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幸福,但我要好好地活
季候淼这个名字就像是天空中飞过的候鸟,在天空中掠过后,是留在人们心里的一道痕迹,久久难忘。27岁的季候淼和17岁的季候淼,是站在两个极端的世界的一个人,十年光阴,洗刷了曾经艳丽的颜色和如痴如醉的爱情,剩下了的再也不能轻易改变。
我很不幸福,而我是季候淼,就要勉强的快乐的活着。
从没想过可以念高中的我,机会来的太突然,止不住内心的欢喜与渴望,一脚踏上S高中的灰色地砖上时还以为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直到看见身边来来往往,进来进出的人我才相信,这是事实。内心深处在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我终于摆脱了噩梦似的生活”。我迈开双脚,大步走开。先去所在班级报了到,拿着分配好的宿舍号,找到了寝室,是普通的八人寝,每个床上都已经铺好了被子,只有靠门边的一个上铺是空的,我利索的将被褥扔上床,没有机会跟其他人打招呼,因为他们都有一个父母或者整个家庭陪在身边,而我的出现似乎也没引起他们多大的注意。爬上床之后我感觉我很累,即使是在此刻这样嘈杂的环境,我还是很快的睡了过去,但是临睡前我的脑子里始终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要学会隐藏,千万不要被找到”。
睁开眼是一片黑暗,我下床开灯,发现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才想起白天报到时看见黑板上写着六点半班级集合,再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要六点半了,快速的穿好外套,向着教室跑去,一路上时不时看手机上的时间,哪怕还差一刻我也还在奋力的奔跑着。终于在还有一刻到时间的时候,我站在了教室门口,教室很安静,我的出现成功的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僵硬着身体和脸上的表情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班主任随后走了进来,年轻轻的一张脸好像得了面瘫一样,身体虚微发福,带着细框眼镜,但是长得还不错,我对这个男班主任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我习惯察言观色,看任何一个人的面相,只因为我所经历过的是他们这些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可能经历过的人生,男班主任在讲台上介绍了自己之后就开始说一些有的没的,除了听了这个男班主任说自己姓强名时之外,剩下他说的所有话我都没在听,心里还在忐忑着睡觉之前想的事情,千万不能被找到啊。没错,我的机会是我自己创造的,我偷拿了家里的钱,偷偷地拿着录取通知书来念了高中,如果被找到,我一定会死的很惨,是真的会死的。而我的理性战胜了所有的害怕与恐惧,毅然决然的做出了这个决定,我想,就算被打死,我也不后悔。
“你叫什么啊,哪个寝室的”。
我想的投入,听见有人在跟我说话,猛地抽回了思绪,看见前面的一个女生回头看着我,等着我回答她,我愣了愣说“413,季候淼”。
“啊”!她惊讶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我也住413,怎么没见过你啊”。
为了不尴尬,我说“我来的晚,到寝室的时候没有人在,我就来班级看了看,正好赶上自习”。
她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又说“我叫简欧”。
快放学的时候,简欧回过头对我说“放学一起走啊,咱们寝室今天都来了,那会是一起来的班级,关系都可好了”。
我心底那种被忽视的不舒服感因为她这句话浮上心头,很不舒服,但我还是说“好啊,一会一起走”。
九点准时打起了放学的铃声,我被简欧拉到了其他室友跟前,边走边说,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就开始说说闹闹一路到寝室,而我是一个安静的存在,又有可能是因为我对着她们实在闹不起来,我从心底讨厌忽视我的人。反倒她们不跟我说话,离我远点我还能舒服些。
然而,简欧是个特例,因为她好像真的拿我当朋友了。也只有她。
军训是每一个新生最不愿意又逃不掉的必备活动,要接受由部队来的教官进行为期一周的简单军人训练。
我没接受过军训,不知道要涂防晒霜,要穿长袖上衣长裤,简欧边涂防晒边看着我说“你不涂防晒吗?今天很热的,要站在太阳底下很久的”。
我一脸迷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然后摇了摇头。
“不涂防晒那怎么行啊,你这么白皮肤这么嫩,该晒坏了,正好我多带了几瓶,你先用一瓶”,简欧说着从包里翻出另一瓶防晒霜,递给我。
“多少钱啊,你卖给我吧”,我不好意思白用别人的东西更何况是要相处三年的室友。
“不用,你就用着吧”,简欧硬是塞到了我的手里。
“那……军训完,我请你吃饭吧,行吗?”我不自然的询问简欧。想着她要是不同意我就不用了,或者把钱硬塞给她,总之,不会白用。
“也行”,简欧痛快的回答我。
我对这个寝室里的唯一一个人有了些好感,她就是简欧,她会照顾别人的感受,这样的人交朋友不会太差。
军训真的很煎熬,对于我这个从没军训过的人来说,一站就是要十几分钟,一上午下来,基本都是在站军姿,一动不许动,动一下就惩罚多站五分钟,而且是一人动全体受罚,我有种想要晕倒的感觉。可是我坚持了下来,我的理性莫名其妙的坚强的要命起来,其实我恨不得晕倒,然后送去医务室休息,好可以逃避军姿。
简欧打好饭,直接坐在了我的对面,还是灿烂的笑脸,“一个人吃饭多寂寞啊,你陪我吧”。
我点点头,心里感激一片,嘴上说“谢谢你”。心里说“你真是个好女孩,感谢你能看穿我的孤独,愿意接近我”。
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不是看穿我的孤独,而是我们都是一类人,都是因为某些因素不愿被人接受的那一类人。但我依然感激,简欧还是唯一一个愿意接近我的人,成为我的朋友,与我一起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一起走过了高中的林荫路,坐一起食堂和教室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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