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工作日的6点27分,在通往工厂的快轨,他坐在一把橙色折叠椅上,朗读着几页毫不相关的书籍碎片,日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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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力工作者羡慕体力工作者简单重复的生活,后者却也同样羡慕前者工作中的非单一重复的创造性,生而为人都一样惧怕麻木。
吉兰·维尼奥勒是书籍处理厂的一名操作组长,每天的工作就是忍受着一部大型粉碎机——残忍的、嗜血的、贪婪的吞没数十吨不再有销售价值的书籍,看着它们又变成毫无意义的纸浆。前半本最精彩的莫过于对于这部大块头的描写,像是被资本家圈养起来的宠物,吃着源源不断的饲料,排出恶臭的气味。在利益的世界里永远不缺科瓦尔斯基这般一切都阻止不了其逐利的资本家和布伦纳这种陷于权力甘愿麻木的跟班。
好在还有很多人在挣扎,在麻木冰冷的世界里找寻阳光和动力。比如吉兰,这个并不知道为何而读的朗读者,并不知道所读内容有何意义,只为从中寻找一份不全被大块头所俘虏的机会。比如门卫伊冯,在他小小的岗亭里不被注意的时刻,他可以肆意扮演他随时想起的那些伟大角色,可以在与人争吵的过程中维护他的亚历山大,顺便震慑的对方只能让步。再比如购物中心厕所的清洁员朱莉,比起那些漂亮整洁的瓷砖,更珍惜已经破损带有裂痕的旧砖,它们不再是统一的样子,而是有了自己的故事,她耐心的观察着进入卫生间的人们,在日记里肆意舒展自己的好恶。还有她的阿姨,年长的厕所清洁员,从厕所间里总结出一套幽默诙谐的哲理,并寻找出一套属于自己的艺术品味。比如朱塞佩,上一任大块头操作者,被机器贪婪的吃掉两条腿后,在寻找腿的路上又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多像是刺猬的优雅,周围世界的运转像一部运转沉稳却时而发出刺耳声响的老旧机器,如果不自己去寻找价值,就只能与它粘连在一起机械重复下去。只有自己去发现其中的艺术,那些可贵的美妙,才能优雅的活下去。即便像是那些在养老院里等待尽头的老人们,也能从朗读者、戏剧诗人身上找到激情,如此今日还是那么明亮,明日依旧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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