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一想到妈妈真的是五味杂陈,什么事都翻江倒海一样的从脑子里冒出来……
小时候我是跟在广东打工的爸妈住在一起的,我在那边上了一年的幼儿园,从小,爸妈对我的要求极为严格,尤其是我妈妈,可能是她被这个不堪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了吧,可能是她对于自己的生活不满意,而她不愿意让我长大以后过的也是这样的生活,同时,她好像也把她爬起来的希望放在了我的身上!就像我到了初中,高中的时候的她为了给我打鸡血总跟我说的:你现在懂事了,一定要好好学习啊,你就是我的希望,我们唯一的希望,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啊!
可是,当时的我是个小孩子,我对世界的一切都是感兴趣的,对爸爸带我去看的烟花感兴趣,对爸爸妈妈一起带到田野里抓螃蟹,摸螺蛳感兴趣,对电视里放的喜羊羊感兴趣,对爸爸的骑马马感兴趣,对妈妈带我去蛋糕店里庆祝生日感兴趣,对妈妈让我在幼儿园里玩的小游乐园感兴趣,对妈妈唯一一次回来带回来的陈皮糖感兴趣…
我记得很清楚你说过:玩就要开心地玩,学习就要认真学习!可是你只是想把我的行为限制在学习里面,连想法也是一样,带我去玩你好像是在做任务一样,甚至让我感觉你是带着自己的愧疚感去的。可是,现在,每次我去广东,你工作的地方,你跟我说的事却都是那些少之又少的在外面玩的片段回忆,虽然每次你说的都是一样的话,但是你还总是津津乐道着,好像我从来没听过一样。同时,我也能看出你很想和我一起出去玩,一家人一起出去玩,一家人一起吃饭。
妈妈,我就想知道你现在后悔吗?
小时候的自己也常常被她的怒火吓到,只是哭,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要做什么可能是当时的我除了哭,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情绪吧!在她吼我,打我的时候,我只知道我在受到伤害,我不理解她为什么那么关心学习,更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就是那么点小事,小错,她每次都是那么大动干戈。那个水壶要拧紧,锅盖要反过来放,要放在桌子中间,你这个字念什么,怎么写,你怎么又写错了,啪啪啪……
我当时可能就有这种想法了,好和坏,对和错,我难道就看不出吗?我难道就不想变好,得到你的认可吗?可是,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凶,我当时根本就不敢说出自己的错,也不敢问你什么问题,而我一见到你连笑都不敢,就只会想着做到书桌旁,好像那是我温暖的港湾一样……
她只记得在她的掌控下,我是多么的优秀,字写得多么好,成绩多么好。她可能也知道我是多么痛苦,多么地恨她,,她都知道,可能只是她觉得优秀更重要吧,
可是就像我妈说的:你现在恨我没关系,以后你就会感谢我了,我和你爸不过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不可否认,在她身边,我的确比我现在的自己优秀许多,我现在也好像也挺感激她的,但是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教育我的孩子。因为这个红脸对于我而言真的太可怕了。
而且还总觉得她不讲理,总是把自己的差错轻描淡写掉。你可以犯错,而我却不行,你自己无法以身作则,却要求我去做到,这难道不是有点不公平吗?
另外,还有一个地方,在我现在看来,不知道我是应该心疼她,还是去讨厌她。就有一次我们和堂弟家一起去广东,快下火车了,我吵着要吃沙琪玛, 说了好久,我都被说哭了,她看我哭了,拉着我跑到一边去说:你现在吃就要分给杰多,如果,回家在吃就可以一个人吃所有的。“我们不是应该要分享吗”她好像一下子被我噎住了……(另外,我发现我爸爸的笑无意间好像变得有点谄媚啦!)
而现在关系好像变了,准确来说,好像换了。
我记得去年暑假去广东,我在练字,我妈妈也过来了。我们就那样一起写着,她看看我写的,我看看她写的和我写的。说实话,我妈妈的字是真心好看啊,优雅大气,飘逸却又工整。而我的字自然是那么的丑啦!
