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好更要习惯好;会选择,还要勤奋;把一件事情,从头到尾做完整,——不要求完美,不能做一部分拖一部分;一个能管理好早晚的人,基本上能管理好自己一生。现在都八点半了!”
周长说完,跨进702,关上门。若非冬风太冷,他肯定不会进门,更不会关上门站在里面。
景知道事情的要紧性,开始穿衣服。他妈妈还蒙着被子。周长眼眶里强忍着眼泪对景说,“穿好衣服跟我去吃早餐。”
景回答很明确,“好。”
景妈妈呼的穿好睡衣,把牙刷递给景,“去刷牙。外里有什么好吃的?我弄给你吃……”
既然如此,周长没必要继续在这站下去。他对景说,“那我先走了啊。明天早上7:20,你打我电话哈,8:20再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有没有吃完早餐。”
景一连说了三个好。周长补充说,“要不要我晚上七点来接你,去我那儿睡?”
景妈说,“不用。就在这里睡!”
周长忍了忍红了的眼圈,对景说,“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操心。只是(已有很多次)稍微一疏忽,你自己受苦,我也跟着受苦好多天。比如,你脚上的湿疹。”
景说,知道了。周长也想放两放。首先,他想让景周末放松放松,正如前两天,十点读书公众号的诵读:
“‘幼儿园学小学的,小学学中学的,中学学大学的,大学才开始学怎么玩’这种大环境说多了都是泪。
作为家长,只有两个选择,与大环境共舞,或者甩开大环境,尊重自己的教育理念。
在两者之间骑墙,家长最痛苦,孩子最遭罪。”
周长是个比一般家长更一般的家长,他愿意孩子做普通的自己,而不是做一些人想做的很多名人、许多伟人。其次,一个月至少有29天绷紧视网膜做煮父的他,也想自我放松一下。他返回先得月小区四栋804,洗衣服,洗袜子,吃中饭,走步,午睡,写作,阅读,买晚餐,买第二天的早点,吃晚餐,阅读。快20:00,烧热水,拍碎大蒜子,放醋,边阅读边泡脚,泡了近一个小时,腹、背、腹股沟粘粘糊糊,他脱掉小棉袄,又泡了几分钟,揩干脚,爬上床,笼进被子,脱掉短裤,擦干腹股,穿上衬裤,脱掉衬衣,擦干背腹,穿上全棉单衣,盖好被子。
一晚睡得舒舒服服,六点前醒来的时侯,周长记住了刚刚做到一半的美梦:他爸爸(校长)带着他,在湖口小学读书,他和同学们无忧无虑的考试……
7:20,景没有打来电话。周长蒸热昨天买的肉包子,烧开一壶净化了的水,试听虾米音乐《滚滚长江东逝水》,吃完早餐。看看昨天写的1400字,阅读,排泄大肠中残渣废毒。洗手,把昨天晒在阳台上的衣服、袜子取下来,晒到本栋楼顶。8:16,景还是没有打来电话。
我是一个控制型家长,周长想,欣悦家庭教育汪总说的对。可我又不仅仅是。我得去河东,去敲702的门,要不然,他们母子俩会睡到十点钟去,养成这样的习惯,必定会毁己不倦。
敲了七八声门,景妈穿着睡衣打开了门,回头对景说,“景,还不起来?……快起来!”
周长想,未必你起来好久了?但他旋即又想,大人已和我没多大关系,我主要关注小的。
周长跨进小户型,关上门,隔着佛珠般的垂帘,问,“景,你7:20有没有给我打电话?8:20有没有给我打电话?”
景摇摇头。周长说,“你答应了我,却没做到。现在8:40了,还没吃早餐。从今天起,我不接送你了。去学校,你一个人去;来河东,回河西,你自己来回。”
听周长这么一说,景忽地眼泪流到下巴。景妈说,“他有点不舒服。”
周长狠狠的瞪着她说,“不要和我(这个不找借口的人)找借口,你们和别人(喜欢找借口的人)找借口我不管。”
他用和善而坚毅的目光,看着景说,“和我要说到做到。你认为我错了,你可以大声告诉我,爸爸你错了,爸爸要怎么怎么做。”
景怯怯的哭。周长老调重弹,“要哭你就大声哭。”
景抹去泪水,妈妈叫他去洗脸刷牙。周长想走近景,抱一抱他。不过,他又迈不开脚。周长放空情绪,站在原地愣了三愣。景妈给景端了碗麦片,放在景前面的松木桌子上。周长走近景,把他抱起,“宝贝,你要靠自己。爸爸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爸爸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你看,爸爸头发都白了……”周长揪了揪鬓角花白的头发。
景眼圈又湿了,周长也很想流泪,但他们没有哭成一堆。周长把景放下来,“你好好吃,吃完我俩去公园玩,好不好?我在楼下等你。”
(丁酉年十月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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