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夜归人

乡村夜归人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一种既简单又深邃的宁静。空气里全都是安宁、平常和与世无争的味道。没有鸟语，没有花香，没有蛙鸣，亦没有人声。

        尤其在盛夏的夜晚。

        习惯性的抬头看看星空，没有记忆里的璀璨神秘，也没有城市里的隐晦黯涩。就是那么一片底下永远差着一片海的、恒古的、星斗满天的星空。

        “嘟嘟嘟”的喇叭声里，一辆大卡车像个年久失修的机器人般，颤颤巍巍的从柏油马路上驶走了。一辆趾高气扬的摩托车轰隆隆的从路的另一头疾驰呼啸而过，载着几个满不在乎生命短长的年轻人，雀跃着去追寻另一个五彩布景里的光。

        世界与世界的隔断，哐哒一声，轻不可闻。

        你不禁想告诉自己：这里其实一直是这样的。熟悉的村落，如常的邻里，不变的通往远方的长路，浓淡相宜的像是瞬间落入襁褓的空气。熟悉的、扑鼻的、只要归来就瞬间凝聚萦绕不散的，家和故乡的气味。

        你当然也是知道的：岁月翻篇了，一切又是那么的不一样。家里越发苍黄斑驳的屋墙，妈妈嘴里谈及的别人家完全陌生的人事，院子角落里不知何时长出的尘土沾叶的南瓜藤蔓，还有那些，远远近近听不到回声的人。

        从前放长假时喜欢痴读别人的故事和心情：“没有变化的生活，就像织布机上的经纬，一匹一匹的岁月都织出来了，而花色确实一个样子的单调。”从而傻乎乎的厌恶小镇生活的单调和暑假的漫长。

        从前年少时也不懂得看月亮，“年轻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模糊。” 从而以为一切繁复和凄切才是美好。

        现在“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只暗暗庆幸小假期和小镇生活尚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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