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生就是个坏肚子,那时经常跟着奶奶,吃什么都拉肚子。
因为拉肚子身体弱,会走路很晚,吓得母亲还以为我的双腿有毛病。
奶奶又高又胖,上衣的前襟从来没有干净过。她总是不急不躁,认为我长大了一切就会好。
她常常把双手搓热,轮流为我捂肚子,觉得把肚子捂热,就会减少拉肚子的次数。
我在一天天长大,但拉肚子的毛病始终不见好。特别害怕着凉,时常肚子疼。
拉肚子成了每天的日常,充斥在童年时光里。还曾因为拉肚子,在小城最大的医院住过几次院。
那时候,一天打几吊瓶,就像得了很严重的病。细细的胳膊被针扎得又青又紫,母亲心疼得直掉眼泪。
夏天,压水井里的水清冽甘甜。口渴了,小伙伴们就会对着压水井咕咚咕咚喝一气,再顺带洗把脸。
整个夏天,我从不敢喝一口凉水,连茶也是喝热的。
那时候,没有冰淇淋,没有小奶糕,更没有千奇百怪的冷饮。只有老冰棍,是夏天最美的期待。
二爷家的六叔,个头矮小,皮肤黝黑,就是心眼稠和。推一辆老旧的破自行车,后座上放个冰糕箱子。每到夏天,走街串巷卖冰棍。
五分钱一根的老冰棍,甜丝丝,拔凉凉。在三伏天里吃上一根,好像一个夏天的暑热就此褪去。
一根老冰棍,对于别的孩子,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可之于我,却是难于上青天。
曾经有一次,在弟弟吃的时候,没有忍住,吃了两口,当天就去了医院打针,从此,更是不敢再吃半口。
夏天的白天很长,夜晚总是来的迟。
快天黑时,六叔有卖剩下化了一半的老冰棍,样子不好看。看见我站在家门口,向我摆手,拿出半个给我。
看着那半个冰棍,我迟疑着伸出手,伸到一半,想起上次住院打针,又缩回了手。
六叔看我这样,收起那半截冰棍,笑笑摇摇头,推起车子走了。
我站在原地,暮色渐浓,看着六叔的身影在我的视线模糊不清,直至消失不见。
母亲喊吃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冰棍,幻化成记忆中一道不可磨灭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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