纸递给神医。
神医看着展开的白纸 :“有啥不好意思 ,肉体凡胎 , 不干净 ,这情况现在也多。乱世。”沉默了一下 :“从命理上看 ,你七岁时用尿浇过火 ,杵了神气儿了。这样吧 ,我给你画个符烧烧吧。”
包世宏 :“画符贵不贵呀 ?”
84、 土贼房间 日 内黑皮正对着灯看翡翠。
道哥脸上挂着一滴眼泪看着墙角处的箱子自言自语 :“这事儿没完 ! 你他妈得赔偿 ! 精神损失费 ! 青春损失费 ! 爱情损失费 ! ”
钱包、钥匙⋯⋯摊放在桌上。
黑皮问旁边正在换谢小盟钥匙包的小军 :“军哥 , 这玩意儿跟真的有啥区别 ?” 小军 :“仿的 ,当然像了。”
黑皮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哎 ! 那⋯⋯咱们是不是能用⋯⋯掉包计 ! ”
道哥转回身从黑皮手中要过翡翠 :“掉包计 ? 哎呀 ,是呀 ,这招儿我咋没想起来呢 ! ”
黑皮 :“大哥 ,这招儿还是你想起来的。”
85、保安房间的阳台 日 外
屋里电扇转着 ,三宝在阳台挂衣服。
包世宏腰上围着浴巾 ,擦着头发 ,刚洗完澡的样子走出来 :“洗不干净不灵啊。”顺手拿起杯子将水喝干。三宝转身看看空杯子拿起 ,将剩下的控进嘴里 :
“唉唉 ,凉了半天⋯⋯” 包世宏拿出纸符。
三宝 :“应该在庙里烧吧 ?”
包世宏拉过刚盛衣服的脸盆 :“那还不让人看热闹 ,就这儿烧。”抬头吆喝 :“火 ! ”
三宝点了几次打火机 ,都被电风扇吹灭 ,包世宏顺手将阳台门关上。
6 4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三宝点燃纸符。
包世宏拿起旁边的烟盒 ,看着记在烟盒上的咒语 , 嘴里念念有词 :“嗡卡砸⋯⋯”将熊熊燃烧的纸符放进脸盆。
三宝起身 ,拉阳台门 ,愕然抬头 :“门锁住了 ?” 包世宏起身试试阳台门 ,果然无法打开。
三宝拉开包世宏 ,抬腿要踹 :“我来 ! ” 包世宏拦住 :“哎⋯⋯哎⋯⋯”
86、文庙展厅 日 内
一个花瓶摔在地上 ,碎片四溅。保安 :“站住 ! 穿花衣服的———”
其他保安立刻闻风赶到 ,一把拽住黑皮 :“碰碎东西怎么就走呀 ! ”
参观者纷纷围观。
黑皮摘下墨镜 ,站在众保安的包围中 :“你哪只眼看见是我碰的 ,这么多人呢⋯⋯”指着围观的人 :“你看见了 ? 你看见了⋯⋯”
镜头甩到远处的道哥 ,两个保安从道哥身边匆忙经过。
保安 :“赶紧赶紧 ,有人闹事。”
越来越多的保安和参观者围拢过去 ,道哥摘下墨镜 ,转身路过厕所门口 ,敲了敲门 ,离开。
穿着一身保安制服的小军系着领子上的扣子 ,套着白手套 ,从厕所门里悄悄溜出来。
小军悄悄靠近翡翠展柜 ,拿出万能钥匙。
87、 阳台 日 外
一根铁丝捅进锁心 ,三宝正在撬门 ,屋里床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包世宏扒在窗户往里看 ,又回头捡起地上的望远镜 ,看了看文庙 :“会不会出事了 ?”
三宝把手里的铁丝扔掉 ,准备换个工具。
包世宏看了看隔壁的房间 :“别弄了。从这儿翻过去 ,看那边锁没锁。”
三宝看了一眼楼下 ,爬上阳台护栏。
包世宏松了一口气 ,通过望远镜 ,看见文庙街边停着的奔驰轿车 ,皱起眉头。
88、 文庙展厅 日 内
展厅聚集大批围观者看热闹 ,黑皮还跟保安们在拉拉扯扯。
众保安围着黑皮 :“走走走 ,去保安室把事说清楚 ! ”说着两个保安上前抓住黑皮的衣服。
黑皮扒拉开保安的手 ,接着指着保安 :“我给你们说别动手动脚啊 ,想打架是不是 ! 来呀 ,一起上 ! 都
来 ! 操你妈 ! ”突然一脚踹倒“男仙”,转身撒丫子就跑。
众保安见状边喊边追了过去。
展厅里的人都纷纷跟出去看热闹。道哥看看表 ,回头朝展柜方向张望。
小军正背对着翡翠展柜用万能钥匙开展柜的锁 , 脸上渗出汗水 ,没打开。拔出钥匙 ,换了另外一把。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小军一惊回头 ,钥匙掉在地上。
麦克 :“朋友 ,这个不是你的 ,你还不够专业。” 小军迅速捡起钥匙就跑。
麦克看了展柜一眼 ,带着自信的笑容。
这时两个保安跑回来 ,一个保安训斥另外一个保安 :“别离岗 ,别离岗 ! ”
道哥在门口疑惑地看着 ,麦克闪身不见。
89、 土贼房间 日 内
三宝爬进土贼房间的阳台 ,扒在玻璃门上 : ”有人吗 ?”推开阳台门进来 ,只见屋内桌上一片狼藉 ,空烟盒、剩菜、可乐罐铺了一桌。他抿了抿嘴 ,顺手从桌上拿起来一听可乐开门出去。
房间门关上 ,墙角的大箱子动了动 ,倒在地上。
90、 招待所前台 日 内
木沙发上坐着几个靓妹看着对面只穿着裤衩的三宝。
三宝局促地紧靠在柜台前催服务员 :“快点儿 ! ”
前台小姐埋头发着短信 :“赵 ,钥匙搁哪儿呢 ? 快点儿 ! ”
一个举着米老鼠气球的小女孩从三宝身后经过 , 好奇地盯着三宝绣着米老鼠的裤衩。
三宝下意识地贴着柜台更紧一点。他恼怒地将手中的可乐拉开 , 喝了一口 , 无意中瞟见拉盖上的字样———特写 :五万。
三宝惊呆。
91、 文庙院内 日 外
贴了小胡子的道哥化装成清洁工人 ,推着一个大垃圾桶走进院内。垃圾桶被道哥放在人多的靠近展厅的角落。道哥敲了敲垃圾桶 :“等黑皮。”转身离去。一个人走来往垃圾箱里扔了一个香蕉皮。
小军头上套着塑料袋从垃圾桶里窥视着 ,垃圾桶前不时有人经过 ,扔些香蕉皮之类的杂物。他屏住呼吸 ,痛苦地忍受各种垃圾带来的煎熬。听见有人咳痰的声音 ,他忙在头上举起一张报纸。
92、 文庙展厅 日 内
包世宏边扣衣服边急匆匆走来 ,“男仙”跟着汇报情况。
包世宏回头 :“就摔了一青花 ?” “男仙”:“老王说了就值一百。”
包世宏 :“那么多人都没抓住 ,大白天的还让他跑了 ?”
