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说联系到了老同事,大家纷纷表示要第一时间见面畅谈叙旧。这不,就见面了,拥抱了,碰杯了,叙旧了。我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相信也没人在意,所以精心点菜环节纯属浪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彼此的脸上,都支楞着耳朵听讲,张着嘴巴讲述。
席间我小心翼翼地询问,锅炉分场的赵书记你们还有谁联系吗?我一直想着退休回来看看他。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为我知道赵书记年龄肯定不小,我二十多岁的时,他就得四十七八,这么多年,这个年龄......虽然有所心理准备,但听到的消息还是给我当头一棒,他已经故去数年了。难过得我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
参加工作之初,在一线摸爬滚打好几年,这位似兄似父的赵书记对我关照有加,除了欣赏我的所谓的一点小女子才情外,还夹带着对一个年轻女孩的本能怜爱,不带任何想法的那种。现在我想明白了,异性之间那点事,能真正留在记忆底片上的,不是年轻时代荷尔蒙和爱情分辨不清的那种,不是男男女女暧暧昧昧的那种,而是最纯净最纯粹那种。这一点,懂的时候必是人生之秋。
老同事们看出我的难过,一阵劝慰,确实,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年龄的人,发生什么事都不算意外。有同事的劝慰之词最高明,说:远的不说,就提咱们当初四楼那几个办公室的人,都走了多少个了......
我是真不知道这“多少个”是谁呀,一问之下才知道,帅哥小董走了,比我大一岁,当初我们经常被人开玩笑称“金童玉女”;苗条清秀的玲姐走了,那美妙的歌喉,是当年公司年会上的节目担当;和善豁达的杨经理走了,他走到哪带到哪的哈哈笑声还在耳边;单位第一才子儒雅的大胜走了,其高产的作品堪称公司之光......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呀,一系列的人名压得我透不过气。
我懂,耳畔频闻故人死,眼前但见少年多,这是中年人的日常,可也不至于一下子“闻”这么多啊。
老同事们说,你想想你走了多少年,咱们多大年纪了。
大家最后的碰杯词是:为我们还平安活着。
席间没好意思一直闷闷不乐,毕竟不能太煞风景。大家散时已经近22时,地铁里没几个人,便一任忧伤一淌千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心里似针扎般一抽一抽。这篇文章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充斥着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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