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这东西,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又轻盈得抓也抓不住。我很想知道未来是不是依然有人在等我,可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梦,我不会清楚地了解自己有多孤独。
同在一个城市,却从来不曾彼此联系,我们就像被命运之手洒落的沙粒,在这个氤氲着雨水的晚上、在我的浅梦里,相聚。可惜美好只是一瞬间,我为亲爱的她们买水果,在回来的路上却意外遭人袭击。那个戴着面具的陌生人,他疯狂地追赶我。我看到他手里整装待发的手枪,心惊胆战。我拼尽自己所有的力气,跑过一直恐惧的宽宽的马路,跑过她们身边,跑过浸满绝望的沼泽,我的双脚仿佛都不是我的,它奋力奔跑逃窜,却让我疲惫的心找不到依托,最后我累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终于找到一片废墟。我蜷缩在那一方破旧不堪的小角落,喉咙里是无边的绝望,喊不出一丝声音。我知道我终于丢失了她们,也丢失了闪闪发光的梦想。迷失的路途尽头是长长的一眼望不尽的灰色水泥路,我的双脚已经磨破,沾满了腥甜的野草味,那一刻我终于懂得,有些人一旦离开你生活的视线,就等于离开了你的整个人生,再期待重逢,也只能是陌路般地擦身而过。我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破碎的泪。
猛然睁开眼时,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1:03分,是梦。是梦,但真实无比。可我的心里还是溢满了无边的忧伤。这场梦,那么深刻而贴切,它诠释着关于我这几年的一切,成长、生活,梦想、惶恐与不安。枕头已经半干半湿了,也只有在暗夜,我的脆弱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室友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萦绕,那样年轻又有朝气的女孩,虽然不美丽,但至少,连梦都甜得如蜜一般。而我,已经梦不到童年的纸飞机和童话书。那些恍若隔世般的温暖,仿佛要将我狠狠地抛向未知的远方,而我的心,也再承受不起这样的美好,我是所有同龄人中最苍老的个体,淡薄且缺乏信仰。手机已经显示凌晨3:20分了,依然没有睡意,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回荡着各种挥之不去的梦魇,整个世界都陷在黑暗中。而我陷在更深的黑暗中,无力呼喊。
我慢慢地回首来时的路,一个人跌跌撞撞走得那么辛苦,每次想起眼睛还是忍不住出汗,那些苦涩与艰辛,没有人可以一针见血地道破。我站在这回忆里看云卷云舒,心里已经泛起一片沧桑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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