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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李策和叶娇终于把婚事提上日程。结婚前,李策决定带叶娇去见自己的亲娘顺嫔娘娘。
但叶娇尚未走进含棠殿,便听到里面传来混乱的尖声惊叫,一个内侍冲出来,险些撞在叶娇身上,接着从人群中心飞出一块地砖。
原来,顺嫔娘娘又犯病了,她拿着一把铁铲拼命地铲,拼命地翻,锋利的铲子划伤了她的手。李策连忙跑过去,安抚道:“母妃,我是策儿,策儿回来了。”
她瞪大眼睛,猛然挣脱他,大声道:“你不是策儿!我的策儿才十三岁!策儿在地下!让开!你让开!”
那是八年前。
原禁军统领阎季德,为了掩盖宫中着火的真相,用三道消息,把顺嫔吓疯。
——皇陵塌陷,九皇子被埋,已无生还可能。
——消息有误,请娘娘不要惊慌。九皇子安然无恙,明日便会回京。
——娘娘,九皇子的确没有被埋。可他掉入陷阱,被野兽撕咬尸骨无存。
三道消息,大悲大喜却又当头一棒。顺嫔本来就因为大火通宵未眠,神思混乱间,崩溃疯癫。
八年了。
她的思绪始终停在疯癫的那一刻,她的人生也停在那一刻,没有继续往前走。
太医正准备为顺嫔针炙用药,叶娇上前一步,问:“针灸用药,能让娘娘病情减轻吗?”
太医看向叶娇,垂首道:“那依您之见,应该怎样?”
叶娇向顺嫔走去,吩咐道:“铲子、锄头、铁耙,只要能翻地的,都拿过来,越多越好。”
李策瞬间明白了叶娇的想法,转身命令内侍宫婢道:“快去!若有禁军盘问,就说是本王要的。”
“好,”叶娇道,“既然娘娘要挖地翻土,咱们索性翻个利索。今日含棠殿没有别的事,一应宫务全部停下,挖地吧。”
新土翻出来,让一直忙碌的顺嫔怔了怔。
“你干什么?”她尖着嗓子,厉声问。
叶娇扭头看她,笑道:“这么巧?你也挖地啊?”
顺嫔呆在原地,半晌才道:“我找我儿子!”
“这么巧?”叶娇再次道,“我找我夫君!”
叶娇说着继续干活,又招呼身后的内侍宫婢。
“来啊!你们一起帮忙!找到我的夫君,重重有赏!”
许多人涌上来,李策也走过来,拿过叶娇手中的农具。
众人拾柴火焰高,众人挖地,很快就挖了个一人深的坑。
“接着怎么挖?”有内侍小声询问,李策已经跳进坑中,在侧壁凿了个坑。
顺嫔盯着那个只有几尺深的侧壁,手指插入冰冷的泥土,胡乱扒着翻找。
“策儿,策儿呢?我儿子呢?”
叶娇抓起李策的衣袖,把他引到顺嫔面前。
“娘娘!”她故作惊讶,声音比顺嫔还高,“找到了!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儿子?”
顺嫔的视线挪到李策脸上,手里的铁铲也掉落在地。她的嘴巴张张合合,脸上的肌肤似乎在抖动,泪水倾泻而出,似乎怎么也止不住哭泣。
终于,顺嫔开口道,“你饿不饿?策儿,策儿,你饿不饿?娘……娘来晚了。”
李策张开双臂,拥住顺嫔的肩膀,虽泪流满面,却笑着安慰:“娘来得不晚,儿子好好的,让娘担忧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太医为顺嫔搭过脉,虽仍有脾胃不和之类的小症,但真气已聚、经络暂通、肝淤疏泄,痰迷之症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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