“男仙”:“那孙子跑得比狗都快 ! ”
包世宏和“男仙”来到被参观者围观的翡翠展柜前。
包世宏 :“行了 ,没事儿了 ,盯着你的位置去。”
“男仙”转身离开。包世宏环顾了一下周围状况 , 正准备转身离去 ,透过参观者身体的缝隙扫了一眼展柜 ,愣了一下。他拨拉开参观者 ,凑到展柜前 ,蓦然发现自己在展布上留下的烟头烧痕露了出来。他猛然抬头 ,脸色煞白 ,一时间感觉有些晕眩 ,人影有些恍惚。 (特殊处理 )包世宏木木地转身推开参观者走出去 ,目光在展厅的人流里搜索 ,身边每个人的形象都在变形 , 眼前闪过无数的怪异画面 (时空静止特技 ,周围静止 , 镜头推到脸上 ,声音处理 ,超低音过慢的心跳声 )。
包世宏神情恍惚地走向大门 ,显得异常孤独无助 , 他抬头看见四大金刚 ,显得面目狰狞。一阵晕眩 ,包世宏身体向后倒去。
93、 招待所房间 日 内
包世宏颓然仰倒在床上 ,闭眼片刻 ,睁眼发现床头柜上留着一张便条。他拿过便条看了一眼——— 纸条特写 :“包头 ,咱有钱了 ,等我好消息。”
包世宏忽然腾地从床上坐起 ,瞳孔放大。镜头进入包世宏的眼睛。
94、 三宝家 日 内
包世宏急匆匆在杂乱的筒子楼里穿行。他推门而进 ,昏暗拥挤的房间 ,径直往里面走。三宝奶奶正在端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 65
着药罐往水杯里滗药 :“哟 ,包子来了 ! ”
包世宏在简陋的里外两间房里看了一圈 ,只见床上躺着的三宝母亲 ,转回身 :“三宝呢 ?”
三宝奶奶 :“不一直跟你看展厅吗⋯⋯这医药费就能报了吧⋯⋯那石头可要看好了 ,全厂人可都指着它哩 ! ”
包世宏环顾一下周围 ,顿觉有些酸楚 :“我知道 ,没啥事儿我⋯⋯走了⋯⋯”他关门离去。
奶奶的画外音 :“没事儿别让三宝回来⋯⋯”
95、江边 黄昏 外
胡子拉碴的包世宏独自坐在江边抽烟 ,手里拿着纸条 ,身前一地烟头儿 ,手机放在一旁 ,失神的眼睛看着迷离的城市霓虹下的江面。
小娟走过来 ,递上一盒草珊瑚含片 :“别抽了 ,你嗓子都说不出话了 ,去医院吧。”
包世宏把药片塞到嘴里 ,直接咽下去。
小娟拿过包世宏手里的纸条。
包世宏 :“我咋就一点儿没看出来呢 ? 这孩子怎么鬼迷心窍了 ? 这怎么给厂里交代呀 ! ”
小娟看着纸条 :“这是他的字吗⋯⋯要不 ,报警吧 ?”
包世宏苦笑 :“报警 ? 报完警 ,三宝就完了 ! 他奶奶还等着他送终哪 ,全厂人也都知道咱保卫科他妈的养贼 ! ” 小娟 :“能卖到哪儿去呢 ?”
包世宏甩掉烟头 :“找 ,一定要找回来 ,跑北京也要找回来 ! ” 江面传来汽笛声。
96、 天安门前 夜 外孤独的三宝徘徊在华灯下 ,看降旗仪式。
97、 文庙外 夜 外
深夜的街头空无一人 ,一只野猫走过。
黑皮穿着一身夜行衣潜伏进入下水道 ,将井盖盖好。
奔驰轿车来到街边缓缓停下。
麦克嚼着口香糖打开电脑 ,屏幕里出现展厅的画面 ,他边看边把工具往身上装。
郁闷的包世宏叼着烟 ,来到文庙外。他看见奔驰轿车停在文庙的侧面 ,于是摔掉手中的烟 ,气冲冲走过
6 6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去。
麦克掏出面罩和手套刚要戴上 ,包世宏忽然脸色铁青地出现在车窗外 ,用力拍拍车顶。然后从车前挡风玻璃往里望。
麦克看看窗外的包世宏强做镇定 ,他把面罩丢在地上 ,眼睛瞟了一眼电脑 ,不知所措地望着包世宏。
包世宏怒气冲冲 :“至于吗 ? 不就五千块钱吗 ! 没日没夜在这儿盯着你累不累呀 ! 你就这么贱 ?” 麦克听不清他说什么。
包世宏说完转身气呼呼地离去。
麦克愣了一会儿 ,莫名其妙 ,抬头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
98、 垃圾桶 /文庙展厅 夜 内
垃圾桶里的小军摸索到一个烟头 ,点燃 ,悄悄吸了一口 ,眼睛紧盯着里面站在台子上的两个吃肉喝酒的保安。
包世宏走过的时候突然声控灯亮了 ,并发出刺耳的报警声。
两个保安紧张地 :“谁 ?”
包世宏神情严肃地 :“我。关了 ! 你们都过来。” 保安甲忙跑到展厅一角把隐蔽的开关关掉。
包世宏转身离去 ,两个保安跟随他出门。
99、 垃圾箱 夜 内
小军透过缝隙看着保安出门 ,他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
100、 下水道里 夜 内
黑皮试图推开文庙井盖 ,却发现井盖被焊得死死的 ,怎么也推不开。他拿出手机 ,拨号 ,没有信号 ,又换了个姿势使劲儿推井盖仍纹丝不动。无奈 ,黑皮只能返回通道。
101、 文庙值班室 夜 内
保安甲 :“最后一次见是昨天吧⋯⋯也可能是前天 ?” 保安乙 :“昨天。不是一起看球赛嘛。” 保安甲 :“球赛是前天的 ! ” 保安乙 :“前天 ? 不是吧。”
包世宏心烦意乱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保安。
旁边监视器黑了一下 ,又恢复正常。包世宏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闭上眼睛。
102、 文庙展厅 /垃圾桶 夜 内一张照片放在探头前方。
小军从垃圾桶里探出半个脑袋 ,学了声蛐蛐儿叫 , 无人回应。他缩回脑袋 ,看看表 ,有些着急。他又探出脑袋 ,学几声蛐蛐儿叫 ,忽然看见身穿夜行衣的麦克拴着一根绳索从房梁上滑了下来。
麦克继续下滑 ,来到翡翠展柜上方 ,悬在半空中麻利地用万能钥匙打开柜门 ,准备拿翡翠时 ,却发现绳索已到头不够长 ,差一尺才够得着翡翠。
麦克看了一眼绳子 ,低声抱怨一句 :“顶你个肺 ,大陆货 ! ”
麦克伸手从背后拿出一把餐刀 ,掏出嘴里的口香糖粘在刀尖上 ,伸向翡翠赝品 ,刚刚小心翼翼地粘住翡翠赝品慢慢往上提的时候 ,小军突然出现 ,快速跑到他面前 ,一只手把翡翠赝品从刀上取下来 ,另一只手一把扯掉麦克的头罩。
小军认出麦克 :“我说谁呢 ! 你呀 ! ”从一只口袋里拿出另一块翡翠 :“这个给你 ,要不要 ? 不要 ! 那放下了啊 ! ”把身上带的翡翠放回展柜 ,盖上盖子。
