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纪事

Part2:曲岱故事（二）

      我觉得我是从四岁开始记事的。因为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四岁了妈妈还坚持母乳喂养，本来还想一直喂下去。但这时发生了一件事，有一天中午妈妈从山上回来，我迫不及待要喝奶。妈妈衣服没换、脸也没洗，直接坐在“门枕”上给我喂奶。同时和别人说：“今天在水渠后山上看到一只山货（跳麂），看到人就逃走了。”我听到了放下奶头，抬起头来问：“啊？什么？”妈妈说：“今天我碰到一只山货，吃了我的奶，你看这乳头都还是湿的。”哦，可怕！我可不要吃山货喝过奶，妈妈再塞给我吃，我坚决不吃。终于断乳，皆大欢喜。

        我四岁开始做梦，自此天天梦不断，没有梦就是没有睡着。早上闹钟都要启用懒汉模式，至少响三次后才能起床，每两个闹铃之间的五分钟都要做个小梦。我自认为会做梦的人一辈子等于两辈子，现实生活一个世界，梦里一个世界。谁都有可能不知不觉走进我的梦里，比如昨夜就梦见：叶海芝生了个儿子……我四岁时就做个两个奇怪的梦，现在还清晰记得。第一个梦：梦见一个非常大的坟墓，在水渠的下方，简直占满一整座山。周围用石头围一圈，形成一个很大的椭圆，坟墓中央偏左的地方有一座条石盖的亭子（我发誓这时我从没见过水泥或条石建筑，直到五年级后，第一次到龙泉，在公园看到这样的亭子），里面睡着一个人，侧身而卧。我呢就像一只青蛙一样匍匐在坟墓的底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第二个梦：梦见有一天晚上从自家灶台边经过，看到烘鞋的鞋洞里坐着一个老爷爷，虽然慈眉善目，但还是很怕他。醒来后想想十分后怕，只好叫醒妈妈说了我的梦。妈妈说：“不要怕，那是灶台佛，保佑你快快长大。”从此这两个梦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