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孟恩,这名长着眯眯眼的年轻满洲人,策着名为流星的黑马,头戴紫色三角帽,穿着土红色的长袍与白色的灯笼裤,弯刀佩于腰间,手持长弓,九只箭拉在弦上,金色的鼠尾辫彗星般疾驰。
“嗖”一声,九箭齐出,避无可避,那怪物在惨白的月光下发出一声嚎叫。
孟恩下马,见怪物已被九箭射穿,将弯刀抵在怪物的喉间。
“呲啦,呲啦,呲啦。”
慢慢将那令人作呕的头颅割下。
孟恩吃力地将箭一根根从怪物的身上拔出,将其尸体点燃。
他默默地坐在篝火边,风刮来,烟呛着他直咳嗽。
不知不觉中,他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早上了。
他躺在马背上,摊开地图,与风滚草同行,朝着最近的小镇驾去。
来到酒馆门口,见一名貌丑如猪的牛仔挡在门口,满身酒气地骂道:“滚滚滚,这儿只有白人才能进来,黄皮猪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呵,”孟恩觉得好笑,他将袖子撸起,与牛仔比了比,问道:“喂,仔细看看,谁比较白?”
牛仔的皮肤蜡黄油腻,孟恩则面容比女子清秀,肤质雪白细腻,身材如山一般高大健硕。
醉酒的牛仔才不管谁黑谁白,一巴掌朝着孟恩甩来,这名年轻人一个勾脚,那牛仔失了重心,踉跄地平摔在地。
牛仔被摔了个酒醒,耳边都是“嗡嗡”的响声,惊觉自己的枪怎么跑到那个中国佬手上了,落下句“你给我等着”,落荒而逃。
酒馆里,酒保擦着杯子,担忧道:“鞑靼人小弟,你麻烦了,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孟恩喝了口冰水,问:“与我何干?”
酒保叹了口气,说:“你难道没注意到那个人胸口的警徽嘛?”
孟恩点了点头,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你还敢得罪他?”酒保不可思议道。
孟恩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就这?我还当他是总统呢。”
酒保低语道:“鞑靼人小弟,你进来时,有看到两颗印第安人的头颅嘛?”
孟恩点了点头,打趣道:“还挺有艺术感的,是那头猪做的嘛?”
“你都知道了怎么还,”酒保不解。
“你们白人就算是做强盗也喜欢找高大上的借口。说说那头猪为什么要干死那两个印第安人?”孟恩道。
酒吧擦着杯子,道:“那两个印第安人是狼人。”
“狼,狼人。”这名年轻的满大人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大叔,这‘狼人’是什么意思?”孟恩将一美刀塞给酒保。
“这,不用这么,”酒保是个虔诚的清教徒,善良与懦弱都被刻在骨子里那种。
“喂喂,我的意思是,再来一杯牛奶。”孟恩道。
酒保将牛奶递给孟恩,道:“就在半年多前,镇外的奥豪森农场中,有牛羊被咬死了,这附近一带郊狼本就很多,所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警长不知怎得,特别讨厌印第安人,所以就诬陷两名印第安青年是事情的始作俑者。”
孟恩喝了口牛奶,道:“大叔,警局怎么走?”
大叔看疯子一样看着孟恩,道:“鞑靼人小弟,我可不想你去白白送死。”
孟恩随身鼓鼓的牛皮背包中搜出了被黄油纸包住的球状体,丢给了酒保。
“看看,这是谁。”
此刻,酒吧中众人已被这名年轻的鞑靼人吸引,偷偷地昂起头,竖起耳。
大叔轻轻将那东西撕开了个口,腐烂的恶臭味传出。
“这是,”酒吧众人捂上了鼻子,其中少数几名牛仔警觉地将手挪到枪盒那儿。
“你们口中的 超级大盗,神枪手---快客强尼。”孟恩拽着那颗头上茂密的金发,高高举起。
酒保“哇”一声,吐了一地。
“据说这狗娘养的被十来人围攻都可以全身而退,你是怎么做到的?”一名咬着牙签的牛仔叫道。
孟恩微微一笑,指着强尼后脑处的孔说道:“这还不简单,一箭穿过嘴巴。”
那名牛仔道:“鞑靼人先生,我叫做卢克。恕我冒昧,还未请教你的尊姓大名。”
“关孟恩!但用你们这些白人的叫法,应该是孟恩·关。”孟恩语毕,举弓,朝着门外射了四箭。
众人朝外望去,确见那四箭落在了离酒馆二十来米处的木墙上,排列成极标准的正方形。
正当众人跑出酒馆观望这一奇景,孟恩再度射出一箭,命中了正方形中央。
“我满大人孟恩,乃是男儿三艺:骑马,摔跤,射箭的集大成者。”孟恩收起强尼快客的头,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沐浴在众人或惊讶或恐惧的目光中,朝着警局的方面走去。
警局里,红发的文员正摆弄着魔方,门被推开,铃声响起。
“喂,奖金去哪边换?”孟恩将强尼快客的悬赏令推给了文员。
文员打量着孟恩,望着这个长相秀气,但身材异常魁梧的满洲人,问道:“中国佬,你喝醉了?”
说着,她还站起身,挺起鼻子闻了闻,自问自答:“没有酒味呀?”
孟恩道:“头发长,见识短,自己拆开来看看吧。”
语毕,便将强尼的头丢在了文员面前。
文员被吓得花容失色,高分贝的尖叫声传到了楼上。
此刻,刚刚为难孟恩的胖警探布莱克正打盹,被文员的叫声吵醒,抱着霰弹枪便从二楼冲下,心想:“哪边的贼人,竟然连警察局也敢抢?”
“哎哟,是你啊。”孟恩见布莱克这急冲冲的样子,忍不住捧腹大笑。
“操,黄皮猪。”布莱克举起喷子,瞄着这位满大人的脑袋骂道。
“哟,这不是警长大人嘛?我是来领赏金的,快客强尼的项上人头我给带来了。”孟恩炫耀道。
布莱克冷笑道:“他的人头我收下了,但你只不过是个扰乱纪律的黄皮猪,我只需要在报告上向上头交代清楚缘由便可。”
没等文员反应过来,“嘭!”,枪声在狭小的空间炸裂开来。
天花板上,落下呛人的灰尘。
就在刚刚,孟恩从腰间抽出弯刀,一个逆袈裟斩将霰弹枪的枪管劈歪。
“警长哦,鞑靼这个名词源于希腊语,意为来自于硫磺地狱,”孟恩用刀背滑蹭着警长的脸颊,道:“而鞑靼人其意则为----恶魔的眷族。”
“现在,请您替我做两件事,”孟恩的嘴角上扬,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布莱克倔强地点了点头,汗珠流满了那张土黄色的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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