麦克抬起拿餐刀的手准备飞刀———
小军看到 ,赶忙推了一把悬空的麦克 ,麦克转起来。
小军看着 :“玩刀 ? 你他妈还真够专业的 ! ” 麦克举着餐刀 ,看着小军天旋地转⋯⋯
小军说着又狠狠踹了麦克腰眼儿一脚 :“你他妈蜘蛛侠 ! ”说完扭头就跑 ,跑到展厅门口 ,打开刚才的报警装置 ,跺了一脚 ,警报声起来。他向麦克挥挥手 ,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麦克只能拼命地拽着绳索上的拉环 ,攀爬回横梁。包世宏带着几个保安冲进来 ,麦克发现已经无法回到天窗。
包世宏看了看四周 :“搜 ! ” 保安们四散而去。
包世宏站在展柜前 ,突然抬头 ,横梁上空无一人。
他低下头盯着展柜里面的翡翠。
横梁旁排风口的盖轻轻地盖上。
包世宏恼羞成怒 :“搜到天亮也要搜出来 ! ”他忽然觉得不适 ,捂住肚子。
103、 通风管道里 夜 内
麦克头昏眼花地爬行着 ,来到一个岔口 ,想了想 , 最后向左边的通风口爬去。管道口里到处都是土 ,麦克满头被搞得都是灰。他将脑袋先伸了过去 ,然后慢慢让肩膀也挤了过去⋯⋯麦克的胸部挤在管道口 ,却再怎么样也过不去了 ,于是他试图返回 ,但是却怎么样也回不去 ,于是就这样被卡在管道口 ,麦克感到不妙。
(上下分割的画面 ,剖面通风管里的麦克和剖面下水道里的黑皮 )
104、 文庙厕所 夜 内
包世宏站在小便器前 ,表情痛苦 ,始终无法尿出。他忽然提起裤子 ,抄起身边的墩布 ,拼命砸着小便器 , 然后拿出兜里的药瓶 ,摔在地上 ,狠狠地用脚踩。他发泄完毕 ,情绪稍稍平息 ,面对镜子里的自己 ,苦笑 :“尿都尿不出来 ,操 ,傻逼 ! ”忽然一拳砸在镜子上 ,镜子碎裂。
105、 土贼房间 夜 内
道哥心满意足地端详手中的翡翠赝品 ,然后不停的亲吻着赝品 ,他将赝品小心地放进一个盒子里 ,顺手拿起一个酒瓶 ,仰脖喝酒。
小军放下手机 :“还是不在服务区。”
106、 下水道里 夜 内
一脸污泥的黑皮举着手机四处寻找信号 ,手机显示不在服务区。黑皮手里拿着手机 ,使出全身力气推着头上的井盖 ,但井盖纹丝不动。镜头上移 ,奔驰轿车的一个车轮正好压在井盖上。
107、 通风管道里 日 内
麦克腰上的手机在不停地震动。
麦克两只手被卡在管道口外 ,身体被卡在管道口内 ,已经熟睡。
麦克惊醒 ,继续挣扎。
108、 周董办公室 日 内
周董站在搁着一堆建筑积木的大桌前 ,观察摆弄着一群楼盘的沙盘 ,他将工艺品厂大楼模型拿起 ,然后放下一个摩天大楼的模型 ,再在模型楼顶上取下一个四面钟模型。
四眼儿挂断手机 :“不接 ! 说好今儿交货的 ! ”
周董看看表 ,表里映出他的像 :“一点儿小事就慌 ,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 67
110、 大游船上 日 内
甲板上 ,坐着几个肥婆在染发 ,有人在打麻将。
周董和四眼儿带着一个专家 ,一路寻找过来。小军靠在船舷上看着报纸。
四眼儿走过来看着乱哄哄的人们拿出手机拨号。
身边的小军手机响起。小军放下报纸扭头打量几人 :“岳先生 ?” 四眼儿点点头。小军 :“上边。”
几人上楼 ,小军守着楼梯口继续看报。
111、 游船顶 日 内
专家戴着眼镜在看翡翠赝品 ,疑惑地看了一眼道哥。
一排洗脚的沙发 ,道哥靠在沙发上足疗 ,周董等人期待地看着他。
专家趴在周董耳朵上说了句什么 ,四眼儿也凑过来听着。
周董摇摇头起身 ,铁青着脸指着四眼儿的鼻子 :
“以后这事儿你他妈先弄清楚了再叫我 ! ” 周董气冲冲大步离去 ,专家收拾东西跟着。
四眼儿脸上有些挂不住 ,疑惑地拿起翡翠赝品看
看 ,转身掏十元钱 ,扔给女服务员 :“这是他的小费。”他
6 8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道哥又惊又气地拿起十元钱 ,站起来 :“怎么回事 ?
怎么回事 ! ”
112、 招待所走廊 日 内
三宝拎着一盒烤鸭 ,垂头丧气地走过 ,瞪了一眼土贼房间 ,想捶门又作罢。
113、 保安房间 日 内
右手缠着纱布的包世宏不停抽着烟 ,面容憔悴 ,两眼通红 ,拿着笔记本记录。
“男仙”的画外音 :“十四分三十。”
包世宏 :“接着倒 ! ”他抬头紧盯着电视屏幕 ,查看监控录像里的资料。
“男仙”蹲在电视机前倒带。
包世宏 :“停 ,停 ! ”
录像画面里出现三宝站在展柜边用警棍挠痒痒的定格镜头。
三宝打开房门 ,依靠在门框上 ,一脸疲惫 ,胡子拉碴往里看。
包世宏背对着门并没看到三宝 ,正在倒带的“男仙”抬头愣住了 ,停止手中的操作。
包世宏抬头看着发愣的“男仙”,有些不耐烦 ,接着顺着“男仙”的目光 ,回头 ,看见靠在门框上的三宝。
三宝走进来用脚后跟把门带上 ,从两人面前走过 , 把烤鸭放在床头柜上 ,他一转身低声说 :“烤鸭 ,尝尝。” 包世宏一个飞脚入画将三宝踹倒在地。
包世宏和三宝扭打在一起———从地上到床上 ,掀翻家具。两人喘息片刻 ,又冲过来撞在一起继续厮打 ,一直打到两人筋疲力尽 ,坐倒在床边 ,互相怒视。
包世宏爬过去 ,又无力地捶打三宝 ,三宝也无力地蹬着包世宏。
包世宏 :“你他妈想害死我 ! 你他妈对得起我 ! ” 三宝 :“你干啥呢 ! 你他妈疯了 ! 我操 ! 我操 ! ”
“男仙”吓得跳到床上 ,紧贴在墙壁上。
114、土贼房间 日 内
道哥颓废地坐倒在沙发里 ,阴沉着脸思索着。
小军手里拿着翡翠赝品不停解释 :“⋯⋯这石头一直攥在手心里 ,没离开过我半步呀 ,怎么可能 ? 哎 ,除非⋯⋯是那帮孙子想故意压价 ? 故意说假的 ? 大哥 , 我跟了您这么久了 ,您还不了解我吗 ? 我什么时候偷过东西呀 ? ⋯⋯不⋯⋯我什么时候偷过您东西呀 ! ”
道哥起身走过去 ,把袜子从谢小盟嘴里掏出来 ,盯着谢小盟 :“你那块石头到底从哪里来的 ?” 谢小盟畏缩着 :“我⋯⋯不知道。”闭上眼摇头。
道哥狠狠跺了谢小盟一脚 :“快说 ! ”
谢小盟负痛 :“哎呀 ! 展厅 ,从展厅拿出来的。” 道哥蹲下 :“拿出来的 ? 怎么拿的 ?”
