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时犹带岭梅香

很久没有写成篇的文字了，大约是因为过得还算平静舒适。“百难成一词人”，“痛苦造就思想家和哲学家”，我一直试图远离过度思虑带来的痛苦，哪怕付出陷入平庸的代价。或许等到哪一天，内心的能量储备够了，便豁然开朗了。

一早看了篇罗翔老师的演讲纲要，想起和他一样受欢迎的张文宏医生。都是有学问、有智慧的人，都牢牢地把握住公开言论只在专业领域范畴之内，都参透了只有专业才能成为学者们犀利言论的保护伞的道理。张文宏医生说过：不愿意大众记得他，会安静退出。太有智慧了，可不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嘛。

最近抽时间去看了位长者，更年轻的时候被教导的所没能真正理解的种种，多年之后聊起，他慈祥地微笑着，我调皮地应答着。人之一生，漫长到需要承受无数难处；人之一生，短暂到回头一看仿佛万事皆空。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才是真正的勇敢。当我老了，我能看到怎样的一生呢？

其实常常会有一种每天能够保持平静和微笑都已经不容易的自怜自艾。我是看不上这般懦弱的，但又不自觉地陷入其中。近些年，受益于认真地与自己对话，在文学、艺术、大自然、孩子、朋友处获得养分，用无惧那些扎根到深处的暗黑的勇敢，来寻找内心的光亮，心里倒也越来越亮堂。这亦是我希望我的孩子和学生们能够拥有的排序为首的能力，概言之，或是心平、心定、心静、心安。

关于“学问”，虽年岁渐长，却依然有种“求而不得”的羞愧感。大约是天赋有限，没能在自己略有长处的领域深入下去，但其实努力也非常有限，常常归咎于环境浮躁，实则不愿意吃苦。然而，终于能够看得进厚厚的专著，能够读得懂学术语言表达的意思，能够理解得了一部分微言深意。我想，我开始得比较慢，但或许能坚持得比较久吧。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的确，资源何其有限，年华何其匆匆，凡事趁早多有益处。然而，太着急，反误了；甚至搭上性命的，并不少见。先活明白，也是一种路径。最好的时机，或许就是活明白了的现在。然而，对于孩子和晚辈们的人生，却依然希望他们能够尽早做好规划，因为很多事非得把时间花进去，日积月累，才能有所成。无论身处什么样的时代，做个内心安定且有学问的人，便不会随波逐流，蹉跎了岁月。而“自由”，并不是时代能够给到的，是由内心和学问决定的。这个学问，往宽处说，未必是理论上的学问，各行各业巧妙的安身立命就是学问。

较好的身体素质，也是很重要的。人体是一个复杂精妙的系统，基因或许是保持健康的重要因素，良好的作息、饮食、运动，或许都不可缺。最近领悟到：面对逐年难看的体检报告，试着改善生活方式的同时，与小毛小病和谐共处，长寿之道更多在于养心。长寿，是奖励也是宽慰，值得为之努力。

愿自己，活着活着，活成“万里归来年愈少，笑时犹带岭梅香”的人。孩子和学生们，愿你们都有更好的人生，或许我的“梅香”，也能够成为你们前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