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凌

一

我学会憎恨，是从小时候起。那时我上小学，遭遇了校园霸凌。

二

之所以想起这件事，是微博上又提起了校园霸凌的话题。某校园霸凌当事人被不依不饶地纠缠了十年后，终于拿起了法律武器将某位霸凌她的人送进了监狱。

我看了看她的往事，当真是不寒而栗。她的杯子被打破，同学笑称价值300万。后来此话便被传开，最终以讹传讹，导致同学的恶意扑面而来。从“她居然要300万”“她炫什么富”到“她是个婊子”“她跟很多人睡”，谣言一经扩散，无可终止。

之后她从理科班级前五的成绩一路滑到最末，也在高中期间患上了抑郁症。最后高考结束，上了专科。

一生被改变了。

三

我还好。初中以后这种事就再也没找上我了。之后的路很顺利，一路升学，一路平坦。

但午夜梦回时我依旧会瑟瑟发抖，梦到拳头、脚砸到我身上，梦到被强迫嘴里堵着菜叶，梦到哭叫，梦到凄惶，梦到无能为力。

很恶心。

脏。

恶毒。

四

从那时我就学会了憎恨。

小学的我太过弱小，反抗也如同蚍蜉撼树、挠人痒痒，是小兔子的爪牙，怯弱地不堪一击。

到中学时候，他们还想欺负我。下楼梯时一脚踹过来，也不顾那时候旁边密密麻麻的别人。

我受不了了，我转过去，反踢了他一脚。眼底仇恨，心里愤怒。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受过他们的骚扰了。

是个人生意义上的里程碑。

五

至今我依然能想起当年屈辱又愤怒的心情。

如熊熊烈火，肆虐大地。

所以我清楚地知道我再也无法成为一个本质上温柔的人。更清楚地了解到当年那些事到底对我的人生有什么样的影响。

我算幸运，逃过很多劫难。

若不幸呢？

是像这个女孩一样抑郁难欢，前途尽毁。还是更坏的？白骨森森，年年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