谢小盟 :“我先买一块赝品 ,说是要给翡翠拍照 ,趁机就换了。” 道哥疑惑地 :“你说拍照就换了 ?”
谢小盟 :“那⋯⋯厂子的厂长 ,是我爸⋯⋯”
道哥点点头 :“那就是说 ,你把真的翡翠给了菁菁 , 然后我们又用你的真货 ,回去换了假货回来 ?” 谢小盟点点头。
道哥慢慢站起来 ,痛苦地用拳头砸砸自己的脑袋 :
“你泡妞够下血本的呀 ,那你他妈还说那是假的 ! ” 谢小盟 :“我⋯⋯说了是真的呀 ,可是你打我⋯⋯” 道哥 :“我打你 ? 我打死你 ! ”他忽然狂怒 ,用脚猛踹谢小盟的脸 :“我操你妈 ,你睡我女人 ,还换我石头 ! 操你妈 ! ”
小军 :“⋯⋯老大 ,你打他也没用呀 ,要不我们再换回来 ?”
道哥停下脚点点头 :“换回来 ! 一定要换回来 ! 给你老子打电话 ,十小时之内 ,拿翡翠来换人。不然 ,我他妈弄死你 ,弄死你 ! ”
小军 :“大哥 ,我们没做过这买卖呀 ,这是绑架呀 ! 我们不专业。”
道哥 :“专业 ? 我告诉你什么是专业 ! ”转回身继续毒打谢小盟 :“我不专业 ,不专业 ! 我让你看看我专不专业⋯⋯”
小军看看手中的翡翠赝品 ,顺手将它扔进垃圾筐。
115、保安房间 日 内
包世宏和三宝衣衫不整 ,完全无力地瘫靠在床边。 “男仙”惊魂不定地从一片狼藉之中挤过去 ,小心地扶正电视机———电视画面依然播放着监控录像。
鼻子、嘴被打破了的包世宏喘匀气 ,从地上找到一盒烟 ,抽出一支 ,点上 ,深深地抽了一口烟 ,抬起头 :“回来就好⋯⋯拿出来吧。”
三宝掏出一个拉环 ,扔到包世宏身上 ,又拿起白床单擦了擦脸 ,吐了几口血痰 :“妈的⋯⋯操 ! 白花一千路费。”
包世宏从衣服上捡起拉环盯着 ,过了一会儿另一手用力抓了一下头发 ,傻眼。片刻 ,他忽然爬起来又冲向三宝 ,抓住三宝的衣领 ,大喊 :“翡翠 ! 翡翠 ! 我要的是翡翠 ! ”
三宝惊讶地挣扎着 :“放开 ! 啥翡翠 ? 你说啥呢 ?
翡翠丢了 ?” 包世宏 :“你给我。”
三宝 : ⋯⋯什么 ,你怀疑是我 ?”
“男仙”回头无意中瞅见监控录像中谢小盟给翡翠拍照的过程。
“男仙”忽然大声地 :“包头 ! 包头 ! 别打了 ,谢小盟 ! 快看 ! ”
包世宏和三宝纠缠在一起互相掐着脖子 ,抬起头看见监控录像镜头里出现谢小盟为翡翠拍照的过程———包世宏转身拿器材 ,谢小盟的手上似乎有一个动作。
包世宏、三宝和“男仙”愕然。包世宏和三宝渐渐松开手。
116、跑马场 日 外
两个客人一边脱着马甲 ,一边面带愠色匆匆走在前面 ,周董追在两人身后。
周董 :“老梁 ,你等等嘛⋯⋯”
客人甲转身 :“周知庸我跟你说 ,我们的资金两个月前就到位了 ,到现在为止我连一块砖都没见着。下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 69
次我来 ,你如果还是给我们看你的那些破沙盘 ,我立刻冻结你的资金 ! ”小声地 :“如果这笔钱洗不干净 ,我们可都要吃枪子儿。”
客人甲甩下狠话转身离去 ,周董站在那里 ,狠狠盯着他们的背影。
四眼儿牵着一匹大马跟过来 :“那两孙子牛逼什么呀 ,又不懂建筑 ,我觉得设计得挺好嘛 ,咱别理他们 ,骑马吧⋯⋯”
周董二话不说上来劈头盖脸给四眼儿一顿巴掌 :
“骑骑骑个屁 ! 你他妈给我找的高手高手高手呢 ,到现在也他妈联系不上 ! 明天石头就拍卖了 ! 事儿全他妈坏你头上了 ! 一个破石头你都搞不定。”
四眼儿抱着脑袋 ,扶着眼镜 ,挨着打不敢回避 ,哆嗦着 :“那⋯⋯我去找。”
周董一把将沙盘掀翻在地 :“找个屁 ! 滚 ! ”
117、 厂长办公室 日 内
厂长在关公像前 ,悠闲自得地耍着大刀。
包世宏在他面前显得很憔悴 ,双眼充满期待。
厂长慢悠悠地 :“我还找他呢 ! 找见他告诉我一声 ,我非一刀劈了他 ! 这混蛋除了会骗钱骗女孩 ,啥都不会干 ! 我都有一个星期没看见他了 ,爱死哪儿死哪儿去 ! ”收势 ,将大刀插回关公手中 :“你找他做啥 ?” 包世宏苦闷地点点头 :“劈了他 ! ”转身离去。
厂长有些愕然。
118、 杂志社 日 内
主编憋得脸通红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们这儿没有这摄影师。”
三宝凶狠地揪着主编的领带 ,背后是一群惊慌诧异的职员。
一个女职员悄悄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119、 土贼房间 日 内
小军挂上手机 :“黑皮不会出事了吧 ?” 道哥 :“爱死哪儿死哪儿去 ! ” 小军 :“他不会点了咱们吧 ?”
道哥冷笑 :“给他一个胆子 ! ”将手机交给谢小盟 ,
“来吧 ,给你老子打电话 ! ”
谢小盟哆哆嗦嗦接过手机 ,按号码。
120、 土贼房间 /厂长办公室 日 内
7 0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厂长正在看面前的几份合同 ,身后的小李子在保险柜里翻找东西。
电话铃响起 ,厂长顺手接听 :“喂⋯⋯”
谢小盟急促地 :“爸 ! 爸 ! 爸 ,救我 ! 救我 ! ” 厂长扭头对小李子 :“不是这几份。” 谢小盟哭喊 :“爸 ,我被人绑架了⋯⋯”
厂长二话不说 ,将电话挂断。小李子又拿过一份合同放到厂长面前 ,厂长扶着眼镜仔细看。
谢小盟拿着被挂断的电话 ,一脸哭相 ,有些不知所措 ,抬头看了看道哥。
道哥凑过来 :“妈的 ,说话呀 ! ” 谢小盟半哭着 :“断了。”
道哥抽了谢小盟一巴掌 :“再打 ! ”
谢小盟终于哭出声来。
道哥又一巴掌 :“对 ,哭出来 ,再打。”
121、 派出所 日 内
老警察翻阅着卷宗 ,包世宏坐在办公桌前 ,有些局促。
老警察 :“你是他什么人 ?” 包世宏 :“我是他爸的同事。”
老警察抬头怀疑地看着包世宏 :“他失踪了 ,他爸不来报案 ,你报啥案 ? 你咋知道他失踪了 ?”