你看,这个刘,那一竖勾是不是拖长一点点会更好看啊,那一点,再圆润一点会不会好看一些啊……”
现在关系的确好了很多,不吵了,只是我还是感觉有点有点陌生和尴尬。其中,不吵的主要原因是我妈妈在让我,但是我却故意表现得并不领情的样子,就像是在报复一样,而且心里还是理直气壮的,没错,我就是觉得我妈妈亏欠了我。(我之前好像都没意识到……)
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有点虚,虚的是,我的做法,和我的想法是冲突的。
其实,我是很想和妈妈亲近起来,在高中的时候,我们班里的女同学的妈妈在上课来了,她真的是一路跳过去的,扑到站在走廊上妈妈的怀里,用现在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开心到飞起。我当时心里好惊讶啊,原来这不是电视剧里情景啊,除此,心里也有那么一点酸酸的,应该就是嫉妒吧!可以这么说,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想要和妈妈变得亲密无比的想法,但是却没有过多少行动。
写着写着,突然觉得自己好恶毒啊,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妈妈呢!而且,写这个本来是因为我看了《爸爸妈妈》MV里爸爸在打了儿子后的自责,让我联想到妈妈在打我后可能也会自责的自责啊。结果,完全就是我在给妈妈倒苦水啊。
可能,我现在对妈妈还有以前的那种恨吧!可能这种恨是不对的,但是我就是有,那个待在我心中的阴影还是没有被消散。其实,我也清楚地知道我的妈妈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妈妈,可能你只是太急了,我想要望子成龙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自己觉得妈妈亏欠了我什么,好像是我潜意识里觉得妈妈不该才去那样粗暴的方式,可是,真的有吗?然而并没有,我知道我妈妈现在长什么样,一头短发罩住了脑袋,里面还掺杂了些许白发,眼睛下面是和眼睛一样大,褐黑色的眼袋,嘴角处往下掉的沟纹,然后我又专门去看了一下妈妈的照片……我想如果不是专门去看,我恐怕不会知道我妈妈的发际线居然那么高了啊,脸上满是憔悴。
记得有一次,我奶奶翻照片给我看,看到妈妈的,原来我妈妈年轻的时候这么好看啊 ,长发飘飘,青春洋溢,皮肤好到不行,衣品也挺好的,不像现在穿得好随便,就和电视里那种黄脸婆一样……
再看看我,我已经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了一个大小伙了!
我妈亏欠了我什么?是上辈子欠的吧,哈哈!
我有去过我们学校看过我的,我坐在教室里,翘首以待,我记得那是夏天,我妈妈打着一把彩色的太阳伞,穿着一双黑色的厚底凉鞋,短牛仔裤,短袖,好漂亮,好靓丽的,……
我还记得,妈妈送我去学校,骑单车,我妈妈跟我开玩笑:你好重啊,我都”载不动你。然后,我说我可以载你。你不信,但是我做到了,我现在还记得你脸上的不可思议和欣慰……
我的恨又有存在的必要吗。
但是,它好像还存在着。
可能我是这样的,我能够理解你的做法,这是基于你的经历,以及它所造就你的价值观所让你看到的世界,让我以你的方式去过得更好,(但是这个方式,能不能是引导,还有你想让我成功,能不能先让我活成一个正常的人,那样我吃成功应该也会更容易。)但是,我实在是接受不了!
然后,一个这样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里:如果现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想在哪长大,是爸爸妈妈,还是爷爷奶奶?
我想应该应该会是在爸爸妈妈那里吧!我上面写的的确都是真的,但是,相比那些其他的,优秀不优秀的,痛苦不痛苦的,我更是想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在这里我也一点都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考虑,如果你们不在广东打工,我就没钱吃饭,没钱读书,没钱……
妈妈,你打我骂我:我这么那么多毛病,这里出错,那里没做好,我的确在心里怪过你,可能在我的比较中,别的妈妈要比你好,可是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啊,这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妈妈啊!为什么你让我回去后,一年到头却几乎没给打过几个电话?为什么在爸爸打电话的时候,你不能来和我说说话呢?
