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人给我提了一嘴清明他有三天假,我脑海第一反应不是说我有没有假期,而是心底最不愿想起的日子——外婆的忌日到了。
晚上梦见又回到了某年夏天,熟悉的蝉鸣打破初夏的沉寂,还有偶尔嗡嗡做响的蜜蜂与果蝇,一切仿佛是大自然奏出的美妙音乐,让人沉醉、让人流连、让人不舍。你给我泡了一碗芝麻果子茶,你很爱看我喝茶的样子,看着我时不时和我聊两句,总是笑着和我说话,从不会大声斥责。在你这里,我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偶尔说起最近工作的压力有点大,你说,下次阿六来的时候我给你说说,应该问题不大。我很感动,即使事情进展不顺利,我知道你是会尽了全力帮我的,我又有点不忍你豁出去老脸去求子侄亲戚。
我看到你的脚背上肿了一点,问你怎么了,你说小事小事又不疼。问你上药没,你说抹了抹了,我知道你肯定要么没抹,要么随意乱抹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绝不会多花钱去对症买药,犹记得你牙齿疼到半边脸都肿起来你也不肯去打针和买药,肿眼睛都成一条缝了,你还扯着笑容和我说说你不疼。我没见过比你还能忍却从不抱怨的人。世人对你万般不好,你也从不会道一句她人的不好。
当初过得很苦却分外甜,你对我像是溺爱,却又没有教坏我,甚至很多事我都心甘情愿为你做。在没转学前,我是十足十的调皮捣蛋鬼,不听课不写作业,成绩永远倒数,亲戚都爱问你排班上第几名啊,我还没来得及说,亲戚就会说,她第几名就知道她班上有多少人了,我那会儿还傻乎乎地说,不是呀,我后面还有几个人呢。转学后又回到了你身边,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天天还是那么玩,成绩却突飞猛进,科科都能拿接近满分,第一次拿了“优秀学生”奖状回家,受你的影响,我不会像其他周围邻居那样,一路捧着奖状回家,而是塞进了书包,我路过邻居家时,邻居奶奶正在台阶上看着她孙女一路捧回来的奖状,然后看我两手空空,自以为用了很小的声音问她孙女,某某她没得奖状吗?她孙女说她得了,第二名就是她。老太太说,哦~那真不错。我想着外婆应该也会很开心吧,即使她大字都不识一个,哦,我曾经教你写过名字,所以你还是认识三个字的。果然看到奖状时,你笑得很开心,很好看,我当时就在想你年轻的时候一定很美吧。即使岁月在你脸上刻下了痕迹,但你的心态永远年轻着,其实我一直想问,那么多年,你是如何做到任劳任怨都没有一句怨言?不见你发一次脾气?小时候,我弟也来了,晚上吵着要吃雪饼,你会半夜喊我哥背着他,带我们去买雪饼吃,那会儿真的很穷,所以我从来不会问你索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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