包世宏低头不知怎么解释 :“我⋯⋯”
122、 土贼房间 /厂长办公室 /派出所 日 内
厂长桌上的电话又响起。厂长正在和小李子同看一份合同。
厂长点头 :“是这份。”顺手接电话 :“喂⋯⋯”
道哥 :“喂 ,你是他爹吧 ! 我跟你说 ,你儿子在我们手里 ,要命 ,就赶紧拿那个翡翠来换 ,否则我⋯⋯” 厂长 :“否则撕票是吧 ? 赶紧撕 ,谢谢你。”挂断电话。
道哥有些愕然 :“喂 ,喂⋯⋯”问小军 :“我没说清楚吗 ?”
电话铃声紧接着又响起。
厂长有些无奈地接电话 :“喂 ?”
老警察 :“您好 ,谢厂长吧 ? 我花园路派出所的。有人向我们反映你儿子谢小盟失踪了⋯⋯”
厂长冷笑 :“你小子听着 ,不用找那么多人演戏 ,叔叔我过的桥比你们走的路多 ! ”说完轻松挂断电话。
老警察愕然。
厂长合上合同 ,甩到桌子的对面 ,对面沙发里坐着周董。
厂长 :“上面写着很清楚 ,还有十天。”
周董发笑 :“老谢呀 ,我知道你那块破石头能换来钱。明说吧 ,我也不差你那两个钱⋯⋯”
厂长喝口水 :“你眼馋我这块地。但是我把钱还给你 ,地就不用卖了。” 周董 :“你是聪明人 ,钱给了我你就翻身了 ?” 厂长看着窗外 ,不动声色。
周董挥挥手 ,四眼儿铺开一张图纸 ,然后拿过一个大楼模型。
往上就都是你的。”
123、 土贼房间 日 内
道哥颓然坐着 ,无奈地望着谢小盟。
谢小盟咧着嘴抽泣着靠在墙上。
道哥 :“哪有这样的爹呀 ? 妈的自己儿子被绑了都不管 ! 禽兽不如嘛 ! 你后娘养的吧 ? 妈的 ,他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撕票 ? 妈的 ,后眼看人瞧不起我是不 ?”
谢小盟哆哆嗦嗦地 :“我再试试。”
124、 保安房间 日 内
包世宏疲惫地打开门走进房间 ,一头扎倒被子上。这时他屁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包世宏半天没动 ,铃声响个不停。他从屁兜里摸出手机接听 :“喂⋯⋯”他突然一抬头 ,瞳孔放大 :“谢小盟⋯⋯你在哪儿 ?”(镜头穿墙而过 ,到了土贼的房间 )
125、 土贼房间 /保安房间 傍晚 内
谢小盟拿着手机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我被人绑架了 ,你要来救我呀 ! ”
道哥一把夺过谢小盟手中的手机 :“你给我听好了 ,谢小盟在我们手里 ,拿翡翠来换人 ,敢报警就撕票 ! ”
包世宏从床上坐起来 ,道哥通着电话 ,来到阳台上。
包世宏迟钝一下 :“翡翠⋯⋯”冷静下来 ,“好 ,在哪
儿见 ?”
道哥 :“今晚一点整 ,文庙后街路灯下 ,你拿着货在街边等———” 包世宏连忙起身 ,手忙脚乱爬过一张床。
道哥 :“我们会有人来取。警告你 ,只许一个人 ! ” 挂断电话 ,扭头回屋。
包世宏打开阳台门 ,趴到阳台上看着楼下街边停着奔驰轿车的街道 ,若有所思。
126、招待所走廊 夜 内
道哥和包世宏同时拉开房门出来看见对方 ,两人
128、 文庙附近的街道 夜 外
包世宏拎着一个背包来到街边一堆水泥砂子前 , 蹲下 ,用一个塑料袋兜了一把地上的白灰 ,扎好塑料袋 ,放进背包里的一个珠宝盒下。包世宏扣好背包 ,拍拍身上和手上的白灰 ,站起身 ,看见路旁一辆奔驰轿车 ,他走过去 ,往里面看了看 ,里面没人 ,车窗上有很多尘土 ,他在车窗上用手指画了一个叉 ,然后看了看手指上粘的灰 ,想了想 ,看看表 ,向马路对面的路灯匆匆走去。他穿过马路 ,来到路灯下。
129、 招待所走廊 夜 内
三宝疲惫地回来 ,顺手推推楼道里的厕所门 ,发现里面被锁住 ,只好先回房。
130、 文庙附近的街道 夜 外
包世宏看看路灯觉得有点儿亮 ,于是向旁边暗处走去 ,靠近停着的一辆奥迪车。他靠着奥迪车尾 ,点燃一支烟 ,警惕四望。
131、 卫生间 夜 内
冲水声。小军提起裤子 ,然后拿起身边一罐可乐 , 拉开拉环。
他将拉环放在手纸盒上 ,喝着手里的可乐 ,径直出门离去。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 71
132、 文庙附近的街道 夜 外
靠着奥迪车的包世宏扔掉烟头 ,这时奥迪车窗降下 ,车内探出一个男人的脑袋。
秃顶男人捋捋掉下的头发 :“干吗呢 ? 没见过啊 ! ” 包世宏警惕地看了看男人 ,注意到车里有个女人的身影 ,会意 :“对不起。”离开奥迪车 ,来到路灯的另一边站住。
133、 卫生间 夜 内
三宝打开门走进卫生间 ,发现被踩脏的马桶和未冲干净的大便 ,发现手纸盒上一个可乐拉环 ,拿起来看了看———特写 :五万。
三宝顿时忍无可忍 ,转身摔门离去。
134、 文庙附近街边 夜 外
包世宏身后传来发动机声 ,他回头 ,被疾驰而来的摩托车灯晃花眼睛。
135、 卫生间 夜 内
三宝快步来到土贼房间门前用力推门 ,怒气冲冲 :
“出来 ! 你就学不会上厕所 ! ” 房门被门链扯住。露出一道缝。
三宝一脚踹向房门。
136、 街边 /土贼房间 夜 外 /内
摩托车从包世宏身边疾驰而过 ,骑车人顺手抢过包世宏手中的背包。
包世宏被拽了个趔趄。
土贼房间门口 ,三宝 :“出来 ! ”又一脚踹向房门 ,门链子忽然崩断。
门大开 ,小军拿着可乐罐 ,正从床上坐起 ,愕然。
墙角是被捆绑的谢小盟。
街边 ,奥迪车门忽然打开 ,飞驰的摩托车正撞在车门上。
土贼房间 ,小军抄起一个啤酒瓶 ,大喊一声冲向三宝。
三宝飞脚踢倒小军 ,啤酒瓶摔碎在地上。
街边骑车人的身体在地上转着圈滑行 ,脑袋狠狠磕在附近的奔驰轿车轮胎上 ,歪倒在井盖上。
土贼房间 ,三宝摁住挣扎的小军 ,不停地踹小军的脸 :“⋯⋯不讲卫生 ! 恶心⋯⋯还他妈绑人 ! 一千块———”他抽空儿转身来到谢小盟面前 ,扯出谢小盟嘴
7 2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里的袜子 :“石头呢 ?”
