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士/海滨：怀念三月2

【题记】三月是用来怀念的，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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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三月，樱花俏丽妩媚，丁香悠然雅致不失隐逸愁思。重温苏轼的《蝶恋花》，在江南暮春的景色中，作者借墙里、墙外，佳人、行人，一个无情，一个多情的故事，寄寓了他的忧愤之情，也蕴含了他充满矛盾的人生悖论的思索。

素来以豪放派著称的苏轼，也常有清新婉丽之作，这首《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就是一首婉约清丽的杰作。“花褪残红青杏小”，既写了衰亡，也写了新生，残红褪尽，青杏初生，这本是自然界的新陈代谢，但让人感到几分悲凉。

目睹暮春景色，而抒伤春之情，是古诗词中常有之意，但苏东坡却从中超脱了。“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作者的视线离开枝头，移向广阔的空间，心情也随之轩敞豁然。燕子飞舞，绿水环抱着村上人家。春意盎然，一扫起句的悲凉。

化用别人常用的诗歌意象，借助婉转流利的诗词音律，把伤春与旷达两种对立的心境化而为一，恐怕只有东坡可以从容为之。“燕子飞时”化用晏殊的“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点明时间是立春后的第五个戊日，与前后所写景色相符合。

第四句“枝上柳绵吹又少”，与起句“花褪残红青杏小”，本应同属一组，写枝上柳絮已被吹得越来越少。但是作者没有接连描写，用“燕子”二句穿插，在伤感的调子中注入疏朗的气氛。絮飞花落，最易撩人愁绪。

这一“又”字，表明词人看柳絮飞杏花落，非止一次。伤春之感，惜春之情，见于言外，含蓄隽永，这就是婉约风格的体现。相传苏轼谪居惠州时，曾命妾妇朝云歌此词。朝云歌喉将啭，却已泪满衣襟。　

“墙里秋千墙外道”，自然是指上面所说的那个“绿水人家”。由于绿水之内，环以高墙，所以墙外行人只能听到墙内荡秋千人的笑声，却见不到芳踪，所以说，“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不难想象，此刻发出笑声的佳人正在欢快地荡着秋千。这里用的是隐显手法。作者只写佳人的笑声，而把佳人的容貌与动作，则全部隐藏起来，让读者随行人一起去想象，想象一个墙里少女荡秋千的欢乐场面。

一堵围墙挡住了视线，却挡不住青春的美，也挡不住人们对青春美的向往。这种写法，可谓绝顶高明，用“隐”来激发想象，从而拓展了“显”的意境。同样是写女性，苏东坡摒弃了“花间派”的“绮丽幽怨”之风，情景生动而不流于浓艳，感情真率而不落于轻浮，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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