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鸡

      来到苏州，在先生居住的地方落了脚。昆山茗景苑小区，绿化还算不错，时常也有小鸟光顾，属于鸟语花香，面向阳光的地方。

      每天快天亮的时候都会听到鸡鸣声。我奇怪地问先生，这里有地方养鸡？先生见怪不怪，说，这么大片绿地，养只鸡不很正常？好吧，怪我孤陋寡闻。

       再后来看见一小女孩牵一根绳，绳的另一头系在一只母鸡的腿上。那个女孩在小区里的绿地上“遛母鸡” ，她把这只母鸡当成了宠物，早晚都要遛一会。以前听说有人把猪当宠物算得稀奇了，现在有人把鸡当宠物了，是因为今年是鸡年吗？

       看久了就不稀罕了。今天趁着太阳好，我也没什么太多事，就把家里能倒腾出来洗的都倒腾出来了。洗洗涮涮的脏水，一般都是端到洗手间冲厕所的，今天不知怎的，全一股脑儿的倒进绿地边上的下水道里了，旁边还有洒在路边的几滩水。隔壁也洗衣服了，水也是倒在地上，想着直接流进下水道就好了。

     那只母鸡不知什么时候在绿地边上出现了，顺着那几滩水，嘴不停地啄着。估计是又饿又渴吧，不带歇歇脚的。刚巧我和先生在喝粥，喝粥前吃了俩包子，有点吃不下了。先生看着我的样子说，吃不了的话就倒掉，别把自己撑到了。我问先生，那只母鸡是当宠物养的还是要给人吃的呀？先生说，当然是养到一定时候再给人吃的，谁家拿鸡当宠物？我说，那这母鸡喝这个洗衣粉水，然后人再吃这只母鸡，这样真的好么？先生说，又不是给你吃，瞎操心。我冲他做了个鬼脸，说，我把吃不了的粥给那只母鸡吃吧，免得到时候人吃了不干净的母鸡也变得不干净了。

     我准备就用一次性的碗装过去放在那只鸡面前，先生说，洒在外面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而且用一个碗装着，它家主人哪里看得到你给她家母鸡吃的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搞不好人家还说你瞎喂食。好吧，我就扬着碗都倒到地面上，接着那只母鸡就一啄一粒粥的不消停地吃。

       等我再看地面时，一粒都不剩，看样子是饿得很了。那只母鸡估计去别处寻食去了。后来门口来了三两只小鸟，我估摸着是先前的米粥味还没完全散去才招来的。

       再看见那只母鸡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又在“遛鸡”了，她把母鸡的翅膀直接捉起来，好在母鸡够壮，她只能拎起刚离地。嘴里喊着着，妈妈，这只鸡不肯回家。她家大人看到这般情景赶忙喝止了。估计怕母鸡挣脱了反啄伤小女孩吧。

        我感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情景。哦，那是上高中时，学校门口有个小卖部，里面也有个小女孩，牵着一根细长的绳，另一头是一只小麻雀。小女孩怕小麻雀飞走了，只要那只小麻雀稍微走远一点，试着飞翔，都会被小女孩小手一拽，再无力气挣扎。

        我当初在想，这小女孩怎么这么任性呢？鸟儿本就属于蓝天啊。现在我却没有这种想法了，只是觉得小女孩们在与这些小动物相处时，会释放出她们的天真，日子久了，应该会有感情吧，到时候，她们是否真的舍得吃这个陪她们度过一段短暂时光的小动物呢，哪怕是一只小鸟，哪怕是一只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