谢小盟大口喘气。三宝身后的小军试图爬起。
三宝忽然回身又将小军踹倒在地 :“老子让你起了吗 ! ”他抄起桌上的手机 ,按号码。
137、 停车场 夜 内
电话铃声响起“来电话了⋯⋯”
道哥扛着一把大钳子匆匆走在一排汽车旁 ,接听手机 :“喂⋯⋯”
138、 停车场 /井盖下 夜 外 /内 (双画面 )
虚弱的黑皮将手机的天线伸到井盖外 ,对着手机 :
“⋯⋯我 ,道哥 ,快来救我⋯⋯” 道哥 :“自己想办法 ! ”
道哥说完挂断手机 ,来到一辆摩托车前 ,用钳子剪断车轮锁 ,然后砸烂车把锁 ,扔掉钳子 ,扯出两根线 ,对接出火花———摩托车发动 ,他骑上摩托车离去。黑皮看着被挂断的手机 :“操你妈 ,没义气 ! ”
139、 文庙附近街角 日 外
道哥拐了一个弯 ,停下摩托车 ,看见不远处站在街边拎着背包的包世宏。道哥盖上头盔面罩 ,然后发动摩托车 ,加速冲向包世宏。
包世宏被车灯晃眼 ,抬手挡眼。
摩托车冲过包世宏 ,道哥伸手夺过包世宏手中的背包。
摩托车从一辆奥迪汽车旁冲过。车门忽然打开 , 道哥正撞在车门上 ,身体转着圈滑出去 ,脑袋磕在奔驰轿车上 ,眼前一黑。
140、 奥迪汽车里 夜 内
男人抱着一个丰满娇小的女人 ,女人半推半就 ,扭捏作态。
男人 :“人家说在车上是五星级 ,软和 ,哎哎 ,咋了 ?”
女人指指车厢后站立的包世宏 ,男人有些心烦 ,起身摇下车窗。
男人探出头 :“干吗呢 ! 没见过啊 ?” 包世宏转身离去。
男人缩回头 ,摇上车窗 ,继续抱女人 ,想要索吻。
女人 :“哎呀 ,干吗要在车上 ,吭都不敢吭 ,算了 ,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好⋯⋯”
男人 :“咋了嘛 ,不是好好的吗 ? 快点小肉肉 ! ”上去搂抱。
女人推开男人 :“哎呀 ,有人了 ,别人听见啦⋯⋯”
男人有些丧气 ,回头看看仍在车外不远处的包世宏 ,顿时生气 ,在车厢里找出一根棒球棒 :“妈的 ,找死 ! ” 女人慌忙拉扯男人 :“你要干吗呀 ? 你干吗呀 ?” 男人 :“欠打 ! 操 ! ”反手一把将车门推开。
这时一辆摩托车撞在车门上 ,道哥飞了出去。
男人呆若木鸡。
包世宏从地上爬起来 ,走向摔在奔驰轿车旁井盖上的道哥。他翻开道哥的身体 ,打开他的头盔面罩 ,赫然发现是道哥。
秃顶男人 :“兄弟 ,兄弟 ,你看见了 ,我不是故意的 , 你要替我作证⋯⋯”
包世宏呆呆地看着道哥满脸是血 ,翻了白眼的尸体 ,脑中闪现与道哥在招待所楼道的两次擦肩而过的画面⋯⋯
手机铃声响起。
包世宏接听手机 :“喂⋯⋯”
三宝的画外音 :“包头 ,小盟在招待所⋯⋯”
包世宏挂断电话 ,拎起地上的背包 ,扔下道哥的尸体和男人 ,飞快地跑开。
男人呼喊的画外音 :“喂 ,不要跑 ,你是目击证人啊 ,你要跟我作证的⋯⋯”
这时道哥的手机忽然也响起 :“来电话了⋯⋯” 镜头移过 ,井盖小孔露出一截手机天线。
141、 井盖下 夜 内
道哥的手机铃声传进来 :“来电话了⋯⋯”
黑皮艰难地举着手机 ,听着从上面传来道哥的手机铃声。
黑皮感觉有些恍惚。
142、 招待所走廊 /土贼房间 夜 内
包世宏拎着背包 ,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一把推开土贼房间的门 ,只见三宝和“男仙”拼命拉扯着谢小盟 ,谢小盟正像疯狗一样踢打着被捆在地上的小军。
谢小盟 :“我干了又怎么样 ! 你打我呀 ! 你打死我呀⋯⋯” 包世宏上前拦住谢小盟 :“翡翠呢 ? 翡翠呢 ! ” 谢小盟一把推开包世宏 :“去他妈的翡翠 ! ”揪着小
军 :“你打死我呀 ! 打呀 ,我打死你⋯⋯”继续殴打小军。
“男仙”拉住包世宏 ,拿出翡翠赝品 :“包头 ,这是我在房间里找到的。”
包世宏紧紧抓住翡翠赝品 ,凑到谢小盟面前 :“这翡翠是你换的吗 ?”
谢小盟情绪激动推开包世宏 :“是我换的又怎么样 ! 是我干的又怎么样 ! 我他妈打死你 ! 打死你 ! ”
“男仙”凑到包世宏面前 :“包头 ,咋办 ?” 包世宏摆摆手 :“送派出所。”
“男仙”架着疯狂踢打的谢小盟、三宝狠狠地拖着小军出了房门。
包世宏仔细端详着翡翠赝品 ,长出一口气 ,他坐倒在床上 ,紧握住翡翠赝品 ,摸了摸脸上的胡茬儿 ,躺倒在床上发笑 ,含着泪 ,流着鼻涕。
143、文庙展厅 /通风管道 夜 内
包世宏将翡翠赝品小心冀翼地放进展柜 ,摆好位置 ,将展布上的烟头烧痕盖好 ,然后盖上展柜。
三宝 :“这叫完⋯⋯完什么来着 ?”
包志宏 :“完璧归赵。咱俩命大 ,总算没毁了咱厂。总算在闭展前找回来了。”
三宝站在一旁打开珠宝盒 ,摆弄翡翠 :“这个扔了 ?”
包世宏拿过珠宝盒 :“别介啊 ,我留个纪念。”合上珠宝盒 ,扔进背包里。两人转身离去。
包世宏的画外音 :“⋯⋯幸亏我警校练过 ,眼疾手快 ,一把就把那小子从摩托车上搞下来 ,妈的还把我也拽了一跟头⋯⋯”
麦克透过管道排风叶片 ,看着包世宏和三宝离去 , 然后用手表链一点点磨掉管道大螺丝帽上的铁锈 ,再咬着牙试着用手拧螺丝帽。
144、文庙展厅 日 内
“翡翠工艺品展出胜利闭幕”字样的横幅下 ,三宝开了一罐可乐 ,喝了两口 ,然后下意识看了看手中的拉盖。
简易舞台上 ,“七仙女”在表演千手观音 ,伴着《石头歌》。
包世宏喝着啤酒 ,指着台上正在表演的“男仙”跟身边的保安起哄 :“喂 ,腿毛该刮了啊 ! ”
剧本 2007 No. 1 (总第 500期 ) ■ 73
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包世宏注意到厂长和周董举着酒杯频频朝周围示意。
四眼儿走到包世宏面前 ,皱着眉看着包世宏 :“哟 !
