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静不下心来与自己对话,而也是在这段很长的时间里,我浑噩着大学最后的时光,这是我最接近写作梦想的一年,也是我明白写作不过是个梦的一年,资质愚钝,灵感枯竭,没有什么能调和的方式,但是我又暗暗和天资较劲,不愿认输,放弃二字确实容易,在那些难以入眠的夜晚,那个满眼光芒的姑娘,从十一岁到二十三岁的故事,枕头边总是放着纸笔,也曾在半梦半醒之间创作出被称赞的呓语。可是二十三岁了呀,大学毕业了,金钱终究还是在理智被冲昏之前敲醒了我,我得先生活哩,曾经无知的想,用生活滋养梦想,可是浮躁已经是每个人的“专利”,梦想好像是小孩子才有的。称赞已经养不活我了,更别提将来还有父母,或者也会有子女。
2020年10月,受实习地点偏远,看到万家灯火时感慨万千,憋出了一首很差劲的《落》,我那时的状态和现在差不多,不知道自己会坠落到生活的那一层。我深刻的认识到勤奋和努力比不上运气和天资,某兄长在我不愿误人子弟当老师时说:“这个初中语文嘛,只要认字都能教。”凭这一句话由你们去揣测这是个什么样的老师吧,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师,已经晋升到了管理层,而那些矜矜业业认真对待教育的老师,工资才及他的三分之二,不否认我的柠檬心理。
还有那些天资聪慧的诗人,人家一出生就站在我攀不到的高度,每每此时,我总是不由得想起狄更斯的那一句“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从中窥探这是不是我的时代,我的怨天尤人太过苍白,只会被指责不够努力、不够勤奋、不够......。
我很感谢那些照亮我梦想前行道路的肯定与否定,我感谢那群人。言辞中混杂着太多模糊不清的情绪。梦想是我精神世界不可或缺的食粮,物质与意识的相互搏击,可他们从不是相悖的,可是灵感之于创作太重要了,我不排斥“为了创作而创作”,可我更尊崇“文为情而著”。
我情感的枯竭大抵来自于既没有对功名的急切渴望,也没有太大的情感起伏,近来聊天时,朋友不止一次的对我说:“我感觉你长大了。”我长大了?还是我心里的小朋友离我而去了?我想朋友说的是我成熟了,懂事了,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情绪了吧,但是这样硬生生消化情绪好痛苦啊。在高三以前,我即便一个人处在黑夜中也从不害怕,因为我的世界里有很多朋友陪伴我,这听起来很不正常,但是确实是这样的,他们都是我笔下的人物,或者我想要创造的人物,黑暗中他们在,被欺负的时候他们在,不能说他们是我的第几几个人格吧,毕竟他们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做我的心灵慰藉,不曾真正染指我的生活,那是我的喜怒哀乐最好的消化方式,可是高三开学那天,我告诉他们,我们先分开吧,等我忙过这一段时间我就回来,可是那个小朋友的世界我再也回不去了,他们没告诉我,通行证只有一张。
看到最近很多言论在质疑某个寒门学子的“野心”,现在的有色眼镜已经成了,太空人、宇航员、科学家是梦想,而只是想通过努力来证明自己,来成为一个让父母骄傲的孩子,就成了有野心,评论区一群人说这个孩子不行,野心太大了,相较于阴险的深藏不露,这样的大声呐喊反而更加光明磊落。即便是在生活幸福美满的今天,仍然有很多寒门学子求学不易,或者根本不愿求学。出生农民,一路走到了本科毕业,十岁之前没有见过柏油马路,十二岁之前没有见过田径场,十九岁之前没有坐过电梯,没有开阔的眼界与人脉,在我老家,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生,大多数都孩子都已经三四个了,而更多的,是十四五岁的嫁了人,这是普遍现象,我很庆幸自己能有站在另一个角度看待故乡和自己的机会,在我的家乡,几乎所有孩子都是留守儿童,在最关键的叛逆期早早脱离了教育系统,而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走到了今天,确实该为自己庆幸,同时也为那里悲哀,也曾想过潜移默化的渗透他们的观念(比如毕业实习义无反顾的回到那里),结果也正如兄长说的,你别试图改变他们,不要给自己定太大的目标。
这么多年,我从未坚定的生出放弃写作的念头,石沉大海的邮件,小作者因为银行卡号归属网点不明确,三次被拒付稿费,文章用了,钱却拿不到,熬得眼瞎的排版,却连个署名也要去哭去闹才得到,我莽莽撞撞,一路并不顺风,静下心来问值得吗?又或者放弃吧,洋洋洒洒的试图说服自己,最后依然是NO,管他天才运气、世代文豪,我只做自己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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