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一期棚录的内容是春笋,作为一个春笋爱好者,这道时令菜我也要从上市吃到下市,笋蒸蛋、油焖笋、韭菜春笋炒蛋、雪菜笋丝、春笋烧肉……但是细想来,这道时令菜我却好久没赶上它的时令了。
在南京生活的四年,我没见过春笋的踪影,后来一位常州的小伙伴告诉我南京没有竹笋,吃的最多的是芦蒿。后来我对春笋的思念越来越淡的,只是每到春季,和父母打电话的内容中都会扯上几句:“你那里怎么会没有春笋呢?你爸买了好多笋啊”。
如今来到上海,又是一年春回大地,“春笋”作为一期节目的选题,有一瞬间思绪飞得特别远。
那时我家后面还有自家的竹林,郁郁葱葱,春季便可去掘笋;那时的我才六七岁,在我们村里上幼儿园;那时的父母还很年轻,和所有村里人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忙着生计。
我和发小们每天走着去幼儿园,中午下课待在幼儿园,等着家长们送饭来。下课铃一响,在窗口东张西望的家长们就拎着饭盒涌到教室里来,看着自家的孩子吃饭。
有时候我妈妈会晚来,我会焦急得跑到教室外面,跑到西面的矮墙那边痴痴地等着,小时候对时间观念很害怕,生怕误了点被老师骂,很多时候望着那条蜿蜒的小路,焦急得想哭。
最后喜出望外的看到妈妈的身影沿着那条小路骑来,越来越近,自行车发出“塔拉塔拉”的声音,一圈一圈,特别有节奏。很安心,那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下车,我都会先抱她一下,那时候长到她的腰部,伸开小胳膊正好搂住她的腰,她经常穿着姑妈送她的那套运动装,紧紧地抱住,然后闻到一股油烟的味道。她烧完菜急忙赶来,衣服上总是萦绕着一股油烟的味道,小时候的我一直将它定义为妈妈的味道,非常富庶而满足的味道。
春天时节,我都能猜到妈妈每天给我带的菜,因为我爱吃笋,她就给我蒸笋蒸蛋,将春笋切成小丁放在打散的蛋花里一起蒸,最后再撒上些小葱花,或者稍微撒些酱油,这道简单的菜我百吃不厌。
现在回家,只要是这个时令,只要家里有笋,妈妈都会给我蒸笋蒸蛋。
只是没想到时光如此之快,春笋常吃常新,这位做菜的人却不知不觉老去了,小时候写作文,助人为乐都写“帮一位年过半百的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过马路”,那时候不懂光阴,只觉得“年过半百”、“白发苍苍”可以用来突出我内心的真善美,但是如今,岁月悄无声息,我们的父母已经到了“年过半百”的年龄,才知这些词背后的重量和悲伤。
我们也成为了游子,离故乡越来越远,当初在幼儿园西面的矮墙旁如此迫切的等待着母亲的到来,在母亲面前表达我们的喜怒哀乐;如今我们在遥远的他乡
,母亲在电话的那一头,我们却只能展现演技,用快乐的声调告诉她“一切都好,勿念!”
世间所有的爱都指向团聚,只有父母的爱指向分离。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祝我永远的女神节日快乐!
图片来自 花瓣网【原文写于2017年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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