面熟呀⋯⋯你呀 ! 还要不要你的本子 ?” 包世宏很厌恶地看了看四眼儿 :“替我管好。”
四眼儿看了看包世宏胸前的牌子 :“哦⋯⋯你也是这厂的 ,看来冤家路窄啊 ! 保卫科 ,难怪脾气大、爱打人是不是。忘了跟你说了 ,以后我是你的领导了 ,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包世宏一把按着四眼儿肩膀 :“什么意思 ?”
四眼儿嚣张地 :“哦 ,这么大事你不知道 ? 对了对了 ,你还不够级别。我告诉你 ,你们厂被我们大发展集团公司给收购了 ,马上就变酒店了 ! 像你这样的和那些描龙画凤的赶紧考虑考虑再就业的问题。”
四眼儿看见人群中三宝抄兜过来 ,慌忙甩开包世宏 ,离去。
节目完毕 ,厂长正在和大家一起热烈鼓掌。
包世宏 :“老谢 ! 老谢 ,谢千里 ! ” 厂长回过头 :“怎么啦 ?”
包世宏 :“你是把咱厂给卖了 ?”
厂长 :“哎呀 ,回头再说嘛 ,我会给你们发通知的。” 厂长转身殷勤地为周董开道 ,引其登台。
145、 通风口 日 内
虚弱的麦克拧下最后一颗螺丝 ,将管道打开 ,满手已经鲜血淋漓。他慢慢爬了出来 ,挣扎着爬到管道口 , 看见展厅里人头攒动。
146、 文庙展厅 日 内厂长和周董走到台上。
台下人头攒动。旁边几个记者正在拍照。
厂长对着麦克风 :“现在我宣布 ,翡翠工艺品展出胜利闭幕 ! 现在我们欢迎我们的好朋友、大发展集团公司董事长周知庸先生给我们致词 ,大家欢迎 ! ” 台下掌声响起。厂长将麦克风交给周董。
周董伪善地笑着 :“我谨代表大发展集团公司 ,向此次展出的胜利闭幕表示衷心祝贺。我给大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我们大发展集团公司愿意出价八百万收购这颗珍贵的翡翠⋯⋯”
台下掌声又响起。只有包世宏的表情僵硬。
周董充满热情地 :“另外 ,向各位媒体朋友宣布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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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 ,我们大发展集团公司将进一步携手鼎新工艺品厂 ,深度合作 ,全面开发这块热土。届时 ,一座金壁辉煌的超豪华大酒店就要拔地而起 ! ”
周董正要接着往下说 ,突然展厅里警铃大作。
包世宏的手从狮子嘴里 (警铃开关处 )刚抽出来 , 顺手拔起彩旗和横幅。
台上的周董手足无措。
厂长连忙大喊 :“关了 ,关了 ! ” 一个保安在狮子嘴里东摸西摸⋯⋯ 警铃声戛然而止。
厂长 :“包世宏 ,你想干啥 ,马上给我停下 ,马上给我停下⋯⋯”
包世宏拿着一面彩旗 ,用力折断 ,摔在地上 ,然后对着厂长 :“谢老梆子 ,你生儿子没屁眼儿 ,你个奸贼 ! 你还记得当初咋说的 ? 你口口声声说卖石头救厂 ,厂子里老老少少都指望着开工哪 ,你他妈把全厂老少都给卖了 ,王八蛋 ! ”
三宝跟在包世宏身边 ,还没弄清咋回事 ,顺脚踢开包世宏折断的彩旗。
包世宏吐了口痰 ,耸了耸衣服 ,走出会场。三宝抄着兜跟在后面。
147、文庙外 日 外
包世宏、三宝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吃冰棍 ,三宝手里拿着两个。包世宏吃完最后一口 ,将棍子扔掉 ,三宝又递上一根。
一个交警过来看着奔驰轿车。
包世宏提高嗓门 :“干吗呢干吗呢 ! 你们除了会贴条还会干啥 ! 有脾气你贴一个呀 ! ”
交警当即拿出单子 ,圆珠笔在单子上写了几笔 ,写不出字来 ,他把笔在单子背面画了几道 ,又搁在嘴里哈了哈气 ,总算能画出字来 ,他写好之后把单子贴在奔驰轿车上。
包世宏已经走过来 :“行 ,吹牛逼哪 ,有脾气你把它拖走 ,拖一个我看看 ! ” 交警看看包世宏 ,不动声色 ,招招手。
一辆拖车开过来。拖车勾住奔驰轿车 ,将奔驰轿车慢慢拖走。
包世宏 :“吹牛逼哪 ,有脾气你在这儿等着 ,车主来告诉他是你拖的 ! ”
交警愕然望着包世宏的背影。
148、 文庙后墙外 日 外
麦克顺着墙根走 ,按着手机号码 ,看见拖车拖着一辆奔驰轿车。
149、 汽车旁 日 外
四眼儿恭敬地拉开车门。
周董铁青着脸上车 ,顺手给了四眼儿一记耳光 :
“二百万的生意让你给做成一千万 ,你还有什么脸给我混 ? 你该干吗干吗吧 ! ”他关上车门。
汽车发动离去。
四眼儿呆立原地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喂 ! ”
150、 文庙附近街道 /汽车旁 日 外
麦克打着手机 ,脚步踉跄地走向街边 :“⋯⋯出了一点儿小小的意外⋯⋯情况还在我的控制中。”
四眼儿气急败坏 :“小意外 ? 我这边事情大了 ! 你他妈去哪儿了 ? 当初怎么说的 ? 还他妈高手 ? 还他妈讲诚信 ? 还他妈跟我讲专业化 ? 人性化 ?”
麦克 :“⋯⋯我是讲诚信的⋯⋯相信我 ,一定会对您做出补偿。”
四眼儿 :“妈的 ,补偿 ? 一千万的生意做成了两千五百万 ! 你他妈补偿个屁 ! 赶紧把车还我 ! ” 麦克举着手机 ,愕然发现车已不见 :“顶你个肺 ! ”
这时他身后地面上的井盖被推开 ,黑皮从里面艰难地爬出来。
麦克和黑皮愕然对视着彼此的夜行衣装束 ,互相打量着。
黑皮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151、江边游轮上 黄昏 外
胡子拉碴的包世宏独自消沉地坐在护栏边 ,望着滔滔江水。一个人走到包世宏身边 ,包世宏回头 ,发现是小娟。
小娟挨着包世宏坐下 ,拉起包世宏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 :“你已经尽力了 ,别愁眉苦脸的。”
包世宏幽幽地 :“这几天就像放电影似的 ,像是一下过去了几十年 ,快的浑身骨头都散了架 ,突然觉得过去活得像个畜生 ,好像做的事情都没意义了。” 小娟奇怪地看了包世宏一眼 ,忽然一笑。
包世宏 :“笑啥 ?”