可能我那个时候并没有这么大的感觉,也可能是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可是现在,我好想我那个时候我是在你身边,好想你会经常给我打电话。
好了,不管过去如何,那都过去了,过去了。
我现在只想过好现在,和妈妈有说有笑的,就像有首歌唱道: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颗草。我记得这首歌还是你教我唱的,哈哈。也还记得我奶奶曾经拿这首歌开过我的玩笑,说我过年,妈妈都不回来陪我,平时也不像爸爸每周打电话回来……
突然明白,我和妈妈之前缺的是什么了,缺少的就是沟通啊!我之前写得东西都那么武断,主观,就跟电视里播的公益广告一样,哈哈哈哈!
以后,就是让这份爱变成一个环,而不是两条单行线!
那么,以后,我也要像你为我好的那种,为你好,擅做主张的,每个周末来给你打电话,聊天,了解你!因为我想去了解你,去跟你说说笑笑,去问你你和爸爸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相爱的,你觉得爸爸和你相依过来,你觉得我爸爸怎么样……
爱和恨是交织的,同时,也是矛盾的,我也是。
但是,一旦你把两个都理清了,你会觉得恨似乎就不重要了,或者说恨根本就不存在了!
突然想起以前,有个人跟我说:恨是一个很严重的词,叫我如果不是什么血海深仇的话,不要去用恨去形容……什么?
我和她之间哪会有什么恨啊,
……
(而就在写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这么巧,她就来电话了,她说着每次打电话给我的那句话:“猜我是谁?”
“我不认识你啊!”
………
“诶,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你猜我在哪?”
“在学校走廊?”
“呵呵,在京头!”
“你老家?……”
“你在哪?你在上课吗?”
“我在宿舍,我请假了”
“我也请假了,”
……(我有点不敢说下去了,我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我记得高三的时候,老师说过:高三是一辈子的转折点,是你拼搏努力的最好时机,这个时期坚决不允许请假,除非你直系亲属,你爸妈,你爷爷奶奶死了……)
“你怎么了,没……?”
“我外公去了,”
“那你爸爸回来了吗?”(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没有,他还在回来的路上,”
“你妈妈呢?”
“她在忙,”(我意识到我说错话了)
……
“你不知道,我哭了一个下午了,之前坐车的时候,车上的人都觉得我是神精病……不过我现在好多了,已经伤心过了,我就是觉得,觉得……好不真实啊!”
“嗯,你说得好不真实这句话,让我感觉好真实啊,……”我跟她说了我奶奶之前意外从两米高的地方摔下去的事……
(这个时候你应该说点别的转移注意力,你都在说些什么呀!!!)
“好了,我今天还有好多事,估计还有好多事要做,我先挂了,我明天还要回学校。”
“好,你挂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今天晚上不会再给你打电话的,明天,也不会……你今天早点睡吧!拜拜”
“拜拜!”
……
我知道这个事是人生中一定会有的,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无论我怎么安慰,都改变不了事实,她的痛苦还是会有,我只能是转换一下话题,讲点开心的,感同身受的。
其实很久以前,如果……,我就都想好了:他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他可能过得更好;他永远活在我心里;他会在天上看着我,我一定要好好的……但是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即使想得在清楚,难过的程度好像并不会减弱。
她在跟我说的时候,我好心疼啊,不知道她当时在听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在赶回去的路上,有没有和《爸爸妈妈》MV里的他一样是一路的回忆,还是只是不知所措的哭,也不知道你要怎么走进家门……
真的,哪就那么巧啊!怎么就刚好我在写她,她就电话来了,这么就是她外公去了,怎么就是和我在写的内容是一样的,怎么……难道电影里有些巧合就是这么巧吗?
累了,不想写了……
最后,祝天底下所有的妈妈健康漂亮。也包括自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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