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谭少和一位多年的老朋友吃饭，略喝了几杯酒。酒酣之余，他向我讲述了这几年的沉浮往事。
1、赚钱要有舍命的勇气
火锅中的浓汤沸腾，热气缓缓而上。
小酌之余，秦纬惬意地微微后仰，顺势从桌上的方形盒子里掏出一根雪茄。
秦纬是我的大学时的朋友，大二外联活动时认识。如今开了几家广告公司，颇有些资产。
“老谭，你可别怪我装×，这两年，真的习惯了雪茄的口味，抽其他的，不习惯！”
据我认知的范畴，抽雪茄的可都是大老板。
“呵，”秦纬冷笑了一声，说：“哪里有什么大老板，都是玩命的家伙，趁还活着，多享受几天罢了。”
秦纬说这番话我不奇怪，许多外表看似光鲜的企业主，下一秒就可能因为种种原因而破产。
“老谭，我知道你大学时候就喜欢写，今天我就给你送素材来了，哈哈。”
秦纬眼睛盯着门口站立的女服务员，微微一笑，“不过你可得把我的名字抹了，不然我以后不好混。”
求之不得，一定一定。
“知道吗？就今年上半年，我差点被人废了。”
“老谭，你喜欢看新闻，一定看过这样的新闻，有投资客用150万杠杆了7套房，然后乘着房价大涨大赚了一笔。”
是的，我记得5月份看新闻时，在一段文字中见过，而且，仅仅是一笔带过。
“其实那记者没敢说大。”老谭淡然地说，“真实的是，150万杠杆了12套房。”
秦纬的意思是，其实那个投资客就是他。
秦纬说，他现在所秉持的价值观，是怕穷不怕死。
刚毕业的时候，他穷过，住在北京的地下室里，最穷的时候一天只吃一个馒头，女朋友也分了，每日在人群中穿梭，却依旧买不起北京的半平米。
“想要赚大钱，就要肯豁出自己的命来！”
秦纬的这套理论，我是见过的。在日益盛行的自媒体中，整日喧嚣着的，就是这种精心炮制的富人鸡汤。
但实际所见的，秦纬是第一个。
秦纬说，他后来做了一阵子黄牛党，在各路明星演唱会门场外兜售高价票。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是这一行，水也很深。”
那时候，秦纬只做演唱会门票，只要有渠道，挣钱很容易，最重要的还是安全。当年和秦纬一起倒卖火车票的黄牛党，就因为高价兜售黄牛票进了局子。
“演唱会门票的风险其实更大，有时候更像赌博。”
我们看到媒体上大火的明星，并不一定代表他有多受欢迎，演唱会才是真正检验他到底火不火的标准。
秦纬说，某韩国人气明星和某选秀天后开演唱会，他们曾经高价从内部拿票，准备大赚一笔。
结果狗血的是，来者寥寥，他们最后不得已以50元一张售出，一夜之间，亏的是血本无归。
“新出来的明星，粉丝大部分是学生，学生大多没什么钱；相比较一些老牌歌星，受众都是70后、80后，门票反而很吃香，高几百块钱他们也都接受得起。”
秦纬做黄牛党两年多，栽过跟头，也尝过甜头，最后赚了点钱，突然想干点别的。
2015上半年，股指一路上扬。
秦纬不炒股，他说，在大盘被庄家操控的前提下，任何时候，散户必死。
秦纬说，他觉得自己更应该是个放浪的侠客，是个冒险家，无拘无束，而不喜欢被人操控。
相反，秦纬觉得楼市的抄底机会来了。
他的理念中，在中国股市弱则楼市强，楼市强则股市弱。
秦纬自己有三十万本金，又四处向亲戚借了一些，最后实在没有办法，通过房产中介公司借了高利贷。
“就是所谓的首付贷，一年贷款利率要20%多。”
秦纬微微一笑，“最后150万杠了12套房子，在刚成立的新区，当时没什么人认可，房价很低，而且不限购不限贷。”
在中国，永远是政策第一、市场第二，看趋势把握大方向。
秦纬说，他是抱着赌命的心态，要是两年内楼市不温不火，他就可能很难套现离场。
地方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有许多新区因为种种原因成了无人问津的鬼城。
“反正就是赌，把脑袋别在腿上，要是有人要债，我就跑。”
但这一次，无疑是秦纬赌对了。
上半年楼市大涨，伺机而动的秦纬乘势抛掉了大半房产。
2、穷是一种性格缺陷吗？
2016是波云诡谲的一年，许多朋友渐渐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偶尔听闻他们的消息，或得意或失意，种种不一，却是很少相遇了。
就像此刻坐在我对面的秦纬，阔别五年来的首次相遇，还在前不久的一次夜跑。
“老谭！”
我回过头来，看到一个额头闪闪发光的男人，一副运动装束，正冲着我跑来。
我有点近视，待他走近以后才发现是秦纬。
时下城市间流行夜跑的习惯，每天下班以后，我都会绕着公园跑两圈，不想这次碰上了秦纬。
秦纬说，在资金日益紧张，楼市迟迟不见大涨迹象的时候，他整夜失眠，后来就掉头发，然后整个脑门就秃了。
“也许这就是代价。”他说。
秦纬工作很忙，但是几乎每个晚上都要跑上十公里。
“一日不跑步，便觉面目可憎。”他套用了我说话的风格。
这一年来，秦纬几乎跑遍了这座城市的大小角落，有一次，他还救了一位因为夜跑差点被强奸的女生。
“每天绕着一个圈跑步对我是一种折磨，我喜欢陌生的路，新鲜刺激，有挑战性。”
那晚我和秦纬并没有聊很多，意外相逢，彼此交换了手机号，约好今天出来叙叙旧。
秦纬说完自己的经历，转头开始说起了我。
“老谭，我说你，都毕业五年了，你号码竟然没换过！”
我苦笑，大多时候，我就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普通人。
“你小子，你现在还和李慧在一起？”
我点头，秦纬大概不知道，李慧已经是我的未婚妻。
“你知道老林吗？上次我回来办户口，他竟然在派出所户籍处，而且是个合同工。现在长的跟水桶一样。”秦纬忽然转移话题，谈起老林，摇了摇头。
老林，计算机学院的林永明，大学时代隔壁宿舍的超级宅男。
秦纬告诉我，后来他和老林喝过一次酒，就再也不想交往了。
老林算是同学中混得很差的了，常常满腹抱怨，暴饮暴食又从不锻炼，抱着一份随时可能被解雇的工作，如今连女朋友都没有。
“穷是一种性格缺陷，这个社会但凡有点上进的人，靠自己的胆识、能力都能获得一份满意的生活。那些不思进取，整天困顿于重复的工作的人，一辈子都很难有所改变。”
按秦纬的意思，所谓“穷贱命”莫过于此。
我和秦纬昨晚聊了很多，也喝了些酒，临别的时候，秦纬强行派司机送我回来，那是他诸多座驾之一，一辆路虎Discovery 4。
尾声：“穷是一种性格缺陷吗？”我不敢苟同，秦纬固然靠他敢闯敢干的性格赢得了人生财富，但是机遇、人脉等等也很重要。而我又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确有几分道理，犹记得奶奶曾说过，“富贵天注定，冥冥中自有安排。”
【十日谭】
关注经济现象背后底层人物的细微变化
不排斥黑幕和偏见
世界不再与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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