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第三部分: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第8小节
我们沦陷上海,最艰苦的日子在珍珠港事变之后,抗日战争胜利之前。钟书除了在教会大学教课,又增添了两名拜门学生。但是我们的生活还是愈来愈艰苦,只说柴和米,就大非易事。
时局越发动荡不安了,大上海犹如一座孤岛,吃的用的都极为缺乏。
此时钱钟书先生和杨绛女士依旧为了柴和米拼命地工作。钱钟书先生在教会大学教课,杨绛女士在小学代课、写剧本,把钱钟书先生的弟弟已先后离开上海了,钱钟书先生留在上海,没有一个人可以维持生活的职业,还得依仗几个拜门学生的束脩(xiu第一声【老师的酬金】),他显然最没有出息。
又一个夏天有人送来,一担西瓜,我们认为绝不是送我们的,让堂弟们都搬上三楼。一会儿钟书的学生打来电话问西瓜收到没有,堂弟们又忙把西瓜搬下来,圆圆大为惊奇。这么大的瓜!又这么多!从前家里买西瓜,每买必两担三担。这种日子圆圆没有见过。他看到爸爸爸把西瓜分送了上楼,自己还留下了许多,佩服的不得了。
钱家和杨家早已不复当初的兴盛,如今日子过得很拮据。
1944年早春,杨父带着杨家大姐以及三姐和姐夫全家老少回苏州庙堂巷老家,这年暑假,杨绛的七妹妹和妹夫携带两个儿子到苏州老家过暑假,杨绛女士忙着抽不开身,让媛媛跟着他们一家大外公家去。媛媛在苏州过了一个愉快的暑假。
然而媛媛这次离开苏州回到上海,就没有再见外公,杨父于1945年三月底在苏州去世,抗日战争尚未结束。
这一时期钱钟书先生常与朋友来往,常在家里宴请朋友。与朋友相聚吃饭,不仅是赏心乐事,也是口体的享受。
然而,贫与病总是相连的,钱钟书先生在这一段时间每年生一场病。圆圆上学一个月,就休学几个月,小学共六年,她从未上足一个学期的课。胜利之后,1947年冬,她右手食指骨结肿大,查出是骨结核,当时还没有对症的药。
媛媛知道自己得病后,一直哭着说:我要害死你们了。我忙安慰说:你挑了好时候,现在不怕生病了,你只要好好休息补养,就会好的。大夫固定的指头的几个骨节,叫孩子在床上休息,不下床,服维生素A D,吃补养的食品。10个月之后,媛媛病愈,胖了一大圈,我睡里梦里都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媛媛好了,可是我自己却病了,天天发低烧,每月减重一磅,查不出病因,钟书很焦虑。
1949年,我们接受清华聘约时,他说:“换换空气吧,也许换了地方你的病就好了。”果然我到清华一年后,低烧就没有了。
钱瑗那么小就得了骨结核,是不幸的,同时也是幸运的,如医生说:孩子得了这种病,往往转到脚部,又转到头部,孩子就夭折了。所幸圆圆痊愈了。
圆圆的病是压在杨绛夫妇心里的大石头,如今圆圆病愈,战争也胜利了,杨绛夫妇也收到清华大学的聘请,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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