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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善良,别去卖弄

你的善良,别去卖弄

作者: 一瞬指尖 | 来源:发表于2019-05-25 00:28 被阅读0次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孔子说,只有那些仁德的人,才能爱人和恨人。在我心目中的理解,仁德在当代也许就类似于善良,或是做仁德的事就是做善良的事,我自诩为仁德之人,尽量不做私心寡欲之事,尝尝这样说,也尝尝这样做,我总爱帮别人解决各种各样抛过来的难题、窘境,我热衷于伸出手接过那些布满荆棘的刺,我遍体伤痕恨不得连心情有时候都没来得及平复,就笑着、挥霍着那些拳拳苦心,以为令朋友们堪以告慰,就皆大欢喜,不论何事烈烈轰轰的不期而来,总以为解决了那些难题,就一团和气,亦是好的。

        有人讲:快乐讲给别人,就获得了两倍的快乐;痛苦讲给别人,就剩下了一半的痛苦。

      有时候我就拿这句话告慰他们,既然世事难料,谁不是一趟浑水走过来溅的通身淋漓,衣衫褴褛的我从故事的末尾踉踉跄跄的走出来,20几年风风雨雨,我早已经不妒忌、不虚伪,看淡了,也就拂袖而去、一笑而过,敢爱敢恨,就敢把善良如免费午餐般拱手相送,绝不含糊。

      站在风雨里的大卫是我,游在烈焰岩浆里的老朽是我,白云间游鱼是我,平原的野马是我,世界与我,世界于我。

      我想讲一个故事。

      两年前的今天,我仍然静静的躺在医院的床上,望着疲惫不堪的自己,手指抖着,点滴流着…时间慢下来,静下来,一切摒声静气,那20天的过度劳累获得的特殊休假,我以为自己一个人能扛过一切,费用、心情与压力,我真的抵过了一切,如浴火重生般,直挺挺、骄傲的走出了那个充满着白色消毒液的摩天大楼。

      再没有回过头,只是背着手。

      不得不说,我没有告诉任何我不想告诉的人和我想要告诉的父母,可是奶奶还在医院和我一样,挣扎着,与生命对抗着,我曾经想过,我若是不能照顾好自己,又如何照顾别人!朋友们各自忙着,我不想打扰任何人,甚至父母,甚至我自己。

      可几天以来,我的病房纷至沓来形形色色的角色,老乡、部员、老同学、大学同学和朋友们,没有大人的世界参与,只有我的那些恳恳切切的战友和伙伴,慌乱中平添了几分安心、放心、舒心、慰心。

      我本不想麻烦别人,骨子里便如此了,这便是爷爷遗传给我的优点,是我最值得留在心窝里不说的优点,我曾经对自己讲:

      不好听的故事,不必说给每个人听,除非在你搞懂了后果到底归咎于谁的情况下,即便那样,听你说的那些人也不见得能与你产生共鸣。

      我不说那些话,包裹着我自己故事的那些话,后来才知道,是没人懂,说了,也无伤大雅。

      从此,我更疯狂的偏爱用温柔对待这个世界,对待我身边的人,那些街头巷陌的故事,那些民谣般的女孩,带着诗情画意,梨花带雨般倾盘而下,我慰藉着拥抱你离去的背影,如风一般,你们离去吧,我可以紧紧握着你擦干眼泪的纸巾,攒成一个装着阴翳封面的记事本。

      这样的生活过了很久了,我依然维护着这个有爱的圈子,我站在中央,像个暖暖的热手宝,24小时待命,随时都炙热着,滚烫着,不管谁在外围受了委屈,受了冷落,受了寒夜悲戚的慨叹,都别怕,我可以是你捧在手心的热情,是你释怀一切的风筝线,你们愿意,我是什么都可以,无论是夏天,还是秋天。

      大家夸我是万人瞩目的善良的人,我心里明白,大家不说,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中央空调。我跳不出这个人肉枷锁,就好像是一场道德绑架,可监狱钥匙还在我手里。

      每一次受伤,每一次熬夜通宵做事,每一次为了别人的事情,像个跳蚤一般跑来跑去,像个蚊子一样穿梭在人群里,我以为我是阳光,可以温暖你,可我却不是大地,种不下一片属于自己门前的花园,只能看着你们的庄园里,花团锦簌,如火如荼,却没有我的一束,总以为手中的种子干干的,热热的,不去着急着生长,可偶然间,张开双手,那潮湿的温热的泪,早已让它们生出了稚弱的失落的芽。

      有的朋友可以没有方向,她看到大家都毕业有所作为,或是有方向可循,自己一个人还要在专升本的孤独世界里继续一年的时间;她看到别人都带着心爱的人浪迹天涯,长相厮守,自己却一个人平淡了四年。我拼尽全力让她相信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优秀的生活,不是每个人都把爱情玩弄于股掌之间,收获着拥抱与泪水,也许苦衷都放在心里不说。那一刻,她开心的笑了,电话那边的泪瞬间流淌成一条蓝色的溪流,潺潺流淌着,银铃般摇晃着的船儿有了岸停靠,可不是说谁都有苦衷么,原来痛苦成为一半的道理,是另一个人的无私,一股脑儿吞掉了另一半,还含着泪笑着对你做鬼脸。

