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谁都不会拒绝去成为一个拥有鼓舞人心积极力量的人。
因为职业缘故,我每天接触形形色色的病人和家属,有因为一点小病小痛便哭天抢地的,也有明知时日无多却仍积极勇敢面对的人。之于前者,因病痛之事,谁都无法真正做到感同身受,我屡屡提醒自己不能轻易看轻一个人的痛苦,不作任何评价。在这里要说的,是那为数不多的后者,所给予我的感动和力量。
当年还在肿瘤科实习的时候,有一位阿伯,80多岁,正是各种老年病无奈缠身的年龄,他是我的病人,病理报告出来了,某癌症晚期。
那是我第一次跟病人谈及生死,所以,一辈子也忘不了知道结果的一刻,他眼里那点一直燃烧着的星火,突然就灭了。
他说,他想一个人静静,让大家不要打扰他。家属生怕他寻短见,一晚上守在房门口连饭都没吃。
出人意外的是,打从第二天起,老伯就好像得了选择性遗忘症一样,忘记了自己癌症晚期的事了,不曾抱怨过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之类的话,每天依旧笑呵呵,没事下楼打打太极,跟隔壁床老人聊天看世界杯,偶尔还背着我们自己搞点小酒喝,依旧暖心的是,会在夜班护士巡房时交代她们早点去睡,不要太辛苦,唯一不同的,是他开始学起了电脑。
有一天我下了班问他,阿伯,最近怎么有兴致学起计算机了呀,他说,我让孙子教我怎么上网呢,我很好奇,便继续说道,跟年轻人一样上网玩游戏呢,他笑笑地说,我想查查文献,看看这个病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我想自己给自己尽点力。一时间我无法往下接,只能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乐观开朗的老人,感受着他此时的脆弱,和不轻言放弃的内心力量。
经过几个疗程的放化疗,阿伯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疾病正在一点点夺走他身为人的尊严,可是他依旧每天对每个前去关心他的人抱以微笑感激和关心,自己有时许是压力大了,便拿起随身携带的口琴吹上一吹,一会就又变回那个老顽童了。
癌细胞扩散得很快,很快他就被告并病危了。他把子孙聚集在床头,简单地交代了身后事,开了个玩笑说,他只是换了个另一个地方玩而已,不用太想他。身后人早已泪流满面。
阿伯就这么走了,这也是我接触的第一位去世的病人,印象很深。我有时仍会想起天国的他,他应该也过得很好吧。他留给我的,是一种鼓舞人心的积极力量,从不抱怨,乐观,保持好心态,不轻言放弃,化解压力,在鼓舞自己的同时也鼓舞他人,这值得我一生学习。
写到最后,突然发现今天的晨读感悟与材料好像没有太大关联,但我还是想完成这个心愿,留下他照向我的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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