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朱朱哥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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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她被锁进这悠悠庭院;秋天,这都是关于她的风景。
2022,
疫情静默,
一个夏末的清晨,
我伫立在窗户前,
目光所及,
虽不能无限远,
除了满目晨霭和青翠;
侧耳倾听,
叽叽喳喳在青草地觅虫的雀鸣,
见一名跛脚女孩,
她行走困难,
戴着口罩颤微扭动,
挥舞扫帚,
唰、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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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街道蹒跚移动,
向左、向右,
再向前、向前,
背后留下一条,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小道。
一天、两天、又一天,
因戴着口罩,
无法也无意观瞻,
也许她有一副灿烂如花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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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又到了一个五彩斑斓的秋天,
怎么,
疫情闹得这样懵、这样欢,
还要延续到白雪皑皑的冬天。
内地人打一比方,
嘲笑说,
嘿!小子,
疫情防控仅有三天,
昨天今天和明天,
看看你们防控的好手段!
可是,
不得不说实话,
我们却经历着别样的三天,
夏天秋天和即将到来的冬天。
从七月流火时的苗头,
到八月初的封控,
到九月天凉好个秋的静默,
到十月国庆,
再静默至十一月连续静默默,
足天足月有九十余天,
一声令下,群体静默,防控不可谓不严;
一声令下,八方各地白衣披甲,向死而生,日夜奋战,行动不可谓不壮烈,
奈何,
奥密克戎传播的极其狡猾极其猛烈。
······
只有透过一个一米多见方的窗户,
可看到每天昼夜日月星辰的轮换,
和窗外绿草鲜花氤氲上那几排绿树成荫,
可听到扑啦啦穿梭于排排柳树间飞翔觅食雀鹰的清脆长鸣,
和叽叽喳喳欢腾雀跃的麻雀、
响亮清晰的黑色八哥在密密麻麻杜梨树枝叶间的呼朋唤友声,
是谁闻到那一排排怒放的沙枣花,
在沁人心脾的花香停留、驻足,
还有那天山以南的天高云淡,
可惜呀,
还有接下来,
塔里木深处万顷碧波,
魅力莎车的千里金灿灿胡杨,
南疆即将迎来金秋旅游的好时光,
那是昨天呀!
夏天就这样眼睁睁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天,
我又被那一声声富有节律的扫帚声唤醒,
触摸到透过窗楞温润如玉的一缕秋阳,
小道两旁的杜梨树叶,
经过霜打雕琢变得红彤彤、金澄澄,
激荡着,
诱惑者久久封控在宾馆内狭小空间里的每一个健全人的心房;
我是不是不够坚强,
猥琐且矫情十足,
甚至还不如那一位天山以北近百天居家封控的女人,
跟女人讲了点抑郁的荒唐,
女人,
一通扒拉我的一身皮囊,
她的巧舌如簧,
甚至扯出来我的软肋,
——有吃有喝有收入还平躺,
这是社区干部,
志愿者的保护。
是啊,
我现在被别人伺候着,
像家豚一样被保护、被喂养。
我开始了卸下时常的伪装,
信誓旦旦,
战胜疫情,
要用信心和毅力,
与万物一道,
装点这人间无限美好秋色和暖阳。
只是,
哪位瘸脚女孩,
她是偌大院区里同一个阳光下的唯一个自由人,
唰、唰、唰,
她呼吸着最干净最温柔最香甜的空气,
她触摸着最自由最活波最欢唱的落叶和尘埃,
唰、唰、唰,
她与东升的太阳一同约定披上霞光,
她与铺满柏油沥青路面的落叶一同起舞,
唰、唰、唰。
疫情肆虐,
让我肃然起敬的跛脚女孩,
她不去为谁争,
为谁抢,
也许等不了多久,
一扫疫情后,
她会成为一位勇敢小伙子的新娘,
脱下工装,
穿上大红喜悦的女儿嫁妆。
让我再次,
肃然起敬的跛脚女孩,
您的岗位曾是那样平凡普通,
您的薪金曾是那样微薄渺小,
您没有引人自豪的地位和荣耀,
您也没有资格,
不敢想象,
奢望着像那些特殊健康人,
一样,
躺平、躺平、平躺。
您从事着人世间最干净的职业,
在您背后,
我目之所及,
窗前的这条笔直小道,
虽然已过深秋,
依然如夏天,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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