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都习惯性地将自己摆在一个以为的高度。我们会很自然地对一个人评头论足,然后,骄傲得宣布:你不过如此。再后来就顺其自然的嗤之以鼻,更甚嫌弃。那么你的世界到底是有多么洁净,才让你这样痴迷不已。
“我受不了了,阿姨!过来,和我大战几百回合的!!”冲着打开的宿舍门,让怒气直接把黑黑的走廊穿透。一直很纳闷,这两边隔廊相望的宿舍是个什么关系。打开门就能看见你,看见你就关门。低头不见抬头不想见的,我们都没有一句问候,除了那声“嘭”的决绝。
“知道?那老逼太太多奇葩吗?!丫的,一大早就惹我!”我愤愤的摔放洗脸盆。“怎了?她又强奸你啦?”大超穿着闷骚粉就从隔壁探出身子。“日了狗了!她躲我,我他妈是细菌还是病菌啊!”使劲用毛巾擦脸上的水,扯的生疼。
“躲我就算了,太浪了!”
“有你浪吗?”屌淡淡眯眼,嘟着嘴靠近我。“滚!是浪费!太费水了!“扯淡,谁有她浪!整天整天说无聊要强奸颜大美女我呢!”大超晃荡着衣摆,扭动迷人腰肢就要进来。
洁癖,我可以理解的。我也爱干净,但是那水龙头哗哗流个没完没了的。之前不知道舍管阿姨还有这个毛病,开着水龙头躲到门口远远的看。洗个内裤要用一吨水,洗个盆用一吨。
“看见你就躲到门外吗?太正常了,我上个厕所她还等我冲完才进来。”淡淡甩了一脸邪媚。
“看见过她侧着身子过门帘的样子吗?当时就想用满是泡沫的手助她一把子。她以为耍杂技呢,还猫着个腰。”终于擦干了水珠,想想刚刚被老太太水龙头贱了一头水就气地肺疼。
无非就是一个人太过骄傲了,所以才会对身边的事物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我曾经以为别人就是与自己无关不需要在乎的物体。因为有的时候,别人的眼光让我觉得很丑,世界都丑了。
那应该是个阴沉的日子,小小的我坐在最前排。太过紧张,手来回撮弄。单纯的时候连紧张兴奋都会流下眼泪。心里默念着接下来的自我介绍,要告诉大家,我很愿意和大家一起开心,一起上课放学,一起看漫画、做作业……还有我的向日葵长得有多精神,黄得诱人。还在胡思乱想中,就莫名其妙的走上了讲台。原来,有这么多新同学,好陌生的面孔。都是一些和记忆中不一样的纯净。只要我好好介绍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和大家一样美好,然后一起说着成长的密语。
“老师,新同学她不会说话吗?”已经忘了那个开始起哄的长相了,但是那戏睨的眼神却让我眼圈发红。我并不是很爱哭的人,爸爸只要看见我眼圈一红就会开始骂妈妈“都是你教的!女人只会哭个没完!”我不敢哭,我知道大人们不喜欢。
“我叫…”深吸一口气。“嘿,新同学,你到底要不要说!很…”“肖哲!坐好,好好听同学介绍。再敢贫一句就给我乖乖站墙角!”善良的林老师开口训斥,满是抱歉和包容的眼神鼓励我。我想我当时是留着泪低头下去的,什么向日葵,什么漫画!美好瞬间成了泡沫,我那时应该是寂寞的。所以只探头窥视,不敢和别人靠的太久太近。
初中毕业的时候,肖哲红着脸递给我粉红的信纸。我不擅长和这样的人交往,阳光的笑容和早熟的老练。一切都那么美好,就像是阳光,但却刺伤我的双眼。低头点着脚尖,好像并没有我也没有他。时间只不过在闷热中散去。恶毒的话语有时候不过就是自尊心的爆炸,碎了就都成灰。
“干嘛?”我故意不去伸手,将手牢牢扣在身后。“傻呀!他喜欢你。”不知道是谁注意到对峙的我们,恶俗的吹响口哨。“别瞎闹,走开!”肖哲一脸的得意和自信。为什么你说喜欢就可以,你就那么确定我看得你?!“噢,可是我不喜欢你。”我没有忘记那个下午,嘲笑着我,让我哭泣的你。所以现在的戏码是什么,看我喜极痛哭还是感恩戴德?
“为什么呢?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你常偷偷看我。”这个时候都还是那么骄傲的挺直腰板,我是真的羡慕,很耀眼对心脏不好。
“你想多了,我不知道什么喜欢。只是觉得很假,有点儿恶心。”这样的话,并不是故意要气谁,只是当时真的不知道那时的气愤竟是因为在乎。那几年,我那么想要表现出的乖巧,强装冷漠不过是要你的几个回眸。证明我并不差。
明明说了拒绝的话,却是我在夜里不明所以的哭了整整一晚。明明连心痛是什么滋味都不懂的年纪,可好像堵着一面墙。漫无边际的黑。
后来,肖哲和我同一个高中。依旧很憧憬,很害怕,很厌恶。冲动的年华,他在操场挥着汗水,享受着活力。我在远处,看见粉红的手信在燃烧,然后是我的眼泪。并不是多喜欢你,只是太迟说对不起。
“嘿,你还是这样啊。”肖哲靠近我挥挥手。一瞬间就能嗅到青春的纯净。很让我着迷。
“我怎么样?”以为再不会有交集的,此刻有点像溺水后的唯一救命草。一松手就沉没深渊。
“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让我有点不知所以。“没别的意思。”见我只是呆呆看着,连忙摆手。哼,在别人眼里我就是这么个爱计较,心思重的人。有点讽刺的味道。
“开心点儿嘛,看你老是闷闷的。”友好的拍拍我的脑袋。
“干什么呢?还打不打啦!”肖哲伸手接过飞过来的篮球,咧嘴一笑。“马上!”这样的张狂不见得会有多美,却让我觉得世界都好真实。
看着在球场张扬的青春,我很确定:我是喜欢你的!不一定是爱情的高度,但是真切切地敲打我的内心。
原来,我不开心,不是别人伤害。而是我太想要你的承认,渴求温暖。
之后,肖哲牵了谁的手。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是个美好的女孩。笑起来会有浅浅的梨窝。
现在,偶尔也会对着别人露出嫌恶。我并不高尚,但是你更不是什么顶好的人。有些事情一撮就破,有些话暗里藏机,有些人装饰着自己……我不打扰你的清净,但绝没有承认你的世界有多洁净。
不会期待下一刻和幸福相遇,因为每一刻于我都是珍贵。
你的世界不可能会有多洁净,那么你又何必拒绝温暖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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