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忙着搬办公室。
我是新高一,所以赤手空拳就到办公室了。原高一新高二的老师正搬东西。
榆树还没开学,跟我到办公室,崔玫道:见了我叫什么?
榆树不知所措。
我说:叫妈。
榆树更尴尬了。
崔玫跟我关系不错,见了板栗叫闺女,见了榆树叫儿子。板栗总是尖叫抗议:不!榆树则很不好意思,摸摸头不说话。
我说叫妈,以后娶她家飞云。
傻儿子来一句:不!
崔玫说过来儿子,帮你妈收拾东西。
我和榆树帮她把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东西提下楼,放我车子上,推到高二办公室。
都收拾完了,我忽然发现一件怪事:
蓁蓁没有帮崔玫收拾东西,甚至没有跟她说话。
刚才她是不在办公室吗?
崔玫是蓁蓁的老师,她还跟我提过,她老师很会打扮,这么多年没怎么变样。
此外就没再提起崔玫的任何事。
我对崔玫也夸过蓁蓁。赞美人家高足的意思。
结果崔玫说,我不喜欢她。
我颇为诧异。
作为一个语文老师,不喜欢蓁蓁这样的学生是很不可思议的。
此后我对她们不再提彼此。这段师生缘不怎么样。
但是这事儿呢,对我来说就有点尴尬了,我和崔玫关系很好,整组人都知道。而我和蓁蓁的关系呢,因为爱好兴趣相投,一年来急剧升温。
她们俩互相不喜欢,我就夹在中间了。
坦率说,我更在意蓁蓁对我生疑:我一直觉得谢老师是个坦荡的人,怎么跟我老师关系这么密切?
崔玫不喜欢蓁蓁,蓁蓁当初肯定也是有感觉的。所以她跟崔玫的关系也很疏淡。
蓓蓓也说过,你怎么会跟崔老师那么好,我们才是一类人,你跟她根本不一样。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难说清楚。
有时候两个人突然走近有环境的原因。
当初跟我关系密切的是柳姮,而柳姮跟崔玫同年参加工作,又同学科。两个新老师到了陌生环境自然也关系密切。
我晚来一年,但跟柳姮先熟络起来。一起吃饭,一起追剧。
崔玫那时候已经结婚了,所以不可能跟我们一起混。
几年之后,柳姮怀孕了,崔玫流产了一个,所以那时候崔玫比较空闲。
记得当时也是柳姮有意把我推到了崔玫那边。
崔玫属于掐尖要强的人,锋芒外露,弄到没朋友。
柳姮因为接下来几年都忙了,就推我去陪伴崔玫的意思了。
和崔玫接触久了,也不觉得她怎么尖利,人还是挺好的。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看着浑身是刺儿的人,密切接触了反而觉得很好往来的人。看上去蔼然可亲的,交往起来反而觉得心机莫测。
后来崔玫也生娃了,再晚一年我也生娃了。三个孩子依次相差一岁。
三个人都忙娃了,行迹上算是完全疏远了,但是感情依旧在。有什么事立刻就可以商量,没有任何生疏。
但是这种三人行的平衡,在某一年打破了。
柳姮找我,让我说说崔玫。
我才知道崔玫跟级部主任关系暧昧,已经弄得满城风雨。我因为养娃在公婆那里住,所以不知道。
我想了想,给崔玫写了封信,分析这样做对她,她的家庭,孩子的伤害。这个社会,男人有婚外情可以拿来夸耀,女人有婚外情就是破鞋。让她断绝跟级部主任之间的暧昧关系,否则我们就断绝关系。
她哭了,说柳姮就不会这么跟她说,语文组的人就会传她的谣言。她也就是跟级部主任聊聊工作,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告诉她,彩云曾经跟我说,亲眼看见她跟级部主任抱在一起啃。
我也没说是柳姮让我来劝她,否则我还不知道她闹出了这种事。
我所明白的,是无论是柳姮还是我,和她都有裂痕了。
因为这件事上,我是倾向柳姮的。柳姮是念着往日的情分让我去劝。而我是有精神洁癖的,如果不能把事儿挑明,我根本不能跟她交往下去。
我不可能心里怀疑甚至鄙视某个人,还能表面上和谐融洽。
我和一个人交往,真诚是前提。
而我和她之间,这个前提正在消失。
因为这件事,她所在的整个高三语文组都被她敌视,说他们背后诋毁她。
所以当年好到买房子都选对门的柳姮和崔玫疏远了。
崔玫对我说了很多对柳姮的不满,而柳姮什么都没说。
再后来又发生了许多琐事,两人之间的裂痕也越来越多了。我的心也淡了。
希望两个人尽量不要同组,维持昔日的虚像。
真在一组会越来越清楚地感到沙子的存在。
而我和蓁蓁之间正处于情感上升期。蓁蓁对崔玫感情疏淡,我也能理解。
崔玫对学生态度是等级分明的,对优等生的偏宠和对差生的漠视毫不掩饰。蓁蓁当时并不是优等生,中等偏下吧。
崔玫对好学生会有很多小恩小惠,带点水果了,买点小零食了,送个小礼物了,学生也会买了报答她。
我的理念完全不同,我跟学生明言,在你经济独立之前,我不接受任何礼物。我也不会送礼物给学生。全班都买我买不了那么多,买个某个学生会有很多学生失衡。
另一个问题,崔玫这个问题上很不让人喜欢:她偏宠男生。有时候开车载男生,单个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懂得避嫌,还是就这德行。
我很俗,看不惯这作风,很多女老师也撇嘴。
即使现在到了男孩子可以做自己儿子的年纪,我也跟他们保持应有的距离。我跟女孩子更亲近些。
我想这些都可能是蓁蓁跟她老师不亲密的原因。
我插在了一对师生之间。
( :∇:)
2019.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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