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洗碗

文/邥儒然

今天，说一说洗碗。

中国男人的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大男子主义，这既是从父辈那里继承的，也是长辈宠了的。

从小，祖母就不让我洗碗，她说：男人洗什么碗呢，男人干男人的事，不要围着火炉头转。所以，上山砍柴、下田割谷，这些活我小时都干，就是不洗碗。

婚后，我也是很少洗碗的，偶尔洗一下，算是瞎子学绣花，做做样子。特别是调到通城工作之后，基本上就不洗碗了。女人也知趣，每周才回家一次呢，像做客一样，不洗就不洗吧！

三年前，我刚从通城调回温泉，女人就开腔定调：以后你洗碗。

实话实说，独自在外晃荡了六年，我已习惯了一个人的自由。这才回家呢，就要我洗碗，自然有抵触情绪，不愿干。

女人不悦，抱怨道：六年来，孩子、洗衣、买菜、做饭，家里家外都是她，太不公平了。

我最怕女人唠叨，洗就洗吧，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于是，我承包了洗碗的活。饭毕，我有时故意说：大家莫抢，这碗留给我洗，千万别抢啊！女人笑曰：放心，没人抢，天天留给你。

瞧这德性，厚道点行不，简直太赤裸裸了。

不过，这一干呢，倒也干习惯了。我自嘲，对她说：你硬是把我培养成了一个高级洗碗工，在下佩服啊！

冠瘟暴发，女人情绪低落，又使出花招，曰：做饭也交给你了。

我一怔，以前不是说我菜炒得不好，不让我做吗，这又是演的哪出戏？碗要我洗，饭也要我做，那你干什么？得寸进尺。

转念一想，大疫当头，我是男人，洗碗也好，做饭也罢，女人让干就干，不扯犊子。再说吧，封城堵路，除了家里一日游，还能干什么呢？

炒菜是个技术活，讲究色味香俱全，我炒菜的水平跟女人比不是个档次。但她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且说好吃，炒得好。

人呢，百岁喜欢听好话，一夸奖就来神，越做越有劲头。烟气熏人，辣味呛人，不怕；油盐酱醋适量放，不慌；炒菜、上菜、收碗、洗碗，不乱。

我每天既做饭又洗碗，忙得不亦乐乎，女人则完全当起了甩手掌柜。

有一次，我在厨房洗碗，听儿子说：妈，爸的菜炒糊了，你怎说好吃？女人窃笑，轻声对儿子说：你妈我做十几年饭了，做厌了，只要别让我做饭，什么都好吃！

坑，原来是坑啊，好吧，你赢了！

疫情和女人完美联手，将我培养成了一名家庭煮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