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

多日来左上侧后边的大牙隐隐做痛，反反复复叨扰着我，分析后面智齿出问题了，它斜长在牙龈上，有时还磨蹭着腮帮，以前也疼过，都是消消炎就好了，这次比较顽固，终于不爱看牙的我决定去看牙，借此机会下决心拔了它。

熟人张哥的儿子正好在医院牙科，上周去看了，拍了片还夹出一块坏牙，他说上面两颗智齿都要拔。他让我好好刷牙，消消炎，约好这周去拔掉智齿。

于是每天饭后仔细刷牙，不随便吃东西，牙不疼了，还隐约有点感觉。约了今天早上九点。想到离家不远，便决定走去，顺便活动一下，想着夹住拔出不就好了，况且那颗牙都有点松动了。

半个小时到了医院，扫码、检查行程码。这里是牙齿专科，人不少，今天有体检的，挂号处人们在排队。原来这么多人牙齿不好。

我先去找小张医生，是个帅气的小伙子，他说一会儿完事再去挂号，便让给我坐好检查，一口一个姨喊得我仿佛瞬间老了。我想两颗都拔了，他说一颗颗来，否则没法吃饭，以为拔下来就好，原来还会发炎，影响吃饭，好吧，先拔坏的那颗。

他看了看说应该不费劲。便去拿来几套密封的工具，消毒产品等，为了不增加压力，我直接忽视。

先打麻药，内外牙龈各一针，有点小疼。张医生说不打麻药就是酷刑，让我感觉到拔牙不是那么轻松了。等待麻药反应时，他去给在外等待的人检查牙齿。

我静静躺着，没有太大感觉，只是一会儿吐一下涌出的口水，打破了口腔内的平衡，身体自动应激反应很强烈。没有出现小邓律师拔牙时的呕吐感，可能麻药不同。

十分钟后开始和牙做斗争了。这麻药并没有让感觉消失，我闭上眼睛，张着嘴，感受着金属工具与牙齿的碰撞。

推、磨、夹，他一手撑着我的嘴，一手拿着工具，一会儿换个不知是镊子还是夹子，叮当的工具碰撞声响在耳边，整个嘴里的牙齿都有感觉。

“不大好拔，露出的部分坏了不少，没有支撑。”张医生边换着住置，换着工具操作着，边说。

我心情平静，稳住心神，默默对牙齿说话：“感谢你陪伴我这么多年，感谢你为我服务，大家都在为你送行，现在你的使命完成了，可以走了。”

可是它依然不动生色，医生手中的工具推它，感觉它向牙根处压迫，倚着牙齿撬它，感到满口的好牙都在动，真没办法了，张医喊同事帮忙用锤子敲敲！

“肯定能给你拔下来，放心吧，不过一年也拔不了一回这么难的。”

“啊？要用锤子？不把好牙敲松了？是夸我的牙齿长得结实吗？”我想着只能同意，如坐砧板上的肉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我只能祈祷那颗牙齿好聚好散，缘分到了可以离开了。

另一个医生来了，用小锤敲着，只感觉到嘴巴里的所有牙都在振动，不是敲错方向了吧？我也看不到情况啊，使不上劲，好在敲击没有我想的那么野蛮。

又拉、拽、敲了几次还是不行，这颗牙就是恋恋不舍，不愿离开。休息中我一次次吐出血水，心里倒是不急，反正决定了要拔掉它，一定会有办法。

来帮忙敲锤子的小医生笑着安慰我，“别着急，挺难拔的。”

“没事儿，没事儿，不急。”我微张着嘴含混地说。

张医生又去叫科里另一位女医生，年龄稍大些，说话干脆麻利：“我看看，这牙坏了不少，看片子上牙根不小。拿xx钳子来！”这是女汉子呀！

只感觉到她拿着工具左右移动着，找着合适的位置慢慢夹住，牙齿已被先前的一翻折腾折磨得松动了许多，只觉一阵凉气进去，牙终于拔了下来！塞入棉球让我咬住。抬头看表，斗争了30分钟！？

“咬40分钟，麻药下去会疼，两小时后喝水吃饭，24小时内不能漱口刷牙。”说完便忙去了，病人不少。

小张医生拿起牙齿让我看，“这牙根有分叉，怪不得难拔，片子上看不出。它坏得太厉害了，以后要好好刷牙，有问题提前检查治疗。”

我看着那颗躺在纸上的病牙，露出部分已发黑破损，牙根要两倍长，怪不得不好拔，再见了，不是不要你，是你该退出了！

开完单子，交钱，拿药，小张医生又叮嘱了一遍注意事项，感谢每个医生，他们正在忙着为其他病人治疗牙齿了。

走出医院，想着刚才的经历。以前牙齿有点肿胀疼并没有太在意，只消消炎以为上火，看来轻视了，让小问题造成了大问题。多亏这只是智齿长得位置不好，该拔，早拔就不用这么费劲了，多亏拔了也不用管，如果其他牙齿就麻烦大了。

口里隐隐的疼提醒着我，牙疼真不能小看呢！这么费劲，另一个智齿还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