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二十多,天已大亮。
电话打给父亲,一个没接,两个没接,三个还是没接……
身在外,父亲不接电话最让我担心:还没起床?上厕所了?去茶地除草?
今年八十的父亲,明显的老态许多,干瘪的双腮,混浊的眼神,走路略略佝偻的腰身,都是我的牵挂。
母亲去世二十多年,他一直在老家守着老房子,孤零零。
每次我抽空回家,他那喜悦的呵呵笑容,让人心疼又无奈。
眼神不好,灶台的瓷砖面上残留有浅浅的油污,每次都要清洗一遍,我在一边洗,他在一边喃喃自语着:人老了,眼睛不好,看不清了。
橱柜里的瓷碗装着快要长毛的咸菜,瞅他不注意,悄悄地倒掉,吃饭的时候,他会在橱柜里找:欸,腌菜呢?我的腌菜呢?早上还有半碗呢,么没看见了?肯定又是你把倒掉了!作孽哟,糟蹋粮食!
这个时候我总是笑着撒谎:菜放得时间长,都要长毛了,不能再吃,会闹肚子的。吃我带的新鲜的。
他气哼哼:我小耐(小时候)不晓得吃过多少,也没什么,身体不照样好得很,就你们精怪!这不能吃,那不能吃!
他的数落,我只能呵呵应对,知道他心疼。
我和妻子住在离家二十多公里的小镇打工,他半年来一两次,现在年龄大,更不想跑了。
其实他想和我们一起住,但现实又让人挺纠结,吃饭的差异,日常的相处,总是有点无奈。
唉!……
“啵,啵,啵,啵,喂,哪个啊?”
“大大(我喊父亲的称呼),是我。”
终于通了!
关于年迈的双亲,我们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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