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16日 晴 地冻天寒
大约是二零一五年的时候,我爸给我一沓钱,没错,是足足一沓子,整整齐齐的码在桌子上,等待新主人的支配。
彼时,我已成家立业,我的大女儿已经三岁了。按常理,我理所不能再伸手向爸爸要钱了。即使爸爸主动给我,欣然接受也是一件挺难为情的事情。
纵然如此,那沓子钱还是原原本本跑到我的账户上去了,毫无掩饰,毫无羞涩,毫无不安。
我爸说那是给我的零花钱,他说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先生,这是最起码的尊重。我反复问我爸,这钱是给谁的?他肯定地说是给我的零花钱,我说既然给我的,那么还是不要告诉旁人,尽管那旁人是我的先生。
几经琢磨,我爸终于同意我的说法,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除我和他以外的第三人。
当然,我分明是清醒的糊涂者,心中诚然明了这种做法的不合理性,表面上稀里糊涂就过去了,如果有几分不安,也随着时光的消逝渐行渐远了。
其实,我爸不是个有钱人,他不过是积攒了点养老钱,心疼不过我而已。有时候金钱成了爱的一种表达而已。于我,我很喜欢这种表达,这种表达实在太行之有效了(大言不惭)。
后来的某一天,我爸说牧区老家的阿怪(蒙语叔叔的意思)想用一点钱买些牲畜养,出利息;于是那一沓子钱又跑到阿怪那里摸爬滚打了两年,这期间我没管也没问。
这世上最无情的东西莫过于时间,它将一切荣辱富贵,高低贵贱都能一一呈现。我那阿怪除转赔了的本钱,还赔了利息。本钱生了许多崽子,谁料那利息又变成足足的一沓子。
今天我爸回牧区老家卧羊(杀羊),就将本钱生的崽子全部给我带了回来,当我爸把那一沓子钱递给我时,我除过惊讶于那一沓子钱实在厚重之外,确确实实感受到我爸对我的别有用心。比如那些钱零整分明,齐整的装在塑料袋里,那般语重心长的嘱咐于我。
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传出了回音,那便是:爸爸,钱我收了,但是它终归花在你身上,如果我的孩子再大一点点,如果你不用忙着跑工地,如果我再攒多一点的钱,那么就让我带着你,走遍大江南北,尝遍天下美味……
而这,也许都会在不远的将来化为现实。
如果说爱通过那一沓子钱来表达和流淌的话,我想我是幸福的。
那么,就让那一沓子钱传递我们父女的情感吧,最好别让旁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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