小娟 :“谁还不遇到点事呀 ,快变成诗人了 ,多愁善感 ,你这样子咋做爸爸 ! ” 包世宏愣住。夫妻俩看着滚滚的江面 ,好久 ,包世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用力搂紧小娟。
几只江鸥飞过 ,包世宏恍过神 ,从背包里拿出珠宝盒 ,打开盖儿 ,从里面拿出翡翠 ,挂到小娟脖子上。
包世宏 :“假的 ! ”
小娟幸福地笑 ,两手拿着 ,仔细看着手里晶莹剔透的翡翠 ,靠进包世宏怀里。
152、厂长办公室 日 内
包世宏在办公桌后面 ,摸着关公像 ,厂长倒了一杯茶给包世宏。
厂长 :“你很不冷静啊 ,不过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信封 ,把里面的钱拿出来 :“这是你的工资和补助 ,数一数。” 包世宏接过钱 ,把钱捻开 ,在手上拍了拍。
厂长 :“厂子要变成豪华酒店了 ,苦日子总算熬过去了。我可是力保你啊 ,保安部经理咋样 ! 专业对口 , 待遇你就放心吧。不过以后做事还是冷静一点 ,老大不小的人了。”
包世宏笑了笑在手里拍打着钱 :“人是真贱 ,就这点儿玩意 ,把一个好好的工艺品厂变成了大饭店 ! 啥事都不得不变 ,我也该变变了。”
他说完 ,揣好钱 ,转身离去。
153、周董办公室 日 内
四眼儿翘着二郎腿 ,扬着手里的一个磁盘 ,神情不忿地面对周董 :“你甩掉我是不明智的举动 ,我告诉你 , 我对你也忍了很久了 ! 你干的那些事情我可都知道。” 周董掩饰内心的波澜 ,从容地微笑 :“你想怎么样 ?”
四眼儿 :“给我一千万 ,否则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 ,作出要打电话的姿态。周董忽然从桌下端出一把弩箭对准四眼儿。
四眼儿变色 ,连忙将手机放到桌上 :“你⋯⋯我跟你开玩笑的 ! 我怎么会出卖您呢⋯⋯” 周董冷笑 :“去死吧 ! ”扣动扳机。箭射入四眼儿咽喉 ,四眼儿倒地。
周董将四眼儿的尸体藏进衣柜 ,关好柜门 ,然后整理着衣襟走进洗手间。
麦克打扮成擦玻璃工人的模样 ,从写字楼的顶层搭下绳索。他踩在中间的木板上 ,朝周董的办公室望了望 ,见里面没人 ,拿出特制玻璃刀 ,在厚厚的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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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了一个圆 ,然后从包里找出吸盘 ,吸在玻璃上 ,一用劲 ,玻璃被取下。
麦克迈进办公室 ,戴上专业眼镜 ,发现屋里有红外线 ,他绕开红外线 ,来到警报器的开关处 ,将红外线关掉 ,然后直接奔到保险柜前 ,掏出解锁器 ,接上保险柜的密码锁 ,解锁器飞快地转着 ,密码一一被对上。他从保险柜里取出石头 ,微微一笑。
突然身后“咔吧”一声 ,接着是周董的声音 :“慢慢站起来。”
周董举着弩在麦克背后进门处。
麦克缓缓转身 ,一把刀悄悄地滑落在手掌里。
周董 :“谁雇你来的 ?”扣动扳机。
麦克挥出手中的刀子。
刀子旋转着插进周董咽喉 ,周董愕然倒下。一支箭射中了麦克的胳膊。
麦克坐在老板椅上 ,拔下箭 :“顶你个肺 ! ”沉默片刻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 ,然后拿出手机按号码。
桌上 ,四眼儿的手机铃声响起。
麦克警觉地挂断手机 ,桌上的手机也停下铃声。麦克又按号码 ,桌上的座机电话又响起。麦克有些奇怪 ,慢慢走到桌前 ,接起座机电话。麦克谨慎地 :“喂 ,你好⋯⋯”
麦克似乎明白什么 ,他又对着手机 :“喂⋯⋯”
麦克将手机和座机电话都拿到耳边 ,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顶你个肺 ! ”
这时 ,衣柜里四眼儿尸体忽然倒了出来。
154、周办外的走道 日 内
背着包的包世宏正在前台跟前台小姐焦急地理论 :“啥 ? 姓岳的不在了 ? 我驾照还在他手里呢 ! ” 前台小姐 :“这我们就管不着了。”
包世宏 :“这你们怎么能不管呢 ,不行 ,你们得帮我把那小子找到⋯⋯”
压低帽子的麦克 ,戴着墨镜 ,嘴上贴了个小胡子 , 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的风衣 ,若无其事地从一些办公人员身边走过。
麦克从包世宏面前走过 ,包世宏望着麦克觉得有些眼熟 ,一时又没想起来。
包世宏努力回想 ,点燃一支烟。前台小姐 :“这儿不让抽烟。”
包世宏突然醒悟 ,随手在身旁花盆里摁掉香烟 ,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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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麦克的身影追过去。
155、电梯内 日 内
电梯门就要关上 ,包世宏挤开电梯门 ,来到麦克面前。
包世宏 :“姓岳的哪 ?”
麦克一见包世宏有些心虚 :“你认错人了。”
包世宏 :“装啥装 ,一眼就认出你了 ! ”顺手揪掉麦克的小胡子 :“你不是天天堵文庙门口追我要钱吗
⋯⋯”说着突然警觉发现麦克的一只手在滴血。
麦克突然飞出一刀⋯⋯刀子正扎中包世宏的胸口。包世宏惊诧地望着插在胸口的刀子 ,麦克见包世宏不倒地 ,也很惊诧 ,手又摸向屁兜。
包世宏拔掉刀子 ,从胸口里摸出一叠钞票 ,摔在地上 :“我操 ! ”两人扭打在一起。
包世宏的背包被甩在一边 ,里面的东西散了出来 , 装白石灰的袋子掉在角落里。
156、 电梯外 日 内
三宝正靠在大厅门前背对着电梯等候。
电梯下来 ,门打开 ,麦克一脸白石灰和包世宏正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扭在一起。刀逼在包世宏脸前 ,形势危急。
包世宏嘶声大喊 :“三宝 ! ”
三宝左右看看 ,回过头 ,突然发现异常情况 ,连忙冲过去 ,用脚踢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 ,旁边的数字显示上升。
157、 街边 日 外一橱窗面包。
黑皮站在西饼店旁 ,眼睛盯着橱窗里的面包 ,咽着口水 ,手里拿着榔头。
胖厨师正在揉面 ,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玻璃碎裂声。
胖厨师挥舞菜刀追赶黑皮———黑皮抱着一堆面包 ,边夺路狂奔 ,边往嘴里塞着面包。
一辆拉着警笛的摩托追上。
黑皮玩儿命地朝前跑去 ,交警骑着摩托在旁边跟着。
交警看看摩托转速表 :“时速六十 ,再快点儿。” 黑皮扭头看看交警 ,咬了一口面包 ,速度加快。
定格 :一张黑皮咬面包的照片。镜头拉出 ,黑皮的照片在报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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