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舅抬头望天说:这天气,天台烧烤,悬。
说完就上楼了。
我低头看着地上那箱木炭,我自言自语道:我送它上六楼,难。
期间,不知靠了多少次墙,不知弯了多少次膝。
到达六楼,脚已全无知觉,手似乎断了,身体想就此倒下。
我没钱,只能出卖这一身力气。
通往天台的楼梯有铁门阻挡,上挂铁锁一把。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电视上总报道某某某在某地某时几层跳下,原来通往天台的路被锁了,所以说你死前能达到的高度取决于你买房的层数。你们以为开发商不遗余力的争相建起的那些高楼和更高的楼只是为了赚钱么?不是,他们是在为自己筑起天堂之路。跳板越高,飞的越高。“粉身碎骨全不怕,只求灵魂飞上天。”
舅舅显然拥有通往天堂的钥匙,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只想下地狱。
在小虎哥那强有力的身体的支持下,上下两趟就把所有东西转移到了天台。我不禁有些嫌弃我这瘦弱的身体。当邪恶的灵魂脱离肮脏的肉体,我们才能随心所欲,从此什么都不是奢望,尽情游荡。
这次烧烤是一次有计划的集资造成的。伴随着深不可测的黑夜,大小投资人和一些莫名的捧场者陆续到齐。
伴随着香味传来,我这疲惫的身和贪图享受的心都蠢蠢欲动起来。我望着那铁桶里的正被灼烧的通红的木炭,在那缓缓上升的热浪中我隐隐看到了火光。这时我想起了韩寒曾在他《就这么漂来漂去》一书中写道:“要知道坚固的事物都要经过烈火的锤炼,这火光既不能温暖我身,也不能焚毁我心。”这时有一股力量驱使我走向烧烤架,我试图从烧烤师小戴手上抢过食物,感受由生到熟这一过程。一切莫名的力量对我都有着致命的诱惑,我很想试试它们能给我带来什么快感。我意图主宰这一场天台烧烤,我知道它是一种享受。当我看到小戴在摆满食物的烤架上游刃有余时,我知道那种力量我现在还控制不了。我相信,我那双不安分的脚,会让那铁桶中隐隐发作的火光焚毁我身。
在这种几乎都是外人的大场面我吃的很是拘谨。我独自守在天台入口,望着漆黑的楼道喝着啤酒。在我刚喝下一大口啤酒准备咽下去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楼道中的黑暗气流正在被搅动。我停下所有动作包括呼吸。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显现出来,当我看到那个轮廓时,我想到了大猩猩。我一想到我这个喜欢胡思乱想的脑袋将要被大猩猩给一掌拍烂,我第一反应就是从旁边的天台栏杆上跳下去。我不知道这点高度能不能上天堂,但我万分肯定,一具无头尸体去了地狱,一定会被嫌弃,然后被抛弃。七楼而已,好歹留个全尸。
在跳下去之前我把口中的啤酒对着那个巨大的身影喷去,意图暂时干扰其视线,为我跳天台创造有利条件。喷完后,那个庞大的身影一把抓住我。我绝望。我放弃抵抗,任由大猩猩将我分尸。
“你小子找死么。”身后声音传来。我看清身后那张脸后,我回到了现实,是刘哥。我把刚才的想法对他说了一遍,向他道歉。他听完笑的不行了,然后......
然后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所有人都笑得不行了。我颇为郁闷,刘哥过意不去,自罚三瓶啤酒。
当天台烧烤进行到尾声时,大家介于半醉半醒之间。不知是谁说道,有助兴节目,然后大家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骨子里的欲望和邪恶在酒的催化下,纷纷起哄。对面有人洗澡,我看了一眼那光滑的肌肤。我默默的去寻找着啤酒,刘哥喊我看。我说:等等,喝口酒壮壮胆。
当我又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大口酒后,我死死盯着对面浴室里的那个身影。当那个身影转过头来时。他们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男的!我操!那个男的看着我们这边如此大的阵仗被吓的捂着菊花落荒而逃。
只有我说:我不操。
我是什么人。
你看。当所有正常男人都要操男人的时候,我这个不正常的男人只想操女人。
是的。我只是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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