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说，这一辈子，从来没为自己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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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出生在潇湘福地，那里山好水好，自然人也好，尤其是阿玲。
阿玲家中有三个孩子，她排行老二，姐姐阿娟有主见，弟弟阿丰受宠爱，偏偏阿玲夹在中间，往往被父母忽略，因此，阿玲总是沉默寡言，鲜少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一年母亲在山上砍柴摔断了腿，卧床不起，父亲在另一个小镇工作，照料母亲的事自然落在了阿玲身上，因为姐姐说学习忙，弟弟说他还小。
阿玲于是一边学习，一边照料母亲，有时候还要跟老师请假徒步4个小时回家给母亲做一顿饭再徒步回学校。
“阿玲你最近怎么回事！看看你的成绩！不想读了就趁早回家！”她第一次被老师骂，无助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阿玲回到座位，发现课桌上放着一瓶牛奶，还有一张纸条：阿玲，别哭，你笑起来的样子才美。
阿玲赶紧把牛奶塞进了课桌，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却并无异常，但她的心里好像突然照进了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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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赶紧把晚饭吃了，我一会还要回学校上课。”
“阿玲，老师说你成绩下降了，读不了就趁早别读了，你弟弟的学费和生活费贵......”
“妈！我也是你女儿！”
阿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的，母亲的话一直盘旋在脑海里，望着课表上“物理”两个字，她只觉得脑袋晕眩，因为照顾母亲耽误了不少课程，早就听不进去了。
阿玲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在课桌里找着物理书，突然一个带着角的硬纸片划到了阿玲到处摸索的手，她生气极了，一把拽出，顿时愣住了，并不是什么硬纸片，而是一个粉色的信封，上面写着“阿玲收”。
她环顾四周，幸好，没有人注意她。阿玲拆开信封，熟悉的字迹，“......我喜欢你，每天都想看见你的笑容，如果你想见我的话，明天早上我会在学校门口拿着你最爱喝的牛奶等你......”
阿玲既紧张又兴奋，他会是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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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老师留着地中海式的发型，话语里夹杂着方言，阿玲只想快点下课。
“阿玲，老师知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成绩从前五名退到快倒数了？”
“没有......老师......我会努力的！”
“行了，你回家一趟吧，你爸爸打电话给我说家里有事让你回去一趟。”
屋子里，父亲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眉头紧锁。
“阿玲，你母亲摔了腿，花了很多钱，你弟弟的学费我们还欠着，要不你也回来帮忙吧，和你姐姐一起......”
“爸，我才初二啊，能不能让我......让我念完初中？”
“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早点找个人嫁了才好，要是知道你成绩退得这么厉害，当初就不应该送你进中学！”母亲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阿玲彻底失望了。
“好，我不读书了，我在家干活，我去挣钱。”
“阿玲啊，明天爸爸帮你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你就留在家里照顾你妈吧。”
“孩子他爸，阿丰的功课你检查一下，每天在学校教那么多孩子，自己的孩子反倒没教好，这可不行。”
“你就别说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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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空闲的时候，总会望着那封信发呆，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母亲虽然恢复了，却再也没法正常走路了，阿玲就背着箩筐，每天跟着一群与母亲年纪相仿的人去山上砍柴，割草，挑水。
阿玲喜欢等大家都下山后，挽起裤管坐在水边，一边用脚丫踢着水，一边大声呼喊，而回应她的，也只有山里面飘荡的回声，层层叠叠，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你姐姐去年嫁了，媒人今年也给你物色了一个小伙子，人挺精神的。”
“嗯。”
“你姐姐的彩礼，刚好够你弟弟去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你明天好好见人小伙子。”
“嗯。”
“跟你说什么都是‘嗯’，我看你呀，是嫁不出去了。”母亲气得扔下筷子，阿玲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地吃着碗里的饭。
小伙子是挺不错的，浓眉大眼，黝黑的皮肤，很喜欢阿玲。
阿玲喜欢水，他们经常在桥边约会，那一天摩托车嘈杂的声音将他们团团围住，一个提着砍刀的男人冲着小伙子喊，“你是全老汉的儿子阿超是吧！”
“是我！”
“我操你妈！”男人破口大骂，向阿超砍去，阿超本能地躲了一下。
阿玲吓懵了，只见阿超的鼻子掉下了一半，鲜血顺着他捂着鼻子的手直流下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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