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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大回忆之四(先生)

师大回忆之四(先生)

作者: 杏花春雨杨柳风 | 来源:发表于2017-07-11 12:12 被阅读0次

    第四篇本来想写写重头戏——“漂亮的女生”,但还是先追忆“白发的先生”吧。因为,很多事要趁早……

    在联系参加毕业20年聚会的老师时,得知我们97届俄语毕业生共同尊奉为“精神领袖”的王文干老师目前居住在合肥,因为儿子不幸早逝,又要照顾年迈患病的妻子,已经没有心境参加任何聚会了,甚至何班长联系数次都没有回复。关于他,某年教师节写了一篇《王老师》,在师大回忆系列《教室》篇里也有提及。他瘦长的身材、流利的俄语、将教学当作事业的倾情付出,仍然铭刻在我们的记忆里,并将影响今后的很多年。这次聚会见不到他,是我们93俄语班全体的遗憾。

    另一位老师,本想趁这次回芜湖探望一下,也无法做到了。他是父亲在合肥师范学院(安徽师范大学的前身)的老师詹出悌,辗转了解到:他在女儿教书的厦门已经居住十几年,因肾衰竭正住院透析治疗。1993年我到师大的时候,他已经退休,父亲带我去他家认门。得知我上了外语系,他兴致很高地告诉我他推崇的某位外国语法学家对英语语法的总结,好像简言之就是围绕动词带to和不带to的两种形态。其实,詹老师对我的最大影响并非专业,而是让我受益匪浅的业余爱好——摄影。詹老师是解放前最后一届厦门大学毕业生,在安徽省的摄影界是颇有名气的,在网上能查到他1977年的作品《焕发青春》参加了全国第十一届摄影艺术展览。他家墙上挂着的他本人的摄影作品是我关于摄影艺术的最早的直观感受,我还听了他在电教系举办的关于摄影术起源和发展的一次讲座,影响最深远的,是我大四冬天借住在他家期间从书架上找到的几本关于摄影的书籍,光圈、快门、感光度、焦距这些最基本的摄影知识都是从这些书中自学掌握的。他从厦门回来后不久,带我去买了我的第一台单反相机。第一卷照片冲出来后,我去他家讨教,他总体上肯定,并建议我多看别人的片子。我们最后见的一面是在北京,他找到我的宿舍,因为我没有按某个地址去找他埋怨了我几句,然后察看了那已经对焦不准的海鸥相机。他走后,同屋的S指责我说,人家老先生来看你,你也不客气点留人家吃完饭再走。唉,惭愧至今!

    力冈,百度上关于他的介绍的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研究了一辈子俄罗斯文学,用一流文笔译介了普希金、屠格涅夫、托尔斯泰、肖洛霍夫、帕斯捷尔纳克、艾特玛托夫等人名著,不知再版了多少次,影响了几代人,却只在去世前作为自费旅游者去过一次俄罗斯。力冈寂寞地活着,寂寞地离世。这位为介绍俄罗斯文学献出了整个生命的大翻译家,活着时从未获得任何奖励和荣誉称号,也没有重要显赫的头衔,死的时候更是冷冷清清,不要说媒体报道,连一纸讣告都没有。这是一位不该被忘却的翻译大家。”遗憾的是,我们入校的时候,他已退休,不再任教,4年里只给我们做过一次关于《静静的顿河》的讲座。作为此书的译者,他谈了对这部作品及主人公格里高利的理解。他说,一部文学作品之所以伟大,不是因为它塑造了高大全的完美人物,而在于描写真实的人性,真实的人性是美的。这一观点对于接受传统教育多年的我来说,是极具启蒙意义的。(时间太久,所记观点可能有偏差,网上查到有人转载他的原话是“人性是人类的最高美德。表现出深厚人性的作品,最能感人,最富有生命力。”)过了两三年,我们再次见面却是因为不幸的事情。他身患癌症住院,我们男生轮流去医院陪护。在医院,他多数时间表情平静地听着收音机,看着远方,话不多,可能是在追忆坎坷的一生,也可能是在惦记尚未完成的译作。1997年寒假返校不久,在学校大门入口处遇见了他的妻子,她告诉我们,先生已经在春节期间去世了。作为一名俄语专业学生,也许,看一遍他翻译的《静静的顿河》是对他最好的纪念。

    “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偏居芜湖的安徽师范大学,因我有幸遇到的这几位老先生,是对得起“大学”这个称谓的。或耳濡目染,或无心插柳,或一语点破,他们对我的影响是长久和深远的。行文此处,我又想起了王文干老师多次在课堂上教导我们的那句俄语:Жить как Человек с большой буквы(做一个大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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