      有的孩子可以在黑夜中失落无助,抱着整床的本子和复习资料,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只是呆呆的望着满是错误的模考卷子,那是我的原来补课班的高三孩子的同学,通过我的学生加了我,认识了我,经常问我题目,问我好多天花乱坠的事情,00后的思想我有时候无法琢磨,只能试探性的回答微信上的小问题,小不解,甚至大晚上害怕蜘蛛睡不着觉都要发微信给我看,我只把她当做不成事的孩子,安抚她惊慌失措的表现,她以为自己与我是冥冥中相似的蜗牛人,外表坚硬如铁内心柔软如棉,可外表和内心也有些常人无法琢磨的某种映射,它的联系告诉所有人,从外表永远看不到内心的世界,甚至任何事在我眼前发生,我都能把这场戏出演到云淡风轻,所以,这孩子才是真的蜗牛一族,她能说给我听。我,其实是个套娃,无论哪一层,都是坚硬无比的,一层一层的剖开,你也未必知道,哪里藏匿着最后一份真情。

      有的伙伴可以难过到发脾气、牢骚满腹,故事里男朋友幼稚天真,直男一个,总是用着单行线思想过活,鞋子只买她第一次说的少女粉,零食只记得薯片是最爱,生理期都不会特别关照,甚至520都不会去好好哄着这个倒霉了一整天的女孩。她是个幼师,善良但脾气不好,长相可爱肉嘟嘟的,和我年纪同样却抱着芭比娃娃般少女的思想,现实里却也是个直来直去,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连自己的生理期也记不住,520的这一天晚上从我约会回来,洗着衣服听着她的遭遇,闯了祸,要赔公物,孩子不乖,课本剧排练也没有那么顺利,最后男朋友打来电话,以为是520祝福,可她的脾气上来,一股火把对方逼退了,通话时间2分40秒,不多不少,没有玫瑰花香更没有一顿像样的烛光晚餐…她羡慕且嫉妒着同事收到的520礼物,还有带有特殊意义的转账,愤愤不平的气声虽然孱弱,却无比有力…我的衣服滴下的水积满了盆底,滴答滴答的并不是滴水穿石的声音,是时间在流淌,在消逝,通话时间从2分40秒到了2小时40分,整栋楼灯熄了,朋友圈静了,她开心的笑了,含着吸管嘟囔着谢谢我,我明白,也许并不是旺仔牛奶让她心中坦然,是什么,是我么,还是我近乎崩溃的心。

      这样的故事,不尽其数的幻灯片样在脑海中闪过,再后来,我整夜无眠,别人的世界已然变成重重叠叠的三原色,一改我的常态,我或是变色龙,或是马克笔,总之我满满登登画着别人的梦魇和恐惧,向前焦灼着、 惴惴不安着,艰难竭蹶的刻下每一步脚印,还偏要带着矢志不渝的双眸。

      终有一天,我倒下了,倒霉的事情不期而至,美轮美奂的画烧毁了,悠扬婉转的歌消逝了,我为了自己,就孤单的与世隔绝,我拼尽全力去处理每一件事情,可是忽然发觉早已力不从心,我妥协于命运多舛的自己,背着饱受风霜的灵魂,黯然神伤的在灯下拖着,走一步,就回头看,生怕别人跟来,溅了一身泥水。

      可他们还是会来,因为每天谁都有琐事缠身,好像就我没有,回头望,才知道每一步脚印走的都那么深。这时候我已无力再去安抚他们的灵魂,我的回复空乏惨淡,拼劲一点余温去暖暖他们的左心房,可这样的冷落,使他们觉得我在敷衍,我以为朋友是真朋友,原来事情轰然来临的时刻,大家都可以肆意安眠,只有我必须日夜兼备!

      我曾试过低着头去找人倾诉,没想到别人都不会含糊其辞,我依然是那个旁听者,没等我开口,就静静的听着他最近的烦恼事…

      那一刻,我才知道,最后的最后,衣衫褴褛的自己,是个画着笑脸、泪痕未干的小丑。

      一个天秤座的人为什么不懂拒绝,为什么甘愿承担不属于自己挡箭牌,我不是美队也不是钢铁侠,承担世界和平的重任不在于我,该在于每个人自己。

     

      听着梁静茹的新专辑《我好吗?-太阳如常升起》,我拿起了一根烟,又放下,才忽然起来自己并不抽烟,而是为别人准备的,透过光,我听到了她:

      "我好吗 有谁能倾听 跟寂寞的梦旅行

      我是阳光下的阴影 自己给自己回应

    我很好 说给昨天听 跟今天一言为定

    换一张明天的风景 自己和自己同行

    我好吗 你在乎吗"

      我扪心自问:我好吗?

      可她却说:还好吧!那你以后别再那么滥用你的好了。

      我想道一声谢,出口却被热泪噎住了喉咙,热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谨以一句话告慰自己和中央空调们:

      永不卑贱,永不虚伪,永不残忍。

                                                    ——《大卫科波菲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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