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眼前人是猎手,那她就当一名合格的猎物。蓝若雪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位小姐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俨然一副垂涎美色浪荡子。
那位小姐娇羞地低着头,眉眼间似有欲拒还迎之意。
蓝若雪更加大胆,直接去拉她的手,说着露骨的话,“纤纤玉手,如笋如葱,若能得此手抚慰,是何等美事。”
此话出口,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了,面上还要作出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蓝若雪突然就后悔了。她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走了算了?干嘛要上这贼车?现在直接跳下去遁走还来不来得及?
“公子长相俊美、风流潇洒,能伺候公子,小女子三生有幸。”小姐的手指在蓝若雪的手心有意无意地画着圈,勾得人心痒难耐,“小女子孤身一人,不知公子可愿送我回家?”
“愿,当然愿,在下求之不得。”蓝若雪嘴上附和,心里却想着:妖精魅人的手段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无不教人心神荡漾,再加上有意无意的撩拨,别说男子,就她一个女子也招架不住啊。
“公子可要说话算话,中途跑了,我可不依。”如莺般的声音,娇中带嗔。
“有小姐这般的妙人儿在,亲近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跑?”
很显然那位小姐并不太相信,用了条白绫把两个人的手绑在一起。
这明显不是一条普通的白绫,不过无所谓,对蓝若雪来说,不足为惧,她曾在苏寻面前说捉鬼是看家本事,看似玩笑但又不全然是玩笑,她是真有过人的本事的。
马车修好了,修马车的两人在前面赶车,马车里,漆黑一片,谁也看不清谁。
在蓝若雪快要睡着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
“公子,到了。”小姐的声音干脆,不似刚才那般柔媚。
终于到了,蓝若雪打了个呵欠,她倒要看看这小妖精到底把她带来了什么地方?随即她被拽下马车。
当看到“大理寺”三个大字的时候,蓝若雪蒙了。
当看到一群衙役拿着火把从大理寺出来把她团团围住的时候,她更蒙了。
一个妖精为什么要诱她来大理寺?莫非眼前的景象是障眼法?
看起来也不像啊,脚下踩的、抬头看的都是真真切切的,一水儿的人也都是普通的凡人。就那个小妖精,虽然她没有仔细辨别到底是个什么妖精,但肯定不是个人。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什么情况?
“敢问小姐,这是何意?”蓝若雪转头问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不是装糊涂,她是真糊涂。
不过……说话的不是马车中的一名侍女吗?怎么声音听起来有些粗犷?
蓝若雪已经算是女子中身材高挑的了,那人竟还比她高出一个头。
呵!男扮女装!
这种拙劣的伎俩居然没看出来,说出去真是没脸,好在没人知道她是谁,丢脸也没人知道。
“还请……小姐姐明示。”蓝若雪故意把“小姐姐”三个字咬得很重,以表达自己的不甘和愤懑。
“哼!带走!”那人一声令下,蓝若雪被带到了地牢。
地牢里阴暗潮湿,空气污浊,一股子难闻的味道,还时不时传来老鼠悉悉嗦嗦的声响和唧唧唧唧的声音。
蓝若雪斜靠着墙,至今还没捋清思绪。
她拿扇子轻轻地敲打着脑袋,一番冥思苦想之后终于想明白了。
那名“侍女”可以对大理寺一众衙役发号施令,那么他应该就是在大理寺当差的,而且品级还不低。他们乔装打扮出现在苦枫林,应该是在诱捕什么人。
她以为他们是猎手,所以假装成猎物想要一探究竟。
他们以为她是猎物,又假装成猎物以诱捕之。
他们是猎手,但不是她以为的猎手,她也不是他们的猎物。
她装成猎物,虽不是他们想要的猎物,却被错当成了他们以为的猎物。
合着这是一个大乌龙啊。
他们不是她以为的猎手,她也不是他们要找的猎物。
她以为的猎手和他们以为的猎物应该是同一个人或者也可能不是人。
不过不管是不是人,那个东西压根儿就没出现,反倒是他们错把她当猎物诱捕回了大理寺。
现在该怎么办?
这大牢其实是关不住她的,只是公然从大理寺狱出逃势必闹得满城风雨。
可要是不走的话,定要等到天亮了被拉去堂上审问,也不知道大理寺的那些个官儿是什么样的?要是信了她的话倒还好说,万一要是不信或者将错就错,又该如何是好?
要怎么样才能全身而退又不把事情闹大呢?蓝若雪用脚在地上画着圈。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让他行个方便应该不难吧。
蓝若雪咬破食指,指尖渗出的血凝结成指尖大的凤凰。小凤凰摆着长尾,消失在夜空里。
接下来她就只能等,等那个人来把他捞出去。她很想躺着等或者坐着也行,但是整个牢房里只有潮湿发霉的草堆,还是算了。
她只好双手抱胸靠着墙闭目养神。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蓝若雪猛得睁眼。
这么快?看来也不枉费她救他一命。
虽然那人背信弃义令人不齿,但看在他连夜来给她解围的份儿上,可勉强不跟他计较。
蓝若雪理了理衣襟朝牢门走过去,随后牢门打开。
四目相对,蓝若雪僵在原地。
来的人竟是二公子苏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