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视写作为生命,前天他说,只有通过写作,才停留在生命中;昨天又言,做一个地窖居民是他最理想的生活;今天却更加过分,因为他觉得,写作需要孤独,只做隐居者是不够的,而是要像一个死人。
为了我的写作我需要孤独,不是“像一个隐居者”,仅仅这样是不够的,而是像一个死人。
卡夫卡说,写作是一种更酣的睡眠,即死亡,正如人们不会也不能够把死人从坟墓中拉出来一样,也不可能在夜里把他从写字台边拉开。
真是令人瞠目,写作让他疯狂,使他着魔。写作即生命,于他而言,绝非妄语虚言。
我们不妨来看看他的文字吧。
在下面这封信中,卡夫卡还表达了担心和忧虑:自己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费莉丝未来能适应得了吗?
我与写作的关系和我与人的关系是不可改变的,它们建立在我的本质中,而不是暂时状况。
为了我的写作,我需要孤独,不是“像一个隐居者”,仅仅这样是不够的,而是像一个死人。
写作在这个意义上是一种更酣的睡眠,即死亡,正如人们不会也不能够把死人从坟墓中拉出来一样,也不可能在夜里把我从写字台边拉开。
这同人际关系没有直接相干,我只能以这种自成一体的、内在关连的和严格的方式来写作,并因此也只能这样生活。
但这会使你觉得“很难承受”,如你信中所说。
对人的畏惧我自来就有,不是对他们本身,而是对他们闯入我孱弱的天性的行为,最亲近的人们走进我的房间会使我惧怕,这种行为对于我来说已不仅仅是这种惧怕的象征。
撇开这点不谈(尽管这是撇不开的),如果人们(即便是母亲和父亲)来到正在过着我描绘过的秋天和冬天生活的我们这儿,又怎么会不给我和我的妻子带来不可忍受的干扰呢?
“但你是否能够这样与世隔绝地生活,你并不知道。”“我是否能取代你那儿所有人的地位,你并不知道。”这用得着回答,用得着问吗?
卡夫卡在另外一封信中进一步补充说:
等待着你的不是在你的展望中的那么一对幸福的人的生活,不是一种手挽着手的愉快交谈,而是一种在一个闷闷不乐、郁郁寡欢、沉默寡言、不得志、病殃殃的人的方面体现出来的一种修道院式的生活。
你会觉得他像是神经错乱了,被看不见的铁链拴在看不见的文学上,有人走近身边他就叫起来,因为他认为人家会触动这根铁链。
(果然,不疯魔不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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