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回忆,自己的青春期都是与判逆毫不搭边的,对那段人生中最张扬的岁月几乎没什么印象,估计连美丽的“小痘痘”都没来得及光临,青春就成了过眼云烟,一忽而过。
那时候,最深的记忆就是读书、做家务,或者在假期里照顾生病的母亲。生活的现实里,根本就没有留给判逆一丝一毫的缝隙。
那时候,不知道世界很大,以及远方很难到达;不知道纪伯伦的那句诗“你的儿女,其实不是你的……他们借助你来到这世界,却非因你而来”,因此也不敢跟父母说:“我不属于你,我只是通过你而来。”
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更没有游戏的诱惑。早上时常要自己做饭,然后带着指甲里的面渣坐在教室里,趁着老师讲课的时候慢慢抠掉。
“姥姥生病,你不是有姐姐吗?姐姐们不帮你做饭?”
“姐姐们出嫁的出嫁,上班的上班,忙着呢。”
以前,所有关于儿子成长的文字,都是温暖的,充盈着满满的幸福感的,让我以为,儿子真是我前世的小情人,他跟我亲近、跟我撒娇,有时候象个小男孩,有时候象个小男人……从什么时候起,和儿子之间,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了呢?或者前一秒还母慈子孝,后一秒就反目成仇;或者从风平浪静瞬间就跨跃到急风骤雨;或者从喜笑颜开到怒目相对都不需要转换。开始讨厌我的唠叨,开始不屑我的提醒;开始冷言厉色地跟我大声讲话;开始甩脸子摔门捂耳朵……
似乎长大了,但又没真的长大。
我厚着脸皮说:“要不要我帮你改改作文?”
“不用!你那些写流水账一样的水平只能给小学生改还差不多。”被鄙视之后的一颗心碎成满地渣。
再仔细一些好不好?
再严谨一些好不好?
背诵的时候多动笔好不好? 这个时候,总有焦虑时不时地在心里上蹿下跳,初三了呀,总该有点儿拼搏奋进的样子,比如:晚上一直用功到几点几点才睡觉,早上几点几点就起床学习晨读。
哦哦,我是在做梦么?
每次看到班级群里展示考试情况或者作业完成情况,都忐忑不安,为什么考试不合格呢?为什么会有没完成的作业呢?虽然这种情况并不算多,可每次看到,心都揪紧着不舒服。
“你只盯住不好的地方,我的物理今天得了**分呢,也没见你表扬我!”
“可我不知道呀,你们的群里也没通知啊!再说了,要明白短板理论对不对?”
我知道我是沉不住气的,常常会提高好几倍的声音与前世的小情人理论是非曲直,那么迫切地想让他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我用成吨的唾沫星子讲一堆又一堆的道理,试图让他明白: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做舟,怎么最后都感觉,说过的那些话都是阳光之后的薄雾,转眼就消散了。
“别人的赞赏是车轮的润滑油,要使机器自由运转,它是必不可少的。”《战争与和平》的作者如是说,我也深知这一点,到现实中就忘了呢。自己整理出来的文字被别人“不行”两个字就轻而易举地否掉的时候,不是也很心痛的吗。
忍不住气馁地跟一家之主先生说:“你为什么那么淡定?”
“因为孩子不是生活的全部。”
道理都懂,只不过,事到临头就变了样,温言软语变成了声嘶力竭,和颜悦色变成了面目狰狞。
必须要改的啊,因为,在我眼里,儿子一直是我前世的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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