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以最凌乱的姿态遇见。
不曾想,竟延续了那么久的嬉笑怒骂。
她是家里不怎么受宠的孩子。挂着外姓,留着至亲的血。1997年,超生的罚款是一个勉强小康的家庭承受不起的重担,98年,妹妹出生,她不尴不尬的夹在姐姐妹妹中间,一个不像姐姐那样懂事儿,也不如妹妹年幼可爱的二女儿,虽然到底是骨肉,但哪可能一碗水端平,总要有那么一两滴洒出来,无人问津。于是她随了母姓,唤母亲:阿姨。
“老胡家,我姓何”她如是说,目光平静,一丝波澜也无。这时候我已与她认识半年有余,她嘱咐我,保密。
初识只觉得她太过谨小慎微,尤其是这种小心放在一个十一岁小姑娘的身上,而我从幼儿园苏醒的叛逆期,早已把我塑造得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还学会了伪装好孩子。
她的字清秀无比,带着我学不来的,隐隐约约的水乡气息,爹妈做的是小本生意,七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与温婉的江南女子,于是她的性格便综合了许多温和,亦或是,隐忍。
那时候我尚且不知如何判断家境好坏,只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普通家庭养大三个孩子,实属不易。我仍清楚的记得她的衣服不太多,也不太时兴,但很干净,新的本子正反都写的密密麻麻才扔掉,笔芯会用掉最后一点,橡皮擦只剩一小块儿也会收集起来,课本用旧日历包得平平整整,出现在我生命中最早的节约和小强迫症,着实影响了许久。
又许是一碗清水,表面的覆盖柔弱,隐藏的是不动声色的柔韧。
不知愁的年纪,本该无所顾忌的疯长,在她三番五次的念叨下,居然初识人心。她比我更早的懂得忍让,谦和,担当。
我写了十余年的日记,却没有太多有关于她,只有一本一时兴起的交换日记还留着,记着喜怒哀乐和细碎过往。记忆零碎而清晰,但总拼不回完整的故事,或是两年里发生的故事太多,我无从说起,那一堆带着各自成长标签的片段,张扬着泛黄的成长。
那日整理旧照,才发现她的面孔被繁复的相框挡住,我楞楞的看着那张眉清目秀的脸,记忆慢慢清晰完整,与那本发黄的交换日记一起,把我带回那个爬山虎环绕的小学,脑袋里乱窜的生物电流慢慢带来稳定的成像:
你好,我是你的新同桌,我叫H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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