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事到如今你该反省反省自己了!”来娣也是个火爆脾气,对于老爹的指责她当即给予回击,“耀祖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来娣,你就少说两句吧!”招娣一见来娣急赤白脸的样子,赶忙制止道。生怕她口无遮拦再说出什么过激的话。
“唉!来娣说得对啊,这些年我……”李兴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做起了自我检讨,说着说着居然老泪纵横了。
李耀祖是李兴旺第四个孩子。父辈弟兄四个只有李兴旺一个男丁,于是一大家人把延续香火的重任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当初找媳妇是经过再三考虑的,访遍了十里八乡才选准了家里有五个哥哥的玉贞。
面对公婆和丈夫乃至叔伯姐妹的关心与呵护,玉贞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果然,婚后不久她的肚子就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从妊娠反应的第一天开始,婆婆就跟着屁股观察,试图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找到怀了男孩的证据。看到她喜欢吃辣,婆婆失望到了极点,硬是让她每顿饭都吃一点醋。对于婆婆的做法玉贞感到好笑,但是从心底里她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随着一个粉嘟嘟的女婴出生,李家人的心犹如掉进冰窟窿凉透了。好在分娩过程比较顺利,母女平安无虞,按李兴旺的说法“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为了图个好彩头,他给孙女起名叫“招弟”,这就是“招娣”这个名字的由来。
为了玉贞第二胎能如愿以偿生个“带把儿”的,李家人可是颇费心思,不但公婆和丈夫对她悉心照料,其他几家伯伯大妈叔叔婶婶也费尽了心思。干活让她干不出力的,好吃好穿紧着她先来,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给她送一碗。按别人的话说,玉贞享受的是少奶奶的待遇。
第二个孩子的出生让李家的人对玉贞倍感失望,都说她有四个哥哥,不会一气生下四个女儿吧。李兴旺并没有灰心丧气,他给二女儿起名叫“引娣”,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是第三胎还是女儿,就叫做“来娣”。听他这么一说,气得老妈提着笤帚疙瘩追着他打,骂他尽说不吉利的话。
不管是正话反说还是开玩笑,事实上第三胎又是个女儿,这就是后来的来娣。来娣的出生让婆婆非常不高兴,李兴旺三婶更是在背后撺掇,让李兴旺离婚再找一个。其实这不仅仅是三婶一个人的想法,她只是说出了别人没有说出来的话。那个年代能娶到媳妇不容易,二婚头再娶困难可想而知。但是对于老李家来说没有负担,毕竟说是“四亩地一棵苗”,工人拾柴火烟高。要不是李兴旺极力反对,如今陪他到老就不是玉贞了。
也许是李兴旺两口子的真情感动了上苍,第四胎终于如愿以偿生了个儿子。平时总装作无所谓的李兴旺当时就哭了,他买了香火纸钱去祖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爷爷奶奶,和早逝的大伯,还有一年前带着遗憾逝去的老爹。
老李家终于有后了,这样的喜事大宴宾客自然是少不了的,孩子“洗三”这天比人家结婚还搞得热闹。席间有人咸吃萝卜淡操心地讨论着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他说叫富贵、你说叫有禄……还有说叫繁生的,说是取繁衍生息子孙昌盛之意。李兴旺对这些说法一笑置之,“李耀祖”这个名字是他早就想好的,取“光宗耀祖”之意。虽然听起来有些俗气,甚至有一股腐朽的味道,管他呢!谁不想自己孩子能有好的前途,谁能否认自己心底里没有要光宗耀祖的欲望。
都说宠大的孩子没出息,可是李耀祖却颠覆了人们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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