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个月,隔三差五就行走在路途中。故乡与他乡,因为我的频繁往返,似乎它们之间的距离也一日一日在缩短,出发与回归显得异常轻松。
下午三点十三,坐上了来自牧场的米黄客车,终点是客运站。车上人不多,到了客运站,只剩下两个乘客,一个是我,一个是已经沉睡的男子。
司机停车,扭头喊:客运站啦!客运站啦!睡觉的醒醒!我站起来,准备下车。司机说:你帮个忙,把他拽醒。我正走在熟睡的男子身边,就用四个手指敲打他的胳膊,一边敲一边叫他:醒醒啦,到站啦!男子的脑袋抵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睡得无知无觉,任我怎样敲打,一无反应。
司机急了,说你使劲儿拽!这下男子终于有了反应,把沉重的头一点点抬升,知道询问车到哪里了。
我下车,看了下时间,刚到三点四十。离火车开车还有差不多一小时,时间很充裕。于是,决定步行去火车站,顺便看看这个季节的悬铃木。
客运站到火车站沿途路边,排列着许多株高大的悬铃木。许是今年冬天太温暖的缘故吧,明天就是冬至了,悬铃木的大叶子大多还挂在树上,因此树上那些可爱的小球球都隐在密匝匝的枝叶间。
一年四季,走在这条路上,我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些枝叶牵连的悬铃木。从春天绿色的小球初结,到满树的大叶子落尽,那些棕色的密密麻麻的小果子顽固地逗留在枝杈间,年复一年,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凝眸注视中,树和果子与我似乎也有了另一层说不清的亲近之意。
我最喜欢坐的还是绿皮火车,运行的区间比较固定,三站,共计一小时二十分左右。坐上绿皮火车,只消刷刷手机,偶尔听听下巴嗑,还没怎么感觉疲累,目的地就已经到了。
这次,坐的是大连到白河的车。本来我觉得自己买的是2061,谁知检票时一刷身份证,没有购票信息!这是什么情况?赶紧退到一旁去翻找手机上的订票信息,原来,我买的竟然是10分钟后的7511。还好,有车坐就好,能上车就好。一看座号,更有趣了,11车11号。
很快,上了7511,稀稀拉拉的旅客。我一直往前走,准备找到自己的座位号,结果走了一程,一左一右两个人同时对我说:不用费劲找号,随便坐!你看看,这全都是座!
好吧,于是就在其中一人的对面坐下。坐下时正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话,原来,他们一伙十来个人是一块去参加老同学聚会归来。
几个人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指指点点。当年谁谁谁是什么样子,现在全都变了样了。当年神采奕奕的大眼睛,现在眼皮耷拉着;当年那个油亮亮的黑头发,现在已然秃顶啦;当年意气风发的小伙子,现在不幸患上了肝癌。大家说着说着,不由感叹起岁月无情人生莫测。
尽管人生多艰,饭还是到点就得吃。邻座的男士刚刚消灭了两个鸡蛋,又拿出一个暄腾腾的大饼子。他的同伴们嘻嘻哈哈打趣他:大饼子就香肠,绝配!老兄,你的食欲怎么老是这么好!
哈哈,人生难得好胃口,吃吃喝喝才幸福。结果,鸡蛋、香肠、玉米面饼子,全都进了同一个胃。
我的简书日更才写到一半,火车已经鸣笛进站。三两分钟后,我从地下通道走上来,出站,抬头看站前广场附近的那座大钟,它的指针